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音拖得很长,总表现出一种欲说还休的无奈。
林清涟随意瞟到黎明那只手手心里躺的那道伤口。很久以前的,医护人员都没有做什么治疗措施,他们似乎都不曾关心这道疤。
于是,林清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黎明的那只手,仔细端详,林清涟看了一会儿突然大惊,“这道伤疤好奇怪!”怎么没有愈合?!在淌血,却又不见血淌出来。“疼吗?”
看到林清涟对自己的这份出自真情流露的关心,黎明不禁看得走神了,连眼神都呆呆的。
“嗯?你怎么?”林清涟歪歪脑袋问。她被那种淡淡却火热的眼神吓了一跳。她差点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他生气了呢。
黎明听到她的声音才猛得回过神来,答道,“没什么……”只是被你真情流露出的关心震撼了。“我身上的伤还在淌血呢……”
黎明的脸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一手牵起林清涟的柔软的手,一手手指微微卷起,放着唇边咳了咳。
我们淡定的少主呢?
这话几乎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可那种毫不在意的语气让人感觉到丝丝寒意。他……从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命吗?
我们万年不变的少主,居然也会脸红,真是奇了怪了!
林清涟一想到那神情和语气,就知道是那个傲骄的男人想要博取她的
同情心罢了。
等她反应过来黎明话里的意思,“啊?那怎么不早说?快点,快点!”毫不犹豫地拉着黎明的胳膊往里拽。
博取同情心么?也要看林清涟她自己愿不愿意给了?!
唉,这丫头反射弧怎么这么迟钝还这么大!
他不怕死,也不怕累。因为他觉得他付出时间精力,甚至生命,都是自己天生的责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只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而这些事,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做。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是被玉选中的人……
这句话深深地困扰了黎明一整个童年。为什么偏偏是他?后来也渐渐想通了。
人各有命,人各有志,人各有路要走,或许,他的使命就是这样。
虽然以前是有一些人会这样关心他,可是他自己清楚,那些人并不在乎自己,他们只是会在乎如果他死了整个儿组织就裂了,所以才拼命保住他的命。
从来没有人注意他开心或是不开心,唯一的相似就是他们看黎明的脸色做事,这让黎明感到恶心。
特别恶心。
趋炎附势的畜生。
呵……
黎明被林清涟往里面拖,心里却想这什么事情,很入神。
眼神空洞,仿佛没有聚焦在一起。
眼前模糊的画面重新清晰,面前娇小的身影。她奋力地拉着他往里面走,到了里面才想起,这里似乎只有书,连让黎明躺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林清涟之后晃了晃黎明的胳膊,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黎明似乎一眼就看懂了她的意思。
微微笑了笑,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脸上眼里都是笑意,笑意直达眼底。
接着扭动了林清涟身后的一个灯座。
他并不介意对她毫无隐瞒地展示自己的所有,同时,他可以很确定她的真心和温暖。
关心。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墙壁上蓦然地出现一条裂缝,突然又向两边
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自成一体的起居室,样样俱全。
当初黎明建造时,只有他自己知道,连那侦探长都不知道。
当然,包括那些工人。
不过,那么心狠手辣的组织,怎么可能留下见过这里的人,真是异想天开。想到这里,黎明脸旁的弧线都不禁硬朗起来。
看着林清涟愣怔的模样,就解释了一句。“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
“嗯,”林清涟应了一声,“去躺下!”晃了晃手里的医药箱。
其实,那就在门旁边,上面已经落了厚厚地灰。
“事先声名啊,我不擅长包扎之类的,弄疼你别怪我。”
黎明微微颔首,脱掉衣服趴在床上。被单是雪白的颜色,显得他背上的血红很是触目惊心……鲜血浸透了整个背部。
“真是的,自讨苦吃嘛,有现成的人不用……”林清涟虽这样抱怨,还是拿出来一块干净的布给黎明咬着。
她这才注意到黎明的身材还是让人流口水的啊!虽然看不到正面,可从侧面就可以联想到那垒集的方块,背上的一对蝴蝶骨仿佛翩翩欲飞。
林清涟用棉布沾上酒精,轻轻地擦拭伤口周边的血迹。然后看到那道很深的伤口,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
没有感到意料之中的刺痛,黎明吐出了嘴里的布。
“丫头,你怎么了?没关系,快点啊!”他显然故作轻松。
林清涟只好将酒精一倾,透明如水的液体流入血肉模糊的伤口里,只听见黎明闷哼一声。
林清涟咬了咬牙,又倒了几种药。
黎明抿着唇,一声不吭,脸色却越加苍白,额上密布着细细的冷汗,呼吸也越发吃力。
“黎明,你怎样,可是我手笨,你教我怎么做,怕会弄疼你。”
“没关系,你给予的痛楚,我乐意享受。”
在黎明的授意下,林清涟勉强,包扎好了,可是因为笨手笨脚,更像是五花大绑。最后绷带打结时,连牙齿都用上了,才算结实。
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黎明赤裸的背上。
他冒出一句:“丫头,不哭……”
黎明几乎被折腾得陷入半昏迷状态,他伏在枕上,一动不动,眼睫无意识地开开合合。
她全身无力,跌坐在床下,喘息地抱怨道:“为什么偏要我给你包扎,这不是自讨苦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