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传来之处,一张暗红色宝座上,一个长相妖艳的女子正盯着余滕,目光难辨其情绪……
长相绝美,面容上带着与其美貌不相符的冷峻孤傲。高挑的身材,妖娆的身段,火红色的长发披散于身后,黑色的镶钻华服包裹着妖娆的身体,衬得她的皮肤愈加白皙,甚至于苍白。她的手正轻抚着一只黑鹰。
“你就是魔尊——翛。”
女子似乎不急于回应余滕,只是转头看向身旁的男子,道:“冥渊,这小姑娘挺厉害嘛。居然轻易冲破了我哥的幻境。”
“是的,魔尊。”回答的人一头银白色短发,高挑身材,一身简易黑色服装竟让他穿的那般禁欲系。眉目如画、五官精致、一脸严肃。
“冥渊,魔界第一美,相传为魔尊的眼泪滴入幽冥之渊炼化而成。今魔尊贴身护卫。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余滕也摆起架子来。
“过奖。”冥渊冷冷回答。
“小姑娘,你入我魔界,闯我魔灵峰,勇气可嘉。你这般拼命又是为何?”翛拿起一旁的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那红如鲜血的酒。
“取魔尊的血灵花救一个人。”
“血灵花?魔界到处都有,为何偏要本尊的?”
“因为绝情鞭之毒唯魔尊的花可解。所以还请魔尊割爱。”
“呵呵,这倒是有趣的解法。以有情之物解无情之毒。若我不肯呢?”魔尊翛放下酒杯,一脸玩味的看着余滕,“而且,就算本尊肯给,怕是你那想救之人已没命了吧。”
“不可能!”余滕气愤,“师傅不会那么……”余滕像意识到什么,不再说话,恶狠狠的盯着翛。
翛则一脸中套了吧的表情,说:“你师傅,肯定是仙界之人喽。如此,不管是谁,本尊都是不会救的。你回去吧。”
余滕拔剑,道:“那我就只好硬抢了!”
“就你?还不够资格!”翛一挥手,立即有一个看不见的牢笼将余滕罩住,“好好想想吧。等你想通了,我便送你离开;若你还是执意要抢,等你打破这牢笼再来找我,那时候我不介意你做我手下的亡魂。如果你连这牢笼都打不破,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打?”
“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余滕狠狠的拍打着笼壁,“王八蛋!乌龟蛋!臭鸭蛋!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冥渊听到这番话,眼神一凌,冷冷的盯着余滕,棕色眼瞳中满是杀气。
看得余滕一阵后怕,看着冥渊,不在说话。待到他转身时,余滕又不怕死的继续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冥渊再次转身,看着余滕。右手中指轻轻一勾,随即一道雷劈下,直接将余滕劈晕了过去。
夜。迷迷糊糊间,有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余滕的肩膀。
余滕惊起,只见眼前正站着一位白衣男子。他身形飘忽,给人一种虚无的感觉,余滕一惊,此人竟是一缕没有了躯体的元神。一袭白衣干净出尘,墨色的长发随意束在身后。一张英俊的脸上,眼睛似星星一般烨烨发光,性感的薄唇边印着一抹苦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潋月,你怎会在此?”白衣男子一脸震惊。
“你怎知我是潋月?不过师傅说我现在可以不叫潋月,待成仙之后,以此为仙号。那么你是?”
“成仙?这两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白衣男子很是不解,“那你师傅是?”
“司空上仙。”
“沐溪尘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在人间收了一个和潋月长得一样的徒儿,连名字都一样,不怕潋月拆了他的凝辉殿?”白衣男子想了一会,随即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倒先愁起别人的事来了。
余滕听到这番话,又想想司辰上仙之前说的,加上上次去凝辉殿没有看见什么徒儿,总感觉自己与潋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自己对于这个名字也感觉很熟悉。难道……我是她的转世?不会真的这么狗血吧?
白衣男子看着面前那个酷似潋月的女孩,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副很是困惑的样子。不禁苦笑,自己这个即将离去的人,又何必给在世的人留下疑惑呢?看向余滕,笑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师傅的名字吗?”
