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香微笑道,你们很吃惊吧!我也很吃惊,能以这么快的速度伤人,我也是第一次。
剑还插在他的胸前,剑柄还在不停的颤动。胖道士终于也忍不住吐了出来。是血,吐出的也是血。
少林的韦陀竟还是很有威力的。徐月香的眼微微合起,像是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眼刚刚合起,忽又张开,望着管千秋徐月香早已看出他满脸的迷惑不解。你一定有很多事要问。
你本不必这么做的。管千秋说的是实话。
你可知道我是谁?
管千秋摇头。
你可记得河北徐家庄的那桩血案?
他记得那次他只救出了十三个人,而且清楚记得那十三个人中绝没有这个人。
那时我正在少林寺,是大哥……她又开始剧烈的咳嗽着,胸前的剑抖得更厉害。徐月香勉强止住咳嗽……是大哥告诉我的一切……从那时起……我就已决定交你这个朋友,你不但是徐……徐家的恩人,也是我……咳……咳咳……我的朋友。
管千秋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他很了解朋友这两个字。他可以为朋友不顾一切,所以也有许多朋友为他付出一切。他现在还活着,他活着的代价和意义就是付出。
宇文龙就是他的朋友,所以他冒死也要为他走这一趟。一个人,只要是他的朋友,就永远是他的朋友,无论生死都一样。这就是他对朋友的态度和原则。也许这原则可令他死一千次,一万次,但他不在乎。因为他活过,爱过,做过,这就已足够。
我是少林弟子……所以……
我明白。他当然明白。无论朋友要他做什么事,他都不会拒绝,只要这个人还是他的朋友,无论生死都一样。
徐月香终于笑了,虽然她的笑并不好看,她还是笑了,而且此刻已不再那么狰狞。因为她的眼中闪着光,脸上满是信任。
世上还有什么比朋友的信任更可贵?
徐月香缓缓拔出剑。当,剑从徐月香手中落下,火花四溅。血顺着剑锋流下。血口流出的鲜血染红衣衫。徐月香的眼帘终于阖起。她已了无牵挂,死的那样安静。??
管千秋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子又加重了一层,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忽然担心起自己不能担起这样的重担。但他已无法选择,从他担起这副担子时就已注定无法再选择了。
弱乞丐的呕吐已停止,因为徐月香已死。死人固然可怕但最可怕的还是活着的人。活着的人最可怕的当然还是五妖。江湖中人都知道,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就是五妖。
弱乞丐的脸虽然还是很苍白,但现在已在闪着光。弱乞丐已站直身子大声道,管少侠果然忠肝义胆,着实令花子佩服,手上功夫更叫人生敬。但若只为了一件小事丢了性命,实在不值得很。不如将手上的东西交出来,日后相见,咱们还是朋友,不知尊意如何?
哼。
管少侠一生行侠仗义,定不肯与我等为伍。
你根本不配!声音很冷漠,无论谁也不会在这声音里听到任何感情。
管千秋也不禁向说这句话的人望去。
自从七妖走进了酒楼以来,就已很少有人注意到他,直到现在。屋内所有人都在望着他。他正是一直坐在那里丝毫未动过的白衣人。他的脸色一片阴沉,就像一尊木雕,他的脸也无情,他的心呢?
看到这张脸,乞丐的胃又在收缩,心也在收缩。
老尼姑的咳嗽已停止,她的动作也已停止。此刻她的衣襟上满是血,她的血已将她的衣衫本来的颜色完全掩住。她的手还紧紧握着那炳剑。手苍白,手背上的脉络清晰可见。显然她一直都很费力,受尽折磨。她的脸比她手更苍白,五官已因痛苦而扭曲。她的生命也已停止。
胖道士的呕吐也已停止,正在费力的喘息。
你们所有人联手也未必伤的了管千秋。现在已死了两人,伤了一人,却还想从他的手中拿走东西。哼!白衣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刺在他们最软弱的地方。
弱乞丐道,你是什么人,管我们的事,他说话的口气虽硬,心里却早已怯了。
无论什么人,你们都会变成死人。
穷书生怒道,你敢说我们是死人?
住口!
这句话是管千秋说的,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就像一张网,别的人已注定在这张网中。死了那么多人,难道还不够吗?还要死多少?为什么?难道就只为了这么一把刀。他弯下腰去,手在右腿处摸索着。每个人都握紧了自己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