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垕把戚继光和马芳说教了一顿,两人果然开始每天在军队开始深入基层干活了。反倒是朱载垕本人干了两天磨出了一手的水泡,不想再干活了,就告诉士兵,自己回去给大家设计一个漂亮的军村,然后呆在王府不想出去了。
进入二月,很多的百姓开始来到宁夏城这边,看一下开荒的事情如何了。来的人并没有预想的多,只有不到两万人,多是青壮年想出来看一看是不是真的。
龙抬头这天,朱载垕把幕僚叫到一起过节,说到了这件事情,本远远想着会有四五万人或者更多,不想只有这么点人。朱载垕笑了一下说道:“看来老百姓对于我们还是有着一些疑虑的,不过能有一万多人到来,这也可以了,今年我们做好了,明年不愁没人来!高拱,你是知府,给大家说说,这些人如何去开荒?”
“本来去年我是打算直接分到各县,然后划分到几个我们去年测量好的安置地方,给他们种子和耕牛让他们各自开荒,能开发多少算多少。但是这几天我有了别的想法,就是把他们按照军队的方式编制起来,每三百个人算一个村,几个村算一个镇。然后给他们耕牛和种子,然后把现在那些准备开发的荒地,十里路一个村进行安置!”
“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这样容易管理,不过管理人员怎么选择?我们来任命的话,没有这么多人啊?你算,这需要最少四十个人来当头领,如果再加上各种辅官,没有三五百人,根本管理不过来!”海瑞这时候倒是说话了,去年被任命为典薄之后,海瑞干的也算是兢兢业业,尤其是负责的开荒等人员的安置工作,一点问题都没有发生,一切井井有条,倒是让朱载垕对于这个人的影响发生了改变。在之前的想法中间,海瑞就是那种顽固不化,但是坚守正义的人,但是现在才发现,这个人也改变了不少,认真的程度没有变化,但是并不顽固。尤其是现在,在路上接受了朱载垕的一些想法,反而有些愤世嫉俗,很容易接受一些人权,民主之类的想法,更喜欢为了理想而努力了。
朱载垕这时候突然说道:“我有个想法,就是让这些人自己管理自己。”
“这怎么管理?”张居正疑惑的就问道。
“我说是这么想的,在这些人中间,把识字的人选出来,平均分到每一个队伍里面。然后这些人作为候选人,让他们去竞争这个队伍的管理权。然后队伍里面的所有人,来投票表决谁来做这个带头人!”
“王爷这个办法好,一下子相当于省去了我们很多心思,以后我们只要去看要他们结果就可以了。”高拱拍手说道。明朝的内阁首辅中间,高拱向来喜欢投票决定,虽然还不是后来的内阁首辅,但是对于投票这行为一听就选择了赞同。其他人听完,也觉得挺不错,都表示赞同。接下来几个人把这些详细的框架都讨论了出来,就决定实施了。
朱迁是半个月前陪着妹妹来搭配宁夏城的,妹妹想去当工人,作为哥哥的,说服了父母之后,就把妹妹和妻子带着来到了宁夏城,招工的时候,因为妻子裹了脚,人家不要,所以两口子就住在军村中间等消息。这都快半个月了,各种流言都有,就是没有个准信,自己已经快等不住了,家里面眼看要春耕了,这里如果没有准信,自己是在不信就得回家了。说实话,感觉自己有点上当的感觉,就是抹不开面子回去。过年的时候为了帮助妹妹,跟父母顶了牛,说王爷一定言而有信,出来肯定会跟王爷说的一样,现在自己在这里连个准信都没有,真的有点坚持不住的感觉。
二月三号这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就见到这几天这边的管理人员陈大人,张嘴打着哈欠拿着碗走进了食堂。毕竟半个月了,况且朱迁虽然没有功名,好歹也读过书,字写得不错,有时间还会帮着陈大人抄写一些东西,也算是混熟了,上去打招呼问道:“陈大人昨天没有休息好?”
