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不作粉脂面,却恐傍人嫌我直。相逢莫道不相识,夏馥从来琢玉人。”文琪梦凝视着掌中红梅,喃喃出声,声音轻而悠远,仿若透过这一树树的梅花传来。
身后却起了脚步声,伴着几声悠悠的叹息:“怎么?小梦是在感叹这百花争艳的朝堂么?”
竟是下朝归来的信王。
文琪梦慢慢转过了身,手中还托着那朵红梅,映在漫天红梅中,如一副山水画,清新脱俗。
“不过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罢了,”文琪梦慢慢垂下了手,“古往今来描写红梅的诗词,大多写它的高洁孤傲,生在寒冬,便注定了这秉性。”
信王伸手去取了她的红梅,又拿出帕子将她的手擦干了,紧紧握住,干燥的温暖慢慢融化了手心的冰凉。
“听小梦的话,还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文琪梦莞尔一笑,目光落在了那一树红梅之上:“再孤傲,也是朵娇艳的花儿而已,再坚强的人,又怎会没有脆弱呢?你若细看这红梅,姿色那里比争春的百花差了?她亦是爱美的……”
信王伸手捧住了她的脸颊,浅浅印下一吻:“你便如这红梅一般,可是如何,才透的出一些脆弱呢?”
文琪梦任他贴上了自己的唇,啄了一番,才又淡淡一笑:“寒冬毕竟是寒冬,若她不坚强了,怕是要死了。”
说罢便想转身离开,却又被信王一把拉进了怀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带着轻轻浅浅的耳鬓厮磨:“小梦看得见红梅的脆弱,本王也看得见小梦的脆弱。你愿护着红梅,本王更愿护着你,小梦,嫁给本王可好?”
文琪梦一愣,顿时像被一个雷砸中了一般,忙使力推开了他:“殿下,此事……融合再谈吧。”
“为何?”信王终是不解,明明已经选了他,却又为何不愿嫁他。
文琪梦自他手中取过了那红梅,已经褪去了冰凉,却有些发蔫儿的红梅:“红梅本就不可保护的太过的,否则……”她说着,将那红梅自手中飘下,不足半秒,便悠然落地,滚落泥土之中。
她又忘了信王一眼,见他皱眉伤怀,亦是无奈转了身去,她实在是还没做好这个准备,如同在现代一样,程然守了她十年,仍旧换不回她的一个答案。
文琪梦对那夫妻和睦的生活或许是有些向往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未知的恐惧。
她不知道离了从事十多年的研究,突然开始另一种生活,以另一种身份,自己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胆大妄为,却又胆小如鼠。
能留给信王的,只有一句抱歉。
在屋外并没有觉得多冷,这一进了屋子,那股发闷的热气袭来,才觉得冷的可怕,禁不住的打了几个哆嗦。
琳儿忙给她取了已经打湿表面的披风,倒了热茶,这才慢慢觉得暖和了。
琳儿亦是不解,信王待她这般的好,她为何就不愿嫁给信王。
文琪梦喝了热茶,又吩咐琳儿道:“快到晌午了,等会你随我一起,去见王妃。”
“小姐要去问宝石的事情吗?”琳儿有些担心,拿着暖炉的手也抖了一下。
“早晚是要问的,”文琪梦目光有些涣散的盯着面前的茶水,“就算宝石可以不要,该做的事情,我也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