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一道殷红慢慢自唇间浮现，紧咬下唇微微松动了几分。不知不觉牧嫣看着身前的身影有了几分苦涩。
【就为了一个承诺，这样值吗？】牧嫣不竟问了问自己，不知不觉时间悄然流逝。
而苦涩感则越来越重，直至苦透心田。但她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一丝笑意复杂万千。
李小天微微转过身，看着地平线上的崇山峻岭似有所思。
“在这里等我。”
这次换成了她不语。
李小天的身影一如既往的冷漠，依旧是千篇一律的那句话。单薄的身影如似没有任何牵绊一般渐行渐远。
突然喉间如似噎着什么东西了一般，有了几分哽咽以及复杂。
“李小天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看似无所牵绊的身影僵硬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下牧嫣还是清晰的看到了。
突然之间眼圈通红，她太了解他了。比他自己都了解他自己。
秋风初起的微寒拍打在她粉红色的长裙上，她突然感觉好冷。于是如一开始李小天一般紧了紧身上的衣裳。
不知不觉紧紧贴合在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显现出玲珑的身段，她还是感觉很冷。于是她蹲下了身紧紧的间头埋在了腿间。
如似一个身处在黑暗中的人，看不到有光的远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紧紧包裹成一团。
牧嫣没有抬头去看李小天渐行渐远的身影，也没有去看他是否犹豫过。
三年来她第一次开始思考离开他的生活，时间无情的开始流逝。她的头脑很乱，以至于乱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思考什么。
一声微微嘤呜声自光秃秃的枫树下传出，给初秋更添加了几分悲凉。
【酒是个好东西，酒能解愁也能忘忧。】这是三年前李小天说过的话，已经很久了但她依旧清晰的记得这句。
江南城外三十里地有一处酒家，每日来往的行脚商贩络绎不绝。酒家的生意也显得格外的火爆。
晚红的夕阳给远方的天际蒙上了一层绚丽的橘红色。忙碌了一天的齐老汉正坐在门口，轻斟浅饮，眼神微眯。
伴着微微熏的眼神悠然自得的眺望着天际的夕阳。
正在这时几声不合时宜的的脚步声自门口传来，因为天色渐晚所以显得不合时宜。
一个略有几分憔悴的身影自小道尽头走来。
“店家有酒吗？”
齐老汉有了几分意外的看着女子。
“姑娘老汉酿的酒可不是女子能喝的。”说完挥挥手。
牧嫣不语自顾自的走进了酒馆，有了几分失魂落魄。自顾自的挑了角落里的一张木桌。
看到这里齐老汉也是轻轻一叹，特意挑了一坛酒性不是那么烈的酒放在了桌子上，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一句。
“姑娘喝点就走吧！这地方晚上不太平。”说完摇了摇头。
抓起桌上的酒坛就是一阵猛灌，一连几声咳嗽声自小酒馆中发出。
听到这儿齐老汉微微摇头。
“姑娘年纪轻轻又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牧嫣置若罔闻只是看着桌上的酒坛愣愣出神。“李小天喝完这坛酒你我便是陌生人。”
说完又是一阵猛灌，两朵红晕染上了双腮神色有了几分迷离。
正在这时又是一阵嘈杂声自门外传来。
“虎爷今日不巧小店打烊了。”齐老汉对着门口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顿时就是满脸赔笑。
“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哥几个来你这喝酒是看的上你这个老家伙。还不给哥几个让开，小心哥几个掀了你这破酒馆。”
说完蛮横的将齐老汉一推。
前脚刚踏进酒馆，眼神就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角落中的木桌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嘿嘿】一笑。
“我就说你这老东西今日怎么推三阻四的，没想到是藏了好东西啊！”说完拍了拍身旁齐老汉的身板。
“老家伙就是懂我，也知道哥几个不容易。”说完哈哈一笑。
身后的几人粗犷大汉更是相继发出一阵淫笑。
“妈的自从被赶到这闹不拉屎的地方，老子都已经几个月没开过荤了。今天说什么都要好好爽爽。”
说完自顾自的向木桌走起。
“哎、、、这小娘子还真水灵。”说完舔了舔嘴唇。
“大哥、、、你看这兄弟们跟着你走南闯北的也都好久没尝过味道了是不是？”大汉身后满脸麻子模样的干瘦青年赶忙说道、
“好说、、、好说、、、大哥吃肉好久忘记过兄弟们是吧？”
“虎爷不行啊！虎爷。”
“你这老不死的给老子滚远点，不是老子弄死你丫的。”说完将刀就是往桌子上一扔。“要是扫了兄弟们的雅兴。”说完满脸狠厉。
齐老汉心中一时也是暗自叫苦，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落在这一帮人手中最后结局不用猜都能想到。
“大哥你说这小娘子长得这么漂亮要不要，抢回山寨。嘿嘿、、、、、”
此话刚出大汉也是满脸陶醉。“还别说这小娘子长得真水灵。”说完伸手欲摸。
“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定让你生不如死。”冰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一身白色长衫的李小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神色冰冷的看着紧紧围绕在木桌边的几个大汉。
言语刚落大汉粗犷的大手顿时僵持在半空中，转头间一双
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紧盯着门口的李小天。
初时有几分意外，转而是满脸狠厉。“一个毛头小子也敢跟你虎爷叫板。”说完挥了挥手。
几个大汉顿时包夹了过来，而有光周遭的一切李小天自始至终就如同一个无事人一般。
看在这里一时连大汉都有了几分意外，毕竟相比其余几人也算是见识过一些东西。【这小子是真有本事吗？还是强装出来的？】
