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志成把儿子送到幼儿园,就直接去了公司。他伏在办公桌前,思忖良久,终于拨通了于翔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张志成。我想,我们之间有必要坐下来好好谈谈,你觉得呢?”张志成诚恳地说道。
于翔先是沉默良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对着电话说:“好吧,几点?在哪里?”
“不知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时间定在六点,行吗?饭店嘛,等我定好了单间再通知你。”张志成说道。
“嗯,好吧。”于翔冷冷地说道。
晚上六点,张志成准时到达了约定的饭店。只有他和于翔两个人在,气氛有些尴尬。
张志成拿起一瓶红酒,为于翔眼前的酒杯斟满。然后,又把自己眼前的酒杯倒满。他郑重地举起酒杯,认真地说道:“首先,我要感谢你。感谢你当初救了许诺,感谢你这三年多来对许诺母子的照顾。”
张志成说完,就将自己杯中的红酒一干而尽。
于翔停顿了片刻,也将自己杯中的酒全部喝光。接着,席间又陷入了沉默,于翔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于翔才红着眼圈说道:“小诺她,怎么样了、、、、、、”
“小诺她挺好的,就是这几天有早孕反应,吃不下饭。”张志成回答道。
“于翔,过去的事情,我就不提了。今天就是想跟你说,除了许诺之外,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让步。就是在许诺的问题上,不行,没得商量,我也不可能做出任何让步。”张志成不遮不掩,直言相告。
“可是,我于翔这辈子,只爱许诺一个人。即便是得不到她,我也要为了她孤独终老一辈子!”于翔端起眼前的酒杯,倒入口中,眼睛通红地瞪视着张志成。
“于翔,你这个样子,许诺心里也不会好受。如果你赶紧结婚成个家,许诺的心里还能感到欣慰一些。”张志成平静地说道。
“不,张志成,我如果娶不到许诺,就永远不会结婚。如果不是你横刀夺爱,今天守在许诺身边的男人,应该是我于翔!”于翔激动地直视着张志成。
“于翔,你必须要清楚一点,那就是:许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是我张志成的人。这一点,到任何时候都是无法改变的。所以,从中作梗,想要横刀夺爱的人,是你于翔,而不是我。”张志成平静如水地说道。
“张志成,许诺如今的身子骨那么柔弱,你竟然这么快就让她怀孕!你居心何在?”于翔愤怒地质问着。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床笫之事,我用不着跟你解释什么。许诺在我手里,身体只会越来越好,不会越来越差的。”张志成迎着于翔的目光说道。
于翔拿过两瓶红酒,放在自己眼前一瓶,又在张志成眼前摆上一瓶。
“张志成,你今天敢不敢跟我拼酒?”于翔狠狠地说道。
“有何不敢?这世上,还没有我张志成不敢做的事情!”张志成不甘示弱地说道。
“喂,徐慧,你现在过来一趟,帮我把车开回去。我就在你今天预定的那个饭店。”张志成拿起手机,给徐慧打通了电话。
十五分钟过后,徐慧身穿干练的职业裙装,走入了饭店单间。当她看到单间里面,只有张志成和于翔两个死对头的时候,不免大感惊讶。
“张总,不如、、、、、、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们吧,正好等你们喝完了,直接送你和于总回家。行吗?”徐慧笑着对张志成说道。
张志成看了看于翔,没有说话。
徐慧走到于翔身边,为他斟满了酒,和颜悦色地说道:“于总,同意吗?如果不嫌我打扰你们的话?”
“我没有意见,随便。”于翔大大咧咧地看了徐慧一眼。
于是,徐慧在张志成和于翔之间坐了下来,为他们添茶倒水。
于翔不停地向张志成举杯,什么话也不说。张志成也不说话,一杯接一杯地将红酒悉数倒入喉咙里。
徐慧,知趣地一言不发。
一个小时过后,桌子上摆满了十个空空的红酒瓶。于翔和张志CD已经红光满面,醉得晕晕乎乎的。
于翔,悲从心来,眼光潮润。
张志成,面带微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突然,于翔愤然抓起一只酒杯,重重地摔到地上。
徐慧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慌忙起身,招呼服务员过来打扫。
“张志成,许诺心里爱的人,是我于翔!”于翔激动不已。
张志成笑了笑,不以为然。悠然低头抽了口烟,吐出一团烟圈,说道:“爱又如何呢?”
“张志成,你就是个土匪恶霸!你就是个黑社会!你从始到终,都是在逼迫许诺跟你在一起!你从来不会去考虑许诺心中的意愿!”于翔用力拍着桌子,大声斥责着。
“于翔,如果这样说,能让你心里好受些,我并不在意。”张志成不屑地怂了耸肩膀。
“张志成,你开个条件吧。只要,你能对许诺放手!”于翔颓然说道。
“哈哈哈,你想跟我谈条件?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不配!如果不是看在你这三年对许诺母子的照顾,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坐在一起!许诺,从始到终都是我的人。她是我张志成的老婆,你现在却要跟我开条件,让我对自己的老婆放手!你不觉得,你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吗?”张志成怒目而视。
徐慧起身端起茶壶,先是给张志成倒上一杯茶。又姗姗走到于翔的身旁,为他续上了一杯茶水:“于总,请喝水。”
于翔看了看徐慧,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喝完水,又重重地把茶杯墩在桌子上。满目含泪,悲痛不已。
“张志成,如果当初在明村镇的篮球场上,我能再勇敢一点,能狠下心肠,把许诺留下来、、、、、、或许,之后的结局就会大不一样了。没想到那次分手,竟然就是诀别!篮球场上的初诉衷情,竟然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等我后来再见到许诺,她已经跟你结了婚,而且还怀着几个月的身孕。如今,就在我又快要得到许诺的时候,你又出现了,你又让她怀上了身孕。为什么,我总是差那么一点点?许诺,总是差一点就成为我的女人、、、、、、”于翔痛哭不止。
徐慧坐在一旁,眼圈也红了。
这时候,张志成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了起来。张志成低头一看,是家里打来的电话,马上接了起来。
“喂,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讲故事呀?”是儿子皓然打来的电话。
“啊,皓然乖啊,爸爸马上就回家。你妈妈她好吗?晚上吃饭了吗?”张志成关切地问道。
“妈妈她吃饭了,但是,还没有我吃得多呢!”皓然瓮声瓮气地说着。
张志成禁不住笑了,带着醉意说道:“皓然听话,在家照顾好妈妈,爸爸马上就回去。”
张志成挂断儿子的电话,沉吟了一会儿。他又看了看于翔,说道:“我今天约你出来,真不是为了跟你吵架。就是想对你说声谢谢。还想,让你放下许诺,开始新的生活。”
于翔闷声不语,满脸酒色。
“于翔,我们都回家吧,改天再谈。”张志成对于翔说道。
“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你们先回去吧!”于翔冲着张志成摆摆手。
于是,张志成和徐慧走出单间。
张志成站在单间门口,招手把一位男服务员叫了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叮嘱道:“过会儿,里面这位先生回家的话,麻烦你帮他打个车,把他送回去。这一百元钱,是给你的辛苦费。”服务生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
张志成,这才跟徐慧下楼去了。
徐慧把张志成送到家的楼下,就要自己打车回去。张志成一把拉住了她,说道:“徐慧,你开我的车回去吧,这么晚了。明早把车开到公司就行了。”说完,他就径直走入单元大门。虽说他喝了那么多红酒,可是走起路来依然是不摇不晃,令徐慧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