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从早晨到现在是一天水米没打牙了,本来病着还没显得饿。这时那两碗苦水下去,竟觉得一阵阵心空了起来。想着,他就自己来到了伙房。翻箱倒柜的找了两个馒头和一瓶酱豆腐,随便一加就吃了起来。
老黑见了,也忙走了过来抢了一个馒头,一边吃一边道:“妈的老子伺候了半天你,你倒是不客气自己先吃上了。”
二合听完道:“我这儿不是有病呢么?你以为我愿意是么?”
老黑听完就道:“有病吃药呀,那符水赶紧再喝一碗。还用我给你盛是么?”说完老黑就往一个小火炉上的砂锅一指。
二合见了就是一阵胃疼。想着那苦味,馒头也吃不下去了,就随手放到一边。然后想着刚才的那声尖叫和黑影的事情,就好奇过去掀开了砂锅的锅盖。
锅盖一开,就见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传了出来。再往里边一看,就见那里边哪里有什么符呀,全都是一些草药。二合见了就问道:“这都是什么呀?不全都是中药么?符水,符水,符呢?”
这时老黑过来把锅盖一翻,只见一张黄纸上面写了些红色的字,贴在了锅盖的里面。只见老黑指着这符道:“这不是符么。”
二合这时见了就道:“一锅中药,锅盖上贴了个符就叫符水?”
老黑听完道:“对呀,你以为呢?”
这时老黑的老叔走了进来道:“这上边的符咒是用朱砂写的,贴在锅盖上用水蒸气一蒸,朱砂就会进入到药里面。”
二合听完点了点头道:“那这个就是中药呀?”
老叔听完道:“没错,就是中药。专门收惊用的中药。”说完老叔又冲老黑道:“你跟他说的是什么?”
老黑听完道:“符水呀,跟中药差不多的符水呀?”
老叔听完道:“什么叫跟中药差不多呀?那些就是中药。什么年代了,还符水符水的?到时候传出去又让人家说成是封建迷信残余。”
老黑听完就是一乐道:“老叔,现在这年代可跟您那年代不一样了。封建迷信这一说虽然还有,但是现在也是没人管了。”
老叔听完看了老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从屋里拿出了个磨刀用的石条然后在院子里磨起刀来。
这时就听老黑对二合道:“这锅中药叫镇魂汤,那可是有来历的。”
二合听完就问道:“什么来历呀?”
老黑听完道:“这事要说还要从解放前说起,那阵子我二爷爷跟我二奶奶刚结婚。我二爷爷是个走方的郎中,没事就十里八乡的走街串巷给人看病。有时候给人看病回不来,家里就留下我二奶奶一个人。这一年冬天,下着大雪。我二爷爷让人叫走看病去了,家里就剩了我二奶奶。就在这天早晨雪一停,我二奶奶出门扫雪。刚出门就见一个老太太趴在了门口,而且已经是冻得昏迷不醒了。我二奶奶好心就把那老太太救到了屋里,几口姜糖水下去,算是把那老太太救了回来。”
说着就见老黑顿了一下接着道:“那老太太醒后知道是我二奶奶所救,就对我二奶奶千恩万谢地。据听说好像开始时还拿出了一锭金子要给我二奶奶,可是我二奶奶却是死活不收。最后那老太太见实在是没有办法,就跟我二奶奶说她会一种本事,学好了,也可以治病救人,问我二奶奶想不想跟她学。我二奶奶听完心里就觉得这治病救人可是好事呀,所以就认了这个老太太做了干娘。一连三天就把这老太太的一身本事都学会了。直到第四天头上我二奶奶再找这老太太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说着老黑又顿了一下道:“开始时我二奶奶还以为那老太太教会了她就自己离开了,可是开门一看就见院子里雪早停了但是一个脚印都没有。心里就觉着奇怪,随手拿出了个镜子算了一卦后,就算出所寻之人在墙边。我二奶奶算完了皱着眉头就去找,可是墙里墙外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只是在墙角的枯叶当中找到了一卷画轴。二奶奶见了就打开一看,就见那画中人正是我二奶奶所救的那个老太太。”
二合这时听完就道:“你胡编的吧?这是西游记还是封神演义呀?哪儿有这么神呀?”
老黑听二合说完就道:“嘿,你还别不信。我告诉你,从那以后我二奶奶就把那画轴供奉了起来。就是你一进门看到的那个佛桌上的那张。”
二合本就没往佛桌上细看,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供奉着这么一位老太太,就也没多说什么。权当老黑讲了个故事,听完了也就算了。
这时只听老黑接着道:“从那以后,我二奶奶就不一样了。可是我二爷爷却不以为然,老说我二奶奶是怪力乱神。直到有一年我大爷发烧,而且是高烧不退,吃了我二爷爷多少药都没见好。后来我二奶奶一看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就背着背着我二爷爷写了张符贴在了熬药的锅盖里面。就这一下,你猜怎么着?我大爷的病就好了。”
二合听完点了点头道:“这个就是镇魂汤的来历?”
老黑听完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就是个开始。等我大爷病好了以后,二奶奶就把她贴符的事情跟我二爷爷说了。我二爷爷分析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我二奶奶写符用的朱砂正好跟他开的中药相合。这么一来我二爷爷就也不好说什么了,就是围绕着这朱砂又把那汤药做了加减,这才成了今天的镇魂汤。”
二合这时听完就乐道:“这不是还是中药么?”
老黑听完摇了摇头道:“这可不是,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把朱砂写成符贴在锅盖里面,而不是直接往中药里面加朱砂么?”
二合听完摇了摇头。
这时只听老黑道:“因为只有这样,这服汤药才管用。连我二爷爷都不知道为什么。”
二合这时听完就道:“这一会儿是符,一会儿是药的,我听着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老黑听二合说完就笑着道:“我二爷爷当它是药,我二奶奶当它是符水,所以你愿意当它是什么那就是什么。至于你要问我这镇魂汤到底是什么,我就只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二合听完也懒得管这镇魂汤是什么东西了,反正刚才的两碗下去自己是明显好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