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火炉烧得很猛，空气有些热了起来。
今晚，黄菜叶特地穿了一件裹着身体的紧身旗袍，外面罩了一件水貂皮袄。喝了酒后，她也脱下皮袄，浑身曲线毕露。
酒喝到半旬时，大烟鬼舌头有点大了说：“最近呢，兄弟也碰到点难处，手头紧啊。晚上把兄弟叫过来就是商量一起怎么发财的事。你看日本人，啊，对应该叫皇军，皇军的长官的兄弟也是在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很大。那个、那个川岛社长知道吧？就是川岛将军的弟弟，那个皇军，不知赚了多少钱。还赚了我老丈人很多钱。”
五步蛇一听随口说道：“赚钱是好事啊，钱谁不喜欢啊？”
“对！对！对！兄弟说的对，我也喜欢钱。没钱拿什么抽？”黄菜叶听大烟鬼一说到“抽”字，马上在桌下拧了他大腿一把，生怕他再说下去说漏了嘴。
“局座，有些钱我们可以赚，有些钱赚了恐怕会被皇军抓到有麻烦。”五步蛇说。
黄菜叶站起身把手放在五步蛇肩上说：“麻烦什么呀？不是有兄弟你一起吗？那些日本人是日本来的，他们知道什么呀？都说兄弟一条心，黄土变成金。”
“对对，你看你大嫂就是会说话。”大烟鬼竖起大拇指说。
令大烟鬼不满意的是五步蛇就是不露口风，既不说合作、也不说不合作。他头偷瞟了黄菜叶一眼。黄菜叶其实已经看到，装做没注意大烟鬼的眼神。
只见大烟鬼一个趔趄，把一个酒杯碰落地上摔得粉碎。黄菜叶责怪道：“你这死鬼，没喝就醉了。大兄弟，你哥就这酒量，来我们一起喝。“
说完自己提起酒壶给五步蛇倒酒。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大烟鬼不耐烦地喊了一声：“谁呀？进来。”
“报告局座，街上抓了一个嫌疑分子，需要您去亲自处理！”一个警察进来报告说。
“没见我家有客人吗？扫兴！”大烟鬼一付很不高兴的样子。
五步蛇站起身说：“局座，您有公务。我就不打扰了。”
“不不不，难得兄弟来我家，我们不醉不休。这样吧，你和你嫂子继续喝，我去去就回。走吧！”说完就和那警察出门了，容不得五步蛇做出反应。
黄菜叶见大烟鬼出门，关上门后就把五步蛇拉回桌前，说：“兄弟，你哥去了，我陪你喝好。你哥说过了你难得来我家一次。是吧？”说着就把自己的手盖在五步蛇的手上。
“来，我们干一杯！”说完举起杯一干而净。
五步蛇也一口干完，忽然站边上的黄菜叶好像头有点晕般的靠在五步蛇肩上，她的嘴对着五步蛇的耳边轻轻地说：“我有点醉了，兄弟你生得好醉人啊，我看着你就醉了。”
五步蛇想推开她说：“嫂子，你有局座了。这样不好吧！”
黄菜叶干脆用双手抱着五步蛇说：“他早不行了，你就可怜可怜大嫂我吧。“说完就飞快地解开自己旗袍的纽扣，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胸脯。五步蛇眼睛一迷离，感觉自己也快把持不住了。
正在这时，门被一脚踢开了，黄菜叶惊叫一声躲在一边。此时，五步蛇突然清醒了。
大烟鬼进来了。
他瞪着牛眼，从腰里飞快地掏出枪对准五步蛇说：“朱队长，我当你是兄弟，你就这样欺负我老婆？要不是我回家拿东西，还不知道你把我老婆欺负成什么样了。”
这时，黄菜叶开始在一边呼天抢地地哭了。
五步蛇冷笑了一声说：“局座准备怎么处理我？”
大烟鬼恶狠狠地说：“既然朱队长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们一起找黒木太君说理去走。”
五步蛇问：“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听到五步蛇这样问，黄菜叶擦擦眼泪说：“都怪我不好。都是自己兄弟，说出去对谁都不好。老公你就放朱队长一回吧。刚才你们不是还在商量一起赚钱吗？”
