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成在那位女子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摘去了她头上那顶黑色的帽子。女子白皙美妙的容颜,终于暴露在张志成眼前。张志成的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眼睛里潮润起来。小诺,她真的就是死而复生的许诺!
女子惶恐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戴着墨镜的男人。她在刚才,就感觉到了那种特别的烟草味道,这种味道只有张志成才有。可是她认为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依旧自顾自地走着。直到那股好闻的烟草味道越来越浓烈,她才开始恐慌起来。
张志成直视着女子,缓缓把墨镜摘了下来。女子,这才确定了自己刚才不是幻觉,张大了红嫩嫩的嘴巴。
许诺瘦了,是那种清丽脱俗的瘦削。脸色雪白,鲜少能看到血色。
“怎么,不想让我进去坐坐吗?”张志成沉静地问道。
许诺摇了摇头,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那好吧,那我们这就回自己家!”张志成将许诺拦腰一抱,向楼下走去。任凭许诺怎样挣扎,都不肯放手。他怎么敢再放手,他怕一放手,就又会让这个小人儿跑掉了。
张志成将许诺强行放入车内,冷静地说道:“不要跑,你知道我脾气不太好,别让我再把你捆起来。好吗?”
许诺看了看张志成坚毅的目光,停止了挣扎,垂下了头。张志成在前面沉默地开着车,一路无话。
终于开到了自家楼下,张志成把许诺抱在怀里,锁上了车门。他就是这样一路抱着轻飘飘的许诺,走进了家门。
张志成关上家门,把许诺轻轻地放在床上。他的目光始终都稳稳地落在许诺的身上,没有舍得挪开半分钟。他无言却坚定地把自己的衣衫摔在地上,又弯身俯向许诺,一颗一颗地解开许诺的衣扣。
“不,我不想要。我的例假,还没全回去呢!”许诺,哭泣着想要阻挡。可是当她碰触到张志成燃着火焰的目光,又退却了伸出的手臂。
“你能不能换个理由?你过去就时常找这个借口,想要阻止我。”张志成一往情深地看着许诺。他翻过许诺的衣裤,看了看上面,只有淡淡的一点褐红色。
三年多了,张志成始终是独身一人,默默承受着孤独苦楚。今天再度重逢劫后余生的妻子,他岂能再轻易放过她?张志成用自己的唇,堵住了许诺的呼喊,贪婪地吻着,泪水横流。他不顾一切地索取着,向自己证实这一切都不是梦,他心爱的女人确实还活着!只是,他感到身下温热的身体,变得异常困阻难行。他轻柔地冲刺了几次,都未能如愿,好似遇到了处子之身。张志成狠了狠心,紧紧抓住许诺的臂膀,猛然用力冲去,这才得以穿透层层迷雾。
许诺大叫了一声,无助地抽泣着。张志成怜惜地吻着她脸上的泪痕,轻声安慰着她:“没事儿啊,以后、、、、、、经常这样,就不会痛了。你这三年来,一直是守身如玉?”
许诺羞赧地点了点头。
张志成低头,看到许诺小腹上有一道横切的刀口缝合的痕迹。这应该是剖腹产留下的手术刀口。
“我们的孩子,是剖腹产生下来的?”张志成心疼地问道。
许诺又点了点头。
张志成又看向许诺的脖颈,依旧带着那只晶莹的白金项圈。怪不得,她总是把领口系得很严实,原来是怕别人发现。许诺的胸口左侧,也跟离开张志成之前一样,悬着一个剔透的光环。张志成笑了,抚摸着许诺的小脸儿。
“一直都没有摘下来吗?没有影响孩子的哺乳吗?”张志成满脸柔情地问道。
“我试过,摘不下来。没有影响孩子哺乳,就是有时候会被孩子弄疼。你现在,能不能帮我摘下来?”许诺试探地问张志成。
张志成低头沉默了片刻,坚定地说道:“当然不能,那是属于我的标志。”
许诺失望地叹了口气。却不敢执意去要求什么。
张志成问询了许诺许多问题。许诺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许诺自杀当天的情形,果然如同张志成推断的那样,是于翔碰巧救了她。然后,他们一起离开青岛,来到了西安。于翔现在他大爷的公司里做事,因为他大爷没有子女,所以一直在刻意培养于翔,准备让他做公司的接班人。
张志成瞬间对那个于翔产生了一丝感激,毕竟是他当初救了许诺。这三年来,是他一直在精心照顾着许诺母子。可是在许诺的问题上,他张志成依旧不可能做出任何让步。他今天依旧不可能对许诺放手,在女人的问题上,没有任何条件可讲。
“志成,我有个请求。我现在身体也不如从前了,一身的毛病,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我这几年,只能写写文章,挣点稿费。我的人,基本上已经废了。所以,你能不能放我走吧?你把我留在身边,也没有什么用。孩子,我帮你带着,你什么时候过来看他都可以。”许诺用哀求的目光望着张志成。
张志成听完许诺的话,注视了许诺良久,忽而开怀大笑起来。他有多少年,没这样开心了?只有这个许诺,才能让他如此开怀。
“小诺,你在跟我讨价还价吗?你以为我是三两岁的孩子吗,居然想欺哄我,对你放手?你一身的毛病,就能把我吓跑吗?就算你真的废了,我也不会放你走。你还挺大无畏的啊,居然说什么孩子,你先帮我带着。你是不是以为我智商低下,所以又想跟我耍小聪明啊?我告诉你,我的脾气依旧爆烈无常,所以你还是别惹我为妙。”张志成戏虐地看着许诺,觉得这个许诺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像从前一样可爱。
这时候,张志成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对许诺说了声:是公司徐慧打过来的。
“小徐,什么事情啊?”
