当案情大白于天下时,所有人吃惊不已。西山寒寺的主持大人居然就是幕后策划这一切的那只黑手。表面看他就只是一个乐善好施的老人家,潜心参悟佛法。
但此人借用职务之便,偷偷暗地里创办邪教,广收弟子。仅仅西山寒寺中,不少等级高的师太,被他巧舌如簧的蛊惑了,甘心情愿做这个伪君子的帮凶。
明面上,他们帮助失主破解迷津,暗地里物色那些适合下手的对象。然后有气质形象俱佳的师太出面,运用巧舌去蛊惑那些花季姑娘,使得她们心甘情愿离家出走,去外面见识世面。当然这样远远不够,为了让罪恶能够顺利实施,他们出金收买那些姑娘家的下人,合伙作案。
然后他们把这些姑娘拿去变卖,以此盈利。这说明这不是第一次实施犯罪。但前几次都是走私几个小户人家,官府并不重视,主持才得逞。这次有人出高价收买绣娘,主持利欲熏心,重蹈覆辙。
但这次他们遇上最喜欢较劲的对手,导致行迹败露,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最后该判刑的判刑,该死刑的送入死牢。因为案子办理顺利。刑部受到圣上夸赞。刑部尚书嘉奖属下,尚京贤也获赏。
不光如此,就连周道这个昔日臭名昭著的土匪,一夜间成为了惩奸除恶的大英雄,朝廷不忘对他和他部下的赏赐,不但赏赐大量黄金,还有一官半职,可把周道美坏了。
借着这个效应,不少流寇纷纷弃恶从善,为国家效命,为朝廷出力。
用尚京贤的话说:“这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些人既然肯从良,也是国家和百姓的幸事,也是这些人家属的幸事,不必担惊受怕过日子,就怕哪天亲人落网,被侩子手削掉脑袋,性命不保。”
惹得正在喝水的钱江陵一口水喷出老远,被尚京贤巧妙躲过。听得钱江陵说道:“你的话是不错,就是为何想到从良这个词,害我走神了。”尚京贤一笑了之。
说起尚京贤也不是贪财之人,他有了功劳和丰厚酬劳后。没忘记钱江陵这位新结识的挚友,首先他把钱江陵的种种优点告诉上司,希望得到刑部器重。二来他把自己的酬劳分给钱江陵一半,作为答谢。
无奈钱江陵而不是重利之人,谢绝尚京贤的好意。最后尚京贤出资请这几位好友去最好的地方吃饭,看演出。获得钱江陵的首肯。凌薇和云海满心欢喜,非让尚京贤把金蝉也喊出来,大家一起聚餐,以示庆贺。
还好父亲顾怀德不是死板迂腐之人,也知道尚京贤这个孩子人品不错,不会带坏他的宝贝女儿。因此金蝉有了再次外出的机会。
于是凌薇和钱江陵有机会面对汴州的繁华与美丽。至于金蝉,虽说从小生活在汴京城,但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如今看来,汴京城既美丽又陌生。
还是尚京贤体贴入微,看天色不早,为防止恩师担忧,便亲自护送金蝉姑娘回府。尚京贤和恩师谈了这些时日的工作,便告辞。对于尚京贤的稳重与大度,恩师自然看在眼中,非常满意。
也不知何日尚京贤的父亲能够回京,给孩子早点办完亲事。好让两家人变为和睦的一家人,也了了他的这点心愿。
明明钱江陵是个心善之人,有喜欢出风头。但在寻找失踪姑娘案上面。他似乎心有旁贷。尚京贤看在眼里,并不点破。
随着案件深入,钱江陵关心受害人的状况,对待案件的态度变得认真,心无旁贷。不过破案子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因此结案时落在尚京贤后面。
最后案子被尚京贤破获。很快尚京贤受到朝廷嘉奖。好在钱江陵已经开始明白,与其争名夺利,不如与搭档相互配合,伸张正义,这才是他近日来最大的收获。
案件告破。同时尚京贤知道钱江陵小秘密,他进京不单单是好奇心重,想见见大世面,更是为了寻找十年不曾相见的三姐。
一番努力过后,钱江陵找到三姐居住的大宅子。原来他三姐嫁给大户人家。听邻居说他三姐夫并不住在此处,这里是他专门替三姐静姝修建的宅子。
钱江陵的三姐被人当做小老婆养起来,几年前还生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但不知为何,这对母子至今没有被孩子的爹带回家认祖归宗。
住在这里的街坊邻居很少见到三姐静姝出门,大多时候是府上的管家外出采购。至于男主人的面孔他们也很陌生,据说此人只是偶尔过来看三姐母子,大多时候甚至于都不在此过夜。
这令钱江陵十分不爽。他面色不善的敲开三姐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位下人,不认识钱江陵。钱江陵自报门户,说自己是钱静姝的唯一弟弟,千里迢迢奔赴京城,来探望三姐。
既然来者自称女主人的亲弟弟,下人当然不敢怠慢,跑回去找房屋的女主人。钱江陵趁势进入院子,从外面来看,是个气派的人家,建筑格局中规中矩,相当大气磅礴。
