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该歇息了……”太傅苦口婆心的劝说。
他乃宁国太傅,授予皇子学识之职,此番却耐心的哄着当朝太子。
“不要!太傅,我要你陪我!”十岁的太子不依不饶的拉着太傅的衣角,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太子,明日一早下官便会入宫。”太傅眼神温和,并没有因为太子的无赖而动容。
“你真的一早就会来?”太子的神色明显带着怀疑。
“恩。”太傅认真的点头。
太子这才不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太傅对着作揖,而后退了两步,再转身离开。
太子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太傅离去的方向。
他母妃因为生他而难产而离世。
他的父皇爱极了母妃,虽然允了他太子之位,但对其没有半丝的父子之情,甚至于,一年只有在国宴时父子俩才得以见一面。其中的酸楚,外人自是不知。但光看他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确实是算得上身份尊贵。
从八岁时,太傅入宫教导他以来,太傅的温柔呵护让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以至于余后十来年,他始终将那个温柔如斯的人藏在内心深处。
寝宫外,帝王挺直了背脊,站在原地目送那人的离去。
见帝王站了大概小半个时辰,贴身侍卫出声提醒,“太傅大人已经走远了。”
帝王瞧着太傅的背影已然半响了,若他不提醒陛下是否还得继续瞧下去?
“恩。”帝王收回思绪,淡淡的恩了一声。
他又想起了以前……
太傅……
帝王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转身回了屋。
帝王落座软榻之上,侍卫跟随其后,“陛下,若是时机成熟了,大可……”
“我自有主张。”帝王斜靠在软榻上,呢喃自语,“原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啊……”
“夜深了。”侍卫说便退下了。。
“是该歇息了。”帝王缓缓的闭眼,呼吸逐渐平稳。
暗处的侍卫瞧着自家主子,不免为其心疼一番,暗恋一个人长达十年之久,这番滋味……
翌日,帝王早起上完朝,正欲退朝时,帝王低声吩咐內侍,“去请太傅。”
“是。”
太傅跟随着一众臣子往宫门走,一路上三三两两的大人各自说说笑笑的走着。
帝王身侧的内侍刚想近太傅身,身后便响起了一个声音,“太傅大人,请留步。”
众人皆停下脚步,略微转头看去。
其他人见到来人之后,纷纷对视一眼,而后纷纷拱手告辞,“太傅大人,找您的,我们先走了。”
“尚大人。”太傅站在原地,含笑招呼与之共事多年的同僚。
“下官有一事想要拜托太傅大人。”
太傅眼角微微一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含笑道,“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有事尽管直说。”
“今晨刚到大殿,文武百官皆在讨论如何劝诫帝王充盈后宫之事,太傅也晓得,每每到了此时,他们总会拿我当这出头鸟,我,也只得应承下,但陛下的性子太傅也知道,可否请太傅在陛下面前多提几句?”
太傅听完,略微为难的笑了笑,“话我会带到,但大人也晓得陛下的脾性,若是一味的苦劝,只怕会适得其反。”
“我知道有些为难太傅,但为了国嗣,咱们这些当臣子的,自然得多上些心。”
“是。”太傅无奈只得应下。
“那就有劳太傅大人了。”尚大人转身在书童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内,刚坐下的尚大人轻舒了一口气。
他只一个言官而已,无非就是在帝王一意孤行时,能够领着免死金牌谏言而已,可这些个老奸巨猾的大臣们个个都拿他当出头鸟使,任何有可能忤逆帝王的意愿,他们皆会一股脑推给他,可怜他一大把年纪,整日里都被这些同朝多年的同僚给整得兢兢业业,好歹太傅算是个好脾气的,不然,今日定得领一顿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