“好奇。”余滕看向男子,一脸疑惑。
“因为我是天庭的玉照上仙——墨瑾轩。此次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帮帮我,也能帮帮翛,让她放下一切,别再错下去了。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你若能帮我,我便可放心离去了。我的元神已经很虚弱了,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
“余滕。玉照上仙还请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余滕盯着玉照上仙苍白的脸,眼神坚定,“而且师傅受伤了,需要血灵花救治……”
“他还好吧。”玉照上仙满脸担忧。
“不太乐观,我需要快些带血灵花回去。而且我还在幻境中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不知道师傅……”余滕皱着眉。
“这你就大可放心了,幻境中的时间流逝不同现实,你只不过在幻境待了一天而已。”
“一天!怎么可能!”余滕惊讶不已。
“昨日你登上魔灵峰时,我便有了些许感应,于是一直默默感应着你的气息,等待着你的到来。可是,你登上魔灵峰一天后,气息就完全消失了。丝毫都察觉不到。又过一天,我感应到了你的气息,非常的强烈,就像在我身边一般。所以我便循着气息找到了你。”
“如此,师傅还有救。只要我在七日之内回去,师傅就还有救。”余滕攥紧拳头,看着玉照上仙,“我一定要在剩下的几天内拿到血灵花。”
“你可知魔尊养的血灵花就是我。”玉照上仙一脸悲伤。
“啊?什么?”余滕一脸疑惑。
“那一片血灵花,是以我之心血祭的,我仙亦躯葬在花圃之下,我的元神被她撕裂封印在花圃内的每一朵花中。而这一封便是千年。最近,封印在减弱,我的元神碎片才得以出去花圃。但是,我的元神已经很虚弱了,支撑不了多久,怕是身形俱灭就在近期了吧。”
“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她为何那么残忍的待你?”余滕觉得浑身发凉,一种来自内心的寒意。
“说来话长啊……”玉照上仙轻叹口气。
“那就别说了。”余滕坏笑的看着玉照上仙。
“你啊~唉……”玉照上仙无奈的摇摇头,接着说,“三千多年前,我下凡游历。在荒原上见到一只受伤的幼虎被狼群围,那只幼虎虚弱不堪,却依然奋力抵御着狼群。我心下不忍、,便出手救下了它。不曾想,此举竟插手了当时魔界的内乱,因为我救下的竟是当时魔尊的女儿,也就是现任魔尊——翛。她一只对我怀有感恩之心,一只很粘我。”玉照上仙顿了顿,他的身形更加模糊了些。
玉照上仙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满脑子尽是翛的笑脸……
“轩~人家好想吃糖葫芦啊,好想吃嘛!”翛一脸讨好的笑,依偎在玉照上仙的怀里,使劲蹭着。
受不了翛的杀手锏,玉照上仙投降,连连说着:“好好,好好,给你买,给你买!”
“耶!哈哈……”翛拉着玉照上仙的手飞奔出去。
片刻之后,翛一手拿一个糖葫芦,一脸满足的说:“嗯~好好吃啊。”
玉照上仙宠溺的帮翛擦掉脸颊的糖。
翛看向玉照上仙,说:“轩也吃吧。”
“不了。”
“吃嘛!”
“不。”
“吃嘛!吃嘛!”翛的眼睛涌出水汽。
“好好,我吃。”玉照上仙正欲咬下。
翛坏笑,速度抽回手,让玉照上仙吃了个空。“哈哈哈~哈哈哈~”
玉照上仙很是无奈的看着翛……
玉照上仙努力维持自己的幻像,接着说:“在她伤好之前,我一直在人间照顾她,带着她躲避造反派的追杀。她虽然,面上很开心,很不在意。但每晚都会在噩梦中惊醒,所以我每晚都会陪着她入梦。后来,魔界内乱平息,我将她送回了魔界。”
玉照上仙满面悔意,似乎想起了极为后悔的事。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说:“我一直以为,之余翛,我一直是一个好哥哥的存在。但是,不曾想,在凡界的日子竟使她对我生出了爱慕之心。那时仙魔之间的关系很紧张,她的父亲一心攻打仙界、侵占人界、扩大疆域。仙魔之间也是一直在对峙着,等待着出手的机会。”玉照上仙满目惊恐,似乎想到了很恐怖的场景。
“最终,在两千年前,仙魔大战爆发。魔界部署诡秘,仙界减处下风。为了天下众生与三界和平,我不得已利用与翛的关系,取得魔界的作战方案及部署,仙界也凭此力挽狂澜,一举攻入魔界魔灵山。魔灵山是魔界的中心,是魔界权利的象征。自此,仙魔立约,和平相处,魔界不得攻打仙界、人界。魔尊在失败及亲人背叛的双重打击下,一蹶不振,不久便含恨而终。魔尊之位便传到了翛的手上。”
此刻的玉照上仙满面悲伤,接着说道:“自此,翛性格大变。以前的她温柔可爱,现在却变得心狠手辣、冷酷决绝。她杀戮万千、嗜血如命,就像那吸取血液的樱花,树下埋葬的尸体越多,就开得越灿烂……”
“我知道这种结果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害她这般,是我对不起她。她可以把一切都推在我身上,她可以认为是我害死她爹、害魔族实力大减、害她承受魔族的骂名、害她受尽魔族唾弃……因为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所以当她将剑刺入我心脏时,我没有躲避,也没有反抗,只觉得是我的报应,是我欠她的。”玉照上仙很是悲伤。
“可是,不曾想,我的死都没有唤回她的理智。她以我之心血祭血灵花,将我仙躯葬入花圃,撕裂我的元神封印在她的花圃内的每一朵花中,这一封便是千年。这千年间我利用残存的意识,努力使我的元神相互拼凑,终于在近期恢复了些许法力,我不敢轻易使用,怕她发现。昨日你登上魔灵峰时,我有些许感应,便一直默默等待着你的到来。”
玉照上仙接着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翛,不该得到原谅,不该得到解脱。但我不愿意看她日日折磨自己,她自继位以来一直都在重整魔界,最近又开始修炼魔族禁术,想要报父仇、攻仙界、占人界。到时必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我希望你能让她放下执念,别再折磨自己,别再修炼禁术,会被反噬的……”玉照上仙的幻像开始渐渐消散,声音也在渐渐消失。
在玉照上仙即将消失前,余滕问道:“玉照上仙,你可曾爱过翛?”
空灵悠远的声音好像自天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