进入院子中,能看到院落中的内涵和神韵,可谓别有洞天,那些亭台楼阁与小桥流水交相呼应,颇有南方意境,不仅于此,但看里面的摆设极尽奢华,都是平常人家看不到的东西。
池塘里面的荷花长势良好,再看一旁的假山做工精良,就连石材都是江南特有的一种奇石,怪石嶙峋中透着南方水乡的灵秀。
单从这点来看,男方确实在此投入大量金钱,单凭这点来看,他三姐并不吃亏。这足以说明三姐的男人远比钱家富有很多。
就连钱江陵这样大户人家的孩子,看着都眼花缭乱。但钱江陵是重感情的生物,那个赵公子给三姐投入多少感情,才是他所关注的。
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汴京城这么大,里面住的都是达官显贵。不像钱江陵居住小地方,身边居住的都是平凡老百姓。
很快三姐静姝闻风赶来。在钱江陵眼中,昔日那个清秀温婉的三姐,长成今日美丽高雅的贵妇人,身上穿着华贵的锦衣,身上多了一些雍容华贵的气度。
毕竟是十年不曾相见的至亲骨肉,三姐一见自己宝贝弟弟,就忍不住流下思念的泪水。害得钱江陵不得不手忙脚乱的安抚心情激动的三姐。
过了一会,三姐的情绪稳定多了,甚至于可以和亲弟弟有说有笑。钱江陵的心这才放下。三姐带着三弟步入不远处的亭子中歇息,这里可以看尽庭院中的美景。
很快有下人端来茶水果品,款待钱江陵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为了便于说悄悄话,三姐静姝支开下人。这时候她才真正有机会和钱江陵再续十年前的亲情。
倘若不是三姐给人家当没名分的小老婆,眼前的画面还算温馨。但想到真实情况,钱江陵内心深处已然是翻江倒海,因此并没有太过缠绵的姐弟相认。但毕竟那是从小疼爱他的亲姐姐,钱江陵怎么也说不出指责三姐的话。
“十年不见,我的宝儿长成大小伙子了,更加帅气,英姿勃发,真让三姐感到欣慰。”三姐面带微笑道,她的模样秀丽,笑起来也是素气淡雅,如茉莉花般芬芳,清甜而不浓烈。
钱江陵也是激动万分,他三姐的笑容和当年一样,却多了一番从容大气的韵味,也不知这些年她经历过什么,是否活的开心,真心希望那个时候自己陪伴三姐身旁,保护她,不让坏人欺负她。
毕竟十年没见到疼爱自己的三姐,钱江陵没敢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反倒是孩子般用衣角拭去眼角的泪,欢喜道:“三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当年你和爹进京,我有多担心你。早些年我便一直想进京找你,只可惜我爹不允许。而且他也不把你在汴京城的情况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今天我可算来到你面前,你怎么也得把这些年的情况告诉我。”
面对话唠般的老弟,三姐不但没有心烦气躁,反倒是心中平添一丝温暖,她知道她的老弟永远都在挂念她,这便足矣。三姐道:“我这些年嫁人了,自然不能回去看你们。不过我如今的生活非常幸福,所以我们爹才如此放心。之所以不让你独自前来,也是担心你路上不安全。”
“没事,这一路没有想象中的凶险,相反我还结识几位朋友,他们对我很好。”钱江陵发自内心道,回想这一路,有苦也有甜,但还是收获颇丰,不枉此行。
看到老弟那久违的容颜和亲切的家乡话语,三姐心中别提多高兴,仿佛在一瞬间,再度重回故里,看到家乡的一景一画。
时隔十年的久别重逢确实令人激动,但钱江陵忽然想起自己听到的传闻,如今看来确有其事。因此他忍不住问:“三姐,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回家。原先我以为大姐嫁给一个满身赘肉,胸无大志得到大姐夫最可怜,但实际上大姐掌家,受到夫家一家老小的敬慕,也算值了。”
“还有二姐随嫁给一个穷酸书生不易,但至少二姐夫与我姐姐终日厮守,夫妻举案齐眉,也算是小日子和和睦睦。反倒是三姐你,虽说你衣食无忧,却要独守空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然我带姐姐回家,也好过你如今度日如年。”
“不是宝儿你想的那般。我虽然一人独处,但并不妨碍我对他的感情。你还年轻,不知道男女感情。有一种情怀叫做相思不曾闲,只要能默默守候在他身旁,要我怎样都行。”
钱江陵确实不懂,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能够令人无怨无悔的奉献自己的青春,耐得住寂寥?这点令钱江陵非常困惑不解。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服三姐,一时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