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湖被当地人称为清湖,我问过其缘由,但他们却说只是因为湖水常年清澈,所以被取名为清湖。
湖水的确很清澈,底下的东西我都能一眼看见,而且当船行在湖中央的时候,那一点点微风飘来,竟让我感到莫名的惬意,再看看湖岸边的几棵垂柳轻轻摆动,我发现,其实生活还是挺美好的!
为了多欣赏沿途的风景,我特意将船行的很慢,龚超可能跟我也一样的感受,他此时正微闭双眼,肆意的享受着了。
自彭大叔的案子一出后,龚超的神经就一直绷得很紧,可以说是没有一刻放松过,我虽然也被这事给搞得很神经,但我相比较龚超来讲还是好很多,毕竟我身上的担子不重。
水面声哗哗作响,偶尔片刻,龚超睁眼一看,但接着又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在此期间却并没有说一句话,这样的机会不多,趁现在就让他好好放松放松吧!不然过了这次,烦心的琐事就又会涌上心头。
我将目光从龚超身上移开,看着清澈的湖面,我在心中祈祷着郑龙那边一定得有所收获,现在被龚超带来这里,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我还是不想这些事成了无用功。
终于,小船抵达了湖对面,看着绿茵茵的一片片草坪,以及不远处的一处静谧的竹林,我才觉得这里真是人间仙境啊!
我随龚超下了船,他说他要见一个人,所以我就跟着他朝那边的竹林走去。
竹林里的竹子一个个笔直的就像从天而降后硬插在地上的,我感叹这竹子的育植,这得要花多大的功夫、多少的时间才能让竹子长成这样!
深入竹林,一座五角古亭映入了我的眼中,我好奇一瞧,咦~这里面竟有个花白老头儿坐着的。
古亭之中摆着一个石桌,石桌之上正摆着一副茶具,那老头儿就坐在里面,一边欣赏着竹林的景色,一边喝着手中的茶,完全没有察觉到我两人的存在。
就在我心中正猜测他是谁时,我突然看见桌子上竟然还摆着两个多余的杯子,我很疑惑,这老头儿一人喝茶为什么还要多摆两人的了?
这时,我看了看旁边神情略显恭敬的龚超,再看了看我自己,咣的一下,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老头儿该不会就是龚超要来见的人吧!我在心中问自己,虽然我得不到答案,可我还是很确定自己所想的。
这里四周又无一人,找来找去也就只发现这一个老头儿,而且看龚超的模样,显然就是直冲这古亭来的。
我略微放慢了脚步,特意走在了龚超的身后,这老头儿能让龚超都恭恭敬敬的,那说明来头肯定不小,要是待会儿我就这么跟在龚超旁边,他肯定又得问三问四,这一个说利索了还没事,要是万一自己说错了话,那不就糟了。
龚超斜瞟了我一眼,他虽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我们一直走到古亭的梯阶处,但那老头儿却还是一副视若无物的模样,只是喝着自己手中的茶,看着远处笔挺的竹子。
我心想,这人什么派头,当朝四品尉迟卫亲自上门相见,竟然还不予以理会,这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我刚要发作,但这时,那老头儿就突然发话了,他的声音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但整体来讲还是极为精神有力的,这也说明老头儿的身体还算不错。
他说:“秋月清竹是最为好看,配上这点清风,真是让人心旷神怡,不自觉的那恼人的尘事也随之烟消云散,美哉美哉,此才乃生之活也嘛!”
我听完,说实话这老头儿虽然说的头头是道,可我却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我是听得一脸迷茫,可龚超却在一旁显得极其激动。
龚超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缓缓踏上古亭,说:“这竹自然是清美,可没有细心养育他之人,它又岂能这么美!枫老,别来无恙啊!”说完,龚超抱手朝老头儿做了一鞠。
老头儿被称为枫老,我想他名字之中应该有个枫字吧!都说名如其人,这样一看还果真有几分可靠。
老头儿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终于是将久久盯着竹子的目光收了回来。
他面容慈善,老态龙钟的模样让人看上去极为亲切,再加上他那两鬓胡子,笑起来更是慈祥了。
他看着龚超说:“子铭,你我这一别就是十年,一切可还好啊!”
子铭?我想了想,这是龚超的名吗?而且他们还认识了已经十年了吗?这可真是难以相信。
龚超缓缓点了点头,回道:“子铭一切安好,倒是与枫老一别后,甚是有些想念啊!”
老头儿笑容不变,诶了一声后,说:“我一把老骨头了,有何可想念的,只要你无碍,我就放心了!”说完,老头儿的目光突然转向了我,然后问道:“这位是?”
我立马上前抱拳作了一鞠,然后自我介绍道:“在下王钟,见过枫老先生!”
老头儿听完后点了点头,然后又夸奖了我几句,不过我都是当成了耳旁风对其置之不理。好话还是少听两句的好,不然到时候别成了一副傻子模样。
龚超这时在一旁突然叹了一气,然后说:“枫老,子铭不瞒你,其实近日来倒是有些烦心琐事不得解!久久困扰在心头,着实有些伤身心呐。”
老头儿噢了一声,请龚超与我一同坐下后,问道:“有何事困扰子铭了,能与老夫说说吗?若我有何见解,也好与你交流不是?”
龚超又叹了一气,说:“子铭羞愧,殊不知其实此行找您,就是有些疑事需要您来指点迷津呐!”
老头儿皱了皱眉(其实我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在皱眉,只是他的眉头突然紧在了一起)再问:“何来羞愧之说,子铭你能来找我这老头子,那就说明我还有值得你需要的地方,这不挺好吗?你但说无妨便是!若我知道,必将毫不保留与你说之!”
来的路上我就问过龚超来见的是何人,但他只说此人之高明在这王朝之中恐寻不出第二人,所以我在心里多少已经有了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