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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七指弹的记忆(下)

“第二天下午,我请假拿起包飞快走出教室,一个人去了大医院做了检查。一路心情都很奇怪。我其实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究竟想要怎样的答案。我坐着电梯上楼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他的短信,‘我现在不想想这些,听说你腿伤到了,希望能赶快好起来。’我一下子眼睛就红肿起来,眼泪不自觉的不断往外涌着,我将包里所有的纸巾都用完了,但是情绪就是没办法得到控制。后来我在厕所里看着镜子,一直到镜子里的自己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才上了楼。接下来一个星期,一下课我就忍不住哭,朋友不知所措的劝慰我,我却不明所以的和他发脾气。我的心里,多少有些怨恨他吧,因为倘若没有开始,也许最初的朦胧会更为美好。我记得谁说过的,世间浪漫的事,都是因为没有后来。而他,又是何其无辜。”

“其实你只是不甘心吧!”我忍不住插嘴总结到。

仿佛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她没有理我,继续说下去。“然后两周后的晚上我心神不宁的和chura走在回住所的路上的时候,忽然间想要追求个真相,然后第一次拨通了在手机里存了许久的电话。电话被挂断,他悠悠的回了条短信,‘我在忙,你有事么。’我按捺着难受的心,虚伪的回了句‘有事’。他将电话打来,我慌张的接了起来。我在电话里问他到底喜不喜欢我,有没有一点的喜欢我,如果学习结束是否有机会,云云,他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应了下来,说“以后再说。”。其实我挺傻的,聪明如我,这么会不懂他的以后再说,可是那一刻我竟然真的给了自己希望。

后来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制造各种可以和他偶遇的机会,比如会问我朋友他去哪里吃饭,然后说服chura和我一起,比如我在店里买了一整箱奶,每天雷打不动的去在中午吃完饭的时候,去给他送奶,比如每天不管有事没事,一下课一定要去楼上的厕所或者他班级附近的大厅,或者旁边的教室找其他朋友聊天,眼神却在楼道内搜索他的身影。我甚至当着一百多个同学在总部老师莅临的时候,面不改色的询问老师是否看好一个学设计的妹纸喜欢上一个web的,在得到老师肯定的答复以后高兴的,买了一整包的糖和饼干发给大家。可是这样的日子持续不过一周,在我再一次送奶给他的时候,他终于愤怒了。他发短信说让我以后别送了,好像他欠我一样。那一刻,事隔一年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我怀揣着千仓百孔的心在教室里放声大哭。chura拉着我走去教室,问我怎么了。我站在天桥上,看着脚下的骑车来来往往,忽然有种再也不想醒来的冲动。”

“鱼······”我听着那端开始哽咽,却又努力压抑回去的声音,那一刻,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将所有的心收回来,每天拼了命的学习,我和朋友像是有默契一般再也没有提过那件事。不知道哪一天,我终于有些忘了他,忘了当初喜欢他的心动的感觉,那种高中时期懵懂的心跳加速的感觉再也不见了······”那只鱼的语调终于慢慢变得平静起来,“可是去却永远忘不了当时的难受的心情。”她的声音又开始有些沉闷,“也是从那一天起,我开始学会忘记让我难受的事情,我试图将曾经的不快统统从脑海中抹去,渐渐让自己变得对什么也无所谓。就像现在,每天模模糊糊浑浑噩噩的度日,甚至可以说没有回忆······”

可是快乐与痛苦总是并存的,就像黑与白,黎明与黑夜一样,你虽然忘掉了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可是那些开心的事情也在你忘记的同时消失不见,那只鱼,所以你又怎么会快乐呢?

“如果来世可以选择的话,我真的挺希望自己变成一条鱼的。”那只鱼苦笑道。“无知无觉,无记无忆,七个指弹,就可以忘掉一切。如此,在浅水中度过一世,多好。”

是啊,多好,即便是被人伤害了,七个指弹过后,转眼忘记这些伤害,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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