“张总,今天有位律师来到了公司,他说是许诺委托他来的,提出离婚。原来,许诺还活着啊?”徐慧惊讶地说道。
“什么?许诺居然委托律师,要跟我离婚?上面有许诺的签字吗?”张志成难以置信地问道,皱着眉头看了看身旁的许诺。许诺绝望地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张总,我已经详细看过了,委托书上有许诺的签字。律师还委婉地告诉我们,说是一位于翔先生让他转告你:如果你同意与许诺离婚,那么公司现在的危机就会马上解除。”徐慧如实转述着。
张志成听完徐慧的话后,哈哈冷笑了几声说道:“真是不打自招,原来给咱们公司下绊子,想要致我们于死地的,就是那个于翔啊!你告诉那位律师,许诺是我老婆,离婚是不可能的,她现在就睡在我身边呢!你让律师转告于翔,咱们公司的危机就不牢他费心了,让他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千万别客气!”
张志成挂断电话,皱着眉头看着许诺。这个小东西,居然委托律师要跟我离婚。当然,这肯定是那个于翔迫使她在上面签字的。他觉得心中有一股怨气,但是没舍得训斥许诺一句。这个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小妻子,他可不能把她吓跑了。
张志成把许诺轻轻揽在臂弯里,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却坚定地对她说道:“别想着离开我,听到了吗?离婚,更加是不可能,除非我张志成死了!”
许诺听到这里,匆忙伸出小手堵住张志成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张志成欣喜地说道:“你原来是这样在意我的存亡,不是吗?”
许诺红着脸,什么话也没说。
就在这时候,许诺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于翔打过来的。
“小诺,你现在哪里?刚才听律师说,你跟张志成在一起,他怎么会找到你的?”于翔在电话里情绪激动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于翔,真的对不起、、、、、、”许诺满怀歉意地哭泣着说道。
张志成一把抢过许诺的手机,对着电话说道:“于翔,首先谢谢你救了许诺,也非常感谢你这几年对许诺母子的照顾。可是,许诺是我的老婆,我不可能对她放手。请你趁早对她死了心,另觅佳人吧!”张志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许诺无奈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小诺,这段时间,孩子的接送由我去做。你先在家里好好休息,给我们爷俩做饭吃吧。明天,你把那头的房门钥匙给我,我带人去把你的东西搬过来。那套房子不是租的吗?我去帮你把钥匙交给房东,什么到期没到期的,就别计较那点房租了。”张志成还是那种命令的语气,为许诺做着安排。
张志成又给手下的人打去电话:“喂,你现在就去商场,给我买一张实木的最好的儿童床。”
中午时分,有人给张志成打来电话,请示着说:“张总,有一张实木床是店家摆放很久的,没有丝毫破损。我觉得这样的床,没有任何气味,孩子用起来比较安全,比从库房里拿出来的床更好。您怎么看呢?”
