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就像那年夏天,如果那个补录成功的电话打的再早一些,如果那个说县一中升学率高的大嗓门阿姨没有出现,那么一切是否就会变得不那么一样,起码后来的三年不会成为我一生的噩梦,起码至今想起那些日子的时候不那么耿耿于怀。
我拖着厚重的行李箱,扛着一头寸发穿过女寝门口的时候,被守门的阿姨远远叫住,“嘿,小子,男寝室在旁边呢!”说完阿姨好心的指了指旁边的寝室。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是女生。”愤然转身进入了寝室楼。我从一楼拿着号不停询问,终于到了三楼,一推门,一股霉菌迎面扑来。我望了一眼肮脏的水泥地和残破不堪的窗帘,一脸嫌弃的将自己的床铺放在了右手边靠门的下铺。心中的悲凉无以言表。我恨我爸,从第一天看他拿着厚厚的两万块钱放入校财务部的验钞机里的时候,就无比的憎恨这里的一切。可是我没有抗拒,没有说不,因为我不能。从小我爸的任何决定,我都没有权利说不,从小就是。这里,是唯一一个可以逃离他掌控的地方,再也不用频繁的看见他,频繁的担忧不知何时又突现的各个年龄层的教科书,不用频繁的上各种乱七八糟的补习班。我从心里厌恶这个地方,但是也从心里为能逃离爸爸的掌控而感到窃喜。尽管后来,我为如今的这个决定付出了将近一生的代价,但是当时,真的是一种油然而生的解脱。
和各寝室室友打过招呼以后,我忙不迭的开始整理行李箱,铺床,在床铺周围扯上厚厚的绳子以防半夜从床上掉下来。扫地拖地,里里外外收拾完之后躺床上一睡就是下午四五点,然后登起鞋子向教室跑去。赶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三三两两的来的差不多了。索性寝室老六去的早帮我提前占了第四排位置。我冷冷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如同生命中过往的每一个瞬间,冷静而漠然。忽然前座一个男生扭过头来,“嘿,你那个学校的?”
我这才仔细观察和我说话的男生,单眼皮冷傲的一张脸上架着一副黑色框架的眼睛,黝黑的皮肤包裹在一个黑红色的鸡心领中,显得性感而闲适。“七中,怎么你也是市区的?”“好巧,我也是,你几班的?做我妹妹吧?我满喜欢你的!”“哈?”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放心啦,做我妹妹,不会让你吃亏的,高中三年,我会照你三年,决不让人欺负你,还会对你很好。而且我这么帅,说出去也是蛮有面子的不是吗?”我不知道当时的脸更红还是眼睛瞪的更大,只是那一天那一幕在随后漫长的岁月里是我唯一赖以取暖的回忆。我不知道当时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对于涉世未深的我来说,那一番谈话确然让我在随后的一个星期里见到你就会脸红心跳都是躲着你,那时候我真的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吊儿郎当轻浮的男生,那会想这竟是一切故事的开端和导火索。
那只鱼,每次听你在别人面前夸耀我酒量好的时候,其实我很想告诉你。喝醉了还能安全回去,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超能力,而是因为孤独。是孤独让我变得强大。喝醉而不能自理的人,其实都是在借酒撒娇。其实,当我知道我喝的再醉也无人在意的时候,不管喝的多醉,我都会坚持着,直到回到家关好门,才会瘫软下来不省人事。说这番话的时候并不是说鱼你会不管我,只是我想要在意我的人,不在身边,我的撒娇根本没有意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