但看了半天依旧没有任何头绪，自始至终李小天的神情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越看越觉得深不可测，但看了看木桌上不省人事的牧嫣。一时也是心有不甘。【管他娘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思及此处大手一挥几个大汉一拥而上。
微微皱眉间，酒馆内剑影重重。甚至都还没让人有过多的反应时间，一阵阵惨叫声充斥在整个酒馆之内。几个呼吸间尽是一地残尸。
死相大相径庭，尽皆是一招毙命。心许对于平常人来说，或许还会有些压力，但对于李小天来说却与土鸡瓦狗无异。毕竟一个是名震江湖的剑客，而另一些稍稍比普通人健硕了几分。
一滩滩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地面。一股腥味充斥在酒馆之内，李小天就如同一个没事人一般，自顾自的向角落中走去。
至于刚刚坐在桌前的虎爷，早在几个呼吸前，翻窗逃之夭夭了。
拿过了剩下的半坛酒。看了看如一滩烂泥般趴在桌面上的牧嫣，微微失神。【还是放心不下吗？】
思及此处有了几分失神，几丝少有的笑意勾起在嘴角。三年的陪伴，三年的照顾，哪怕是在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化开几分吧！
不知不觉神色有了几分迷离，看着牧嫣晕红的脸蛋，一股难言的复杂之情自心间升起。
几声微微的喃喃声，唏嘘感慨。
“江湖啊！江湖。”自嘲的笑意勾起在嘴角。
可没等这丝自嘲勾在嘴角好久，转瞬满脸冰寒。微微起身间出门而去。
接着酒馆内黯淡的灯火隐约可见，牧嫣干净的衣袖上，有了几个浅浅指印。依稀间李小天森寒无情的话还响彻在耳边。【你若敢动她一下，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白衣血光点点的李小天在次出现在了门口。看着手中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玉佩，多了几丝好奇。
这玉佩正是丛叫做虎爷的身上搜出来的，也是一大堆东西中唯一让李小天感兴趣的东西。巴掌大的玉佩纤尘不染，淡淡的毫光自正面的两个古纂上发出，而至于背面则是一副繁琐的图案。
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还是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但直觉告诉他定不是凡物，小心的贴身放好。微微站起身看着柜台下，脸色煞白的齐老汉。
“出来。”
几经犹豫间脸色煞白的齐老汉，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看着角落中白衣染血的少年，神色恐惧。
刚走出两步，腿肚子又是一软。差点一屁股栽坐在地上。
李小天转过身看着趴在桌面上的牧嫣，眼神柔和了几分。全然没有将身后齐老汉，如看魔鬼般的眼神，放在心上。
“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齐老汉一个劲的猛点头。
“这些银票应该够你们生活后半辈子了。”说我将虎爷身上搜出来的银票尽数放在桌面上，粗略一看厚厚的一沓，想来不会少。
“帮我照顾好她，给她找个好人家。”说完转身看着眉头冷汗直滴的齐老汉。
说完也不去看齐老汉是何表情，自顾自的出门向西而去。
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齐老汉这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看着满地鲜血，眼色一白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是午夜梦回时，微微睁开眼打了个哆嗦。脚步蹒跚间向着山下跑去。
待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辆破马车碾压土路的【嘎吱】声自不远处传来，齐老汉与另一名老妇人出现在了马车上。
“你说的是真的？”老妇人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齐老汉。
齐老汉猛的点了点头，脸色煞白的看着不远处的小酒馆。
老妇人明显镇定了几分，但也是满脸的后怕。虽然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在齐老汉那一番描声绘色的的说辞中多少还是可以感受出几分。
不消片刻破马车在酒馆门口停了下来，两人刚推开门。一股闻之作呕的血腥味直冲脑海，齐老汉打了寒颤。
看了看一边吓的差点晕倒的老妇人，鼓起勇气向昏暗角落中的牧嫣走去。
“这女孩子是谁啊？”
齐老汉摆了摆手，看了看周围静悄悄的山林。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走时叫我照顾好她。”说完自胸口摸出一大叠银票。“还说让我们给她找个好人家。”
老妇人眉梢一跳。“这么多银票？”说完又看了看满脸红晕的牧嫣，越看越是喜欢。如同看到了什么宝贝一般，一时连酒馆中的血腥味都抛却到了脑后。
“这么说这女孩托付给我们了？”
齐老汉愣了愣，点了点头。
“我说老头子，你说我们的女儿要是没死的话，是不是也有这么大了？”
齐老汉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时连心中的恐惧都忘记了大半。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老妇人点了点头。
天色刚泛亮一辆破旧的马车碾压着土路发出嘎吱声，向北走去。
就在两人刚离去不久，李小天出现在了门外。望着正北方，深思悠远。向西走去，刚离去不久小酒馆便燃起了滔天大火，炙热的火光照亮了周围大片的山林。
初秋的细雨异常的缠绵，一辆普通的马车中眉头紧皱的牧嫣挣扎在三总算睁开了眼睛。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满脸慈祥的老妇人。
“这是哪里？”说完挣扎起身头脑止不住的泛起了一阵阵眩晕。
“这是桐县。姑娘不记得了？”
牧嫣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昨天我好像喝了很多很多酒，然后就不记得了。”说完有了几分迷糊。
老妇人是越看越喜欢，这一路上只要有时间就止不住的打量着牧嫣。一时还真当成了自家闺女了，眼看牧嫣被马车颠簸的有些难受，连忙说道。
“老头子姑娘刚醒，找个地方停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