“你说的对,就要这张床。买回来可以直接用,也不用晾味儿了。”张志成赞同地说道。
电话打过没多久,就有厂家的人把床送到家门。
张志成亲自动手,为儿子布置着房间,擦拭着灰尘。
“我已经见过咱们的儿子了。”张志成一边忙碌着,一边对许诺说道。
许诺不可置信地望着张志成,仿佛他是天外来客。
“你不是告诉儿子,他爸爸跟钢铁侠一起对抗外星人,拯救地球去了吗?你还告诉儿子说,他爸爸是个大英雄。”张志成说完,忍着笑看许诺。
“你是怎么知道的?”许诺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那晚在大唐不夜城,儿子对我说的。”张志成轻松地说道。
“原来,孩子那晚遇到的叔叔就是你啊,太不可思议了。”许诺惊叹着。
下午四点的时候,许诺坚持要跟张志成一起去接孩子。张志成只得同意了,却要求许诺等在车上。他不想遇到于翔,再让许诺勉为其难。
幼儿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依次奔向家长。
张志成望眼欲穿地等待着自己的儿子。终于看见那个小家伙儿,满头大汗地朝大门处走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张志成,居然没有一丝陌生感,冲着他咧开小嘴笑着。待孩子走近,他把手机递到孩子面前,说:“这是你妈妈给你打的电话,你过会儿就知道我是谁了。”
孩子好奇地接过电话:“喂,妈妈,你怎么没来呀。”
“皓然,妈妈在车里等着你呢。接你的叔叔,就是你的爸爸,他就是张志成,妈妈以前给你说过的。”许诺柔声跟孩子说道,唯恐吓着孩子。
可是没想到,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他反倒惊喜异常地说:“太棒了,我爸爸终于打败外星人了!”
孩子开心地一头扑在张志成怀里,大声地喊着爸爸,还絮絮叨叨地问道:“爸爸,钢铁侠呢,他回到地球上没有?”
张志成哭笑不得。孩子幼儿园的老师惊奇地望着这对父子。
“皓然,你赶快跟老师介绍一下爸爸,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老师,这是我爸爸。他刚跟钢铁侠一起打败了外星人,现在要接我回家。”孩子认真而得意地对老师说着。
老师笑着对张志成点了点头,说:“皓然的妈妈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我可以放心了。你们快回家吧。”
这对父子的相见,竟然是如此这般自然如常,没有一丝波折和困难。这或许就是血缘亲情的力量吧?
当晚,孩子在自己的新家里,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适应。这一点,令许诺惊叹不已。孩子一直兴奋地缠着张志成,问这问那,问得最多的就是钢铁侠怎么没回来?张志成不断地回答着孩子,关于钢铁侠的问题,还有怎样跟外星人打仗的问题。
当张志成被孩子问道无话可说的时候,就悄悄趴在许诺身边说:“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跟孩子说点别的理由好不好?非要说我去跟外星人打仗,还非要安排我跟钢铁侠一起。唉,我这几天还得去专门补补关于钢铁侠的课。等我晚上再跟你好好算账!”
许诺绯红着脸,无言以对。
孩子玩到晚上十点多,还不想睡。最后,张志成好说歹说,总算把孩子哄睡了。这才跟许诺得以各自洗漱,上床休息。
“小诺,这是我给你买的新手机,里面的手机卡也是新的。我不想让你再受到任何困扰,有些需要面对的问题,我去面对。你就安心在家带孩子吧,什么事情都不要管了。”张志成把新手机放到许诺面前,转而把许诺旧手机里面的卡拿了出来。
张志成抬手熄灭了床头灯,把许诺紧紧地搂在怀里,呼吸又急促起来。
许诺担心地说道:“志成哥,我身体不好,承受不了。”
张志成噗嗤一声就笑了,低声耳语道:“没事儿,老婆。以后跟着老公,你的身体慢慢就会好起来了。”
一夜无梦,春宵无度。直到第二天清晨朝阳四射,许诺仍旧疲倦地沉睡着。
张志成早早地起床,为儿子准备早餐。又来到儿子的房间,轻声唤醒儿子。他温柔地为儿子穿上衣服,陪着他上卫生间,洗漱,然后一起吃早餐。
“爸爸,妈妈怎么能偷懒呢?这么晚不起床,不是好孩子。”
“嗯,还是我们皓然听话,这么早就起床了。等会儿,爸爸送皓然去幼儿园。”张志成忍着笑,夸赞着儿子。
“爸爸,你下午来接我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份冰激凌?”儿子这口味,怎么紧随他妈呢?
张志成答应了儿子的要求。儿子欢快无比地笑了,很快就吃完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