“休息什么啊,根本就没有休息,一晚上一眼没合,你们今天要分到各地去了,为了把你们分配的合理一点,我们是昨天晚上整宿熬夜,到现在都没有合过眼。早知道把你叫过来,让帮着抄写东西了。真是上面一句话,下面爬短腿啊,海大人一开口一晚上没睡觉啊!他是跑到王府过节去了,参加宴会,好吃好喝的,晚上回来就让我们加班,这一晚上,是一眼没合,是一宿忙着不停啊。我还不如跟你们也开荒去呢,这什么鬼工作,说加班就加班,估计今天一天还得上班!”陈大人正说着,就见到朱迁给他使劲打眼色,一晚上没睡,脑袋还有点糊涂,于是就问道:“你这是抽风了还是怎么滴?”说完感觉有点不对劲,转过头一看,海瑞抽着一张黑脸,站在身后听着他说话呢!“呵呵,海大人早啊?”
“早,一晚上辛苦了,要不我替你打饭去?”
“不用!”一把拿过海瑞的碗,让开凳子。“海大人您坐,我给您打饭去!”说完就走。
三个人坐在一个桌子上,气氛有些尴尬,海瑞咳了一声,说道:“这位叫做朱迁吧,我看你一直想说话,是不是有什么要问的,你问吧!”
朱迁一肚子的脏话,但是不敢说出来啊,我有个屁想问的,我什么都不想问,就像老老实实吃完了走人,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想说话了!但是只能心里诽谤,但是面子上不能说啊,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海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去开荒?”这问题其实陈大人说过了。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合适的问题,只好问个已经知道的问题。
“你们今天就分走,这次你们被分为了六十个村,十个镇,会分别分配在五个县,每个县两个镇。具体你被分在那个地方,今天会公布的。你们这次是军事化管理,按照军队的模式进行编组,以后生产劳动都会在一个地方。并且,你们这次是试点,如果效果比较好,现在的这些营堡都会被镇所取代。”
海瑞刚说到这里,朱迁这次真的有问题要问了,赶紧问道:“我们是不是要被编入军户啊?”
“不会,你们就是民户。只不过为了管理方便,所以才会军事化管理,放心,你们不会每天训练的,都是正常的去种地就行了。”海瑞虽然嘴上说不是每天训练,但是心里面却再说,是没五天训练一次,我这么说,也不算是说错了。
“那就好,这个村镇怎么编制的?听起来不像是你说的军事化管理啊?”
“军事化管理,就说采取军队的管理方式管理百姓,简单的来说吧,你们到了种地的地方,五个青壮会被编制成一个伍,你们自己推选一名伍长,然后你们五个人分两头耕牛,一套农具,包括犁,耙,耱,耧,锹架子车都会有,到时候缺什么,你们去跟村部挂账,村部会给你们的。之所以是挂账,是因为如果你们到时候想购买,可以自己掏钱购买下来,你们不想干了,只要交还农具就可以离开了,否则的话,你们不声不响的离开,会扣你们工资的。你们五个人,怎么耕作自己说了算,你们既可以商量着一起合作,到时候大家平分,也可以五个人各干各的,到时候各拿各的收入。但是耕牛只有两头,你们如何分配,自己商量。”
“然后,你们四个伍会组成一个队,这个队只是一个路上的临时编制,保证你们到地方之前,不会走散了。接下来,五个队会组成一个大队,推选一个大队长,他的工作就是要保证你们路上的安全,以后的话他会成为负责调节你们的浇灌,集体劳动的管理等工作。”
“比如说,你们今年去了,你们会被要求挖掘水渠,你们三百人差不多挖掘十里地儿,肯定是按照队分开挖掘的,每个队一里地儿,再下来配个人挖一丈,谁挖完了谁走人,帮助别人干活,这是情分,不帮助你也把你的干完了,谁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再说村,每个村,你们会住在一个定居点,这里的房子是王爷掏钱的,总共修建三百个院子,每个院子里面五间房,都是砖瓦房。以后,你们选择在这里定居,那么可以掏钱把房子买下来,如果不愿意定居,这些房子还可以暂住。当然,你们也不用担心买不起房子,王爷说了,到时候会出台一些贷款措施,保证你们很低的价格买一套房子!只要好好干活的,别说买房子了,就是以后自己盖上这么一套房子的钱都有。王爷的意思就是,不但让你们住下来,也让你们富起来。只有每一个人富起来了,这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