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残破的街道,三三两两玩耍的孩子。
空气潮湿而又闷热,一个小男孩拉着一个小女孩,在街道上乱跑。
似乎是跑得急了,小女孩气喘吁吁地喊,“洋洋哥哥,慢点!再跑,我的腿都要断了。”
小男孩笑呵呵地停下,一本正经地说笑,“那咱们就不跑了,要不然晓晓的腿就断了。”
“就是,就是,我的腿要是累断了。以后洋洋哥哥就得天天背着我了!”小女孩翘起小嘴巴,清亮的声音中带着粉红色的娇嗔。
“上来吧,我背你。”小男孩蹲下身子,拍拍自己小小的肩膀,坚毅而又肯定。
“洋洋哥哥,最好了!”小女孩轻轻爬上去,一双小手环住了小男孩的脖子。
两个小小的身影,走在斑驳的石板路上。那欢快幸福的情形,仿佛贫瘠里开出的玫瑰,透过岁月的凉薄,鲜艳得让人悸动。
龙少宇从来没有到过这么荒芜的地方,明知是梦,还是缓步准备探个究竟。
空气中的湿度似乎越来越大,沉闷的燥热遍布整个大地,天空中混沌一片。这是暴风雨来袭的前兆,两个孩子却丝毫没有觉察,欢天喜地去了一个陌生的院子。
灰色的砖墙,不时剥落些尘土。院门早没了,整个院落到处是半米高的蒿草,似乎是很久没人打理了。
或许,这是两个小孩子的秘密基地,院中间有一条窄窄的小路,曲曲折折通向院落正中的一棵梧桐树。
但见这棵梧桐,高耸入云,肆意张扬的树干平伸向四面八方,枝叶繁茂,颇有气宇轩昂的华盖之象。
这样一个受尽荫庇的家族,怎么就会如此没落呢。龙少宇有些不解,细细辨认,才发觉梧桐树的树干正中,不知被什么人钉了一把斑驳的匕首。
那匕首不偏不倚正插在主树干上,长年累月,梧桐树的主干失了足够的营养,逐渐呈现颓然之势。
尽管如此,梧桐树的侧枝依然繁盛张杨,几乎掩盖了主干枝叶的残败。
两个小孩子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儿,他们似乎更喜欢树下清凉的时光。
小男孩认认真真用野草折了一直小兔子,小女孩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眼神里是满满的崇拜,似乎她的小哥哥永远都是万能的。
没有任何准备,一声惊雷,划破天际,厉闪之后,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
“洋洋哥哥!”小女孩儿吓得花容失色,一头扎进男孩子的怀里。
虽然只比小女孩大不了几岁,小男孩冷清的脸上,却浑然一副坚毅,他挺直柔弱的小身板儿,护着小女孩,柔声安慰,“不怕,不怕。雷阵雨,一会儿就会停的。”
“我们先去那个破屋里,躲一会儿。”小男孩拉起小女孩的手,飞快地向年久失修的砖瓦房跑去。
然而,这却是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暴雨。风借雨势,雨借风声。咔,又一个厉闪,梧桐树碗粗的侧枝,被闪电烧焦坠落,压倒一片蒿草。
“洋洋哥哥!”小女孩吓得一个哆嗦,死死抱住小男孩的腰,不停地颤抖。
“没事的,没事的。”小男孩嘴上说着安慰的话,看着迅速上涨至膝盖的大水,脸色煞白,心底开始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