大烟鬼想了一想，叹了口气说：“嗨，谁叫我认了朱队长是兄弟呢？只要朱队长还认我是兄弟，还愿意和我合作赚钱的话，刚才的事我就当什么也没看到。”
“谢谢局座放小弟一码。来日再报！”五步蛇站起身说。
“等等，朱队长。有一点小意思，当做我们合作的见面礼。以后我们共同发财，发大财！”说着，大烟鬼就递给五步蛇五根金条。
大烟鬼和黄菜叶忘记了有一种蛇很毒，被咬的人走五步后毒性发作立刻会死，这种蛇就叫“五步蛇”。
当夜，五步蛇就把五根金条放在了黒木的桌上。
五步蛇向黒木报告的几个关键词是“鸦片”、“女色”、“金条”。连起来就是黄会长和女婿在贩卖鸦片，为了收买五步蛇不惜用女人来勾引五步蛇，五根金条是铁打的证据。
黒木怒了，他要马上汇报给川岛将军。
“大佐阁下，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对您说。如果我说错了，请您原谅我！”五步蛇一脸很诚恳的表情，这种表情黒木很喜欢。
黒木马上让手下退出关上了门。
“大佐，您对我有恩。我有什么话不会瞒您，也不会对您不忠诚，这一点您应该明白。”五步蛇说。
黒木说：“对皇军忠诚大大的好。我的明白，朱桑！”
“不，大佐。我首先是对您大佐忠诚，才谈得上再对皇军的忠诚。”五步蛇说。
黒木一听开心了，黒木很需要别人对他忠心。
“那我说了大佐。首先这场战争总有一天要结束的，大佐也要功成名就，解甲归田对吧？”
黒木说：“大日本皇军一定会打遍整个亚洲，然后建立‘大东亚共荣圈’。”
“这我相信，大佐！但那时大佐会有很多钱吗？可以让自己的子孙都享受大佐带来的荣耀而有许多花不光的钱吗？”
“朱桑，你说这些话什么意思？帝国军人为天皇陛下打仗。”黒木有些不明白五步蛇的意思。
“大佐，您也可以边为天皇陛下效忠，边为自己赚钱，让自己的子孙们享受大佐的荣耀的同时，能够做到可以衣食无忧啊？”
“朱桑，你的大大的坏！你在引诱我做一个军人不应该做的事。你这良心坏了的中国人。”黒木“哗”地一声抽出战刀架在五步蛇的脖子上黑着脸说。
“我是忠于大佐的。那怕大佐杀了我也没关系，我这条命是大佐您给的！川岛将军可以让自己的兄弟开商社赚大钱，大佐您为什么不能？您也可以？因为我是您忠诚的部下。”五步蛇眼睛一眨不眨地说。
对于这个中国便衣队长的话，黒木当然动心，而且也触动了他的内心。川岛将军明里是弟弟的商社在为帝国服务，暗里还不是为自己川岛家族赚取财富。这其中有军权和利益纠缠在一起。自己为天皇效忠是天经地义的，但川岛家族在效忠的同时可以大量地积累财富，这个自己还不能办到。也许眼前这忠诚的中国人可以为自己帮点忙。
五步蛇说完后，他发现黒木的表情没有刚才那么凶了，就大着胆子继续说：“我刚才说过了，我的命是大佐给的，所以我要为大佐效命。”
黒木想了一阵，终于笑了，他抽回了自己的战刀。
五步蛇靠近黒木一步说：“所以，我也要为大佐你赚钱！”
他绕过办公桌，走到五步蛇前面，拍了拍五步蛇的肩膀说：“朱桑，你的刚才的表现大大的好，一个不怕死又忠心的中国人。记住，你要对我黒木忠诚，还要保密。有什么事，你的直接找我！”
“大佐，我的明白。”
黒木从桌上拿了一根金条递给五步蛇说：“这是对你忠心的奖励。”
“谢谢大佐。为了生意上的便利，我要一张您特别签具的《特别通行证》。”五步蛇在想，小鬼子拿我的东西奖励我，妈的！拿了黒木才会知道我也喜欢钱。
黒木开出的《特别通行证》，在朱县可以说是畅通无阻，甚至可以进日军兵营。只有两个地方五步蛇是进不了，那就是川岛一郎将军家和军火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