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副使又开始看。他从冷风看到三司四怪,却没在言语。
司空仁良突然起身道,管千秋。
其他的人眼中已露出赞许之色,显然所有的人都想到了这个人。
他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
无论谁都听得出他已否定了这个人。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司徒信善也站起道,赫连礼?他的声言已不敢肯定。
坐在他下首的胡云也站起道,何雨亭?显然他也不敢肯定,因为紫衣使者连一点同意的表示都没有。
满城雪道,那个杨通。
紫衣使者举起杯,喝光了杯中的葡萄酒,缓缓道,杨通早已不在江湖中走动。
赫连礼虽然武功不错,医术高明,但是他没有声望,甚至连认识他的人都很少,所以他根本无法胜任这件事。
何雨亭虽是一派之主,又手握金牌,名誉和声望也很高,但他终年不下山,对江湖中的事一无所知,即使下山来管这件事,也得不到别人的真正信赖。至于管千秋虽比他们强些,但经此一战后,也必已无力再顾其他。所以这四个人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一个人是宇文龙。
世上的事本就是很难预料的。管千秋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囚犯,被关在牢房里。现在这一切都发生了。此刻,他也没有睡,他也在想很多事。想东郭先生,想苗万庆,楚天阔,徐月香少林派,武当山,星月神教,但他想的最多的却是小玲。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但今天想到她的时候却特别多。那双调皮的眼睛,那双小巧的手,更多的是她的笑。她的笑很特别。别人笑得时候,大多是眼睛先笑,然后是嘴,最后是整张脸。她的笑却是从鼻子开始。她笑的时候总是鼻子先皱起来,然后是嘴。这时候她的嘴就像一个月牙,然后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牙。等她那眼睛开始笑的时候,她一定开心极了。
今天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笑你。
我?他摸摸头,又摸摸脸,我有什么好笑?
一看你的样子,我就想笑。
为什么?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但他更想知道自己已注定是个浪子。他明白她的心意,更不愿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所以他什么也不说。他不说,她也不说。她也明白他,所以她总是默默地为他做事,却什么也不说。
每当他问,为什么笑他时,她就会转过头去做事,或者悄悄地跑开。她一直是一个很懂事的女人。
姓苗的开饭了,想什么呢!你?真是个呆子,就这副德性,还能做得了那么大的案子,嘿。一声冷笑,丢下饭菜走开了。喂,开饭了……
管千秋只有苦笑,他竟然被人看成呆子。
这就是你们的任务。紫衣使者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葡萄酒。到那里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所以宇文龙这次已必败无疑。紫衣使者喝光了杯中酒。事不宜迟,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出发。
星月教众立起身道,是。
冷风忽然笑道,禀副使,外面还有一个女人在等着您。
女人?
当然是很好看的女人。
紫衣使者也笑了,很好。
外面只剩下一个女人,一个很好看的女人。现在珠花已到了她的头上,另一个女人却早已放下空杯,到了方雄的房间里。
宫先生为方雄取出了珠子后就离开了。宫先生刚刚离开,就有个女人走了进来。
方雄好像根本不知道有人走进来,像是已睡得很沉。这个女人也很懂事。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找了把椅子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然后静静地看着他。她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睡着,但他需要安静,他也有许多事要考虑。
这座酒楼里竟有一间最好的房间。此刻紫衣使者正坐在一张很宽大的椅子上喝酒,他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对面的画。画的是一幅山水,一座连绵的山高耸入云,云雾的空隙里隐约露出一角红楼,红楼内正有两个老人,看样子正在下棋,绵延的山脉上飞过一行白鹭,整幅画宛如仙境。他是在看画,也是在等人。他从未等过人,而且别人在等他。只有这次例外,因为他等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且很有耐心。男人在等女人的时候,岂非都很耐心?女人等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