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在严四爷这么客气的份上，有句忠告，不知小弟该不该说？”五步蛇大开车门说。
“看您说的局座，您能开金口，我严四已经是求之不得了，哪有不听之理。”严四一副诚恳的样子。
“你啊，上阶段的确得罪了不少人，当然我也知道四爷手下这么多人要吃饭。但是做事情不可太满、太过，否则不好收场啊。在当今日本人管治的天下，能在江湖上混下来的，背后和日本人说不定都有一点关系。川岛将军要的是‘长治久安’，你老兄有的时候出手时弄得鸡飞狗跳，得罪人太多啦。有的时候一人一口唾沫，就会把你淹死。日本人是不太顾面情的，弄不好他们翻脸不认人，倒霉的是你严四爷，好自为之吧，走啦。”说完，五步蛇钻进自己的小车一溜烟走了。
看着五步蛇开走的车，严四心里琢磨这刚才他说的一番话的意思。
回到会里，严四嗓门就开始响了：“都给我好好听着，街上出现了很多传单，黒木太君要我们好好查出这些东西是什么地方搞出来的。你们要给我一家一家底仔细查过去，还要给老子登记清楚，这东西要向黒木太君汇报的，一发现可疑分子立刻向我报告。记住了，这次都不要敲竹杠了，谁还敢敲竹杠，老子要他的命。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四爷。”
“还站着干吗？都给我查去。”严四嚎了一句，手下人立刻出发了。
黒木的一声令下，严四的特务队开始象疯狗一样到处乱跑起来。他们把城里的纸店、小印刷厂、报社都查了个底朝天，包括纸张进出货多少、都卖给谁了、用在什么地方了，全部都进行了登记造册后核对。
折腾了几天后，手下的资料都汇总上来了。严四终于舒了一口气，他拿着这些资料跑到黒木那里交差。
黒木仔细地翻了一下那些东西，他凭着职业的敏感，马上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严，你的还有一些地方为什么没有去？”
严四连忙解释道：“报告太君，城里的、包括乡下的我都派人去了，全部跑遍了，经核实没问题。只有一块地方我们去不了。”
“嗯，什么地方？”
“太君，黑石山区。我很怀疑这些传单是从山区流过来的。因为那里有共产党的游击队，印好后带进来可能性很大。”严四的话，自然是五步蛇给他出的主意，只有把事情推到有游击队活动的山区去，他严四才能不被黒木责骂失职。
黒木想骂严四，但没有出声，因为严四说的也是事实。
事实上，黒木内心也希望那些传单来自黑石山区，这样他在川岛将军面前也可以有话好说。
“我说的是城里还有一些地方你漏了。学校，每一所学校，你都要亲自查过去，不能漏了一个地方。”
“是，大佐，属下马上带人去查。”严四一听这事还得继续折腾，真的头有些大了。去学校里自己不但没油水好捞，闹不好还要被那些有后台的校长一顿骂也说不定。这时候的严四是巴不得早点离开黒木得办公室，但黒木还是叫住了他：“严的，还有一件事。”
“是，大佐，请您吩咐。”
“我听说青云庙边上有许多猴子，这些猴子对皇军在那里建设雷达站很有破坏。你的查完学校后，带人去消灭这些猴子。”黒木认为严四的特务队是当地人对山里情况要比自己的士兵熟悉。
“是，大佐。”严四嘴里这样回答，心里想哭。黒木啊黒木，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打猴子是山里猎人干的活。
回到会里，严四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难道自己真把黒木得罪了？连打猴子这种事都摊上了。
四姨太进来了，见严四满脸愁云，坐到严四边上娇滴滴地说：“我的好四爷，有碰到什么事啦？”
严四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有点后悔给日本人办事，他妈妈的，上次差点送命，最近搞了点钱又被告到黒木太君那里去了。最可气的是要我去山上打猴子，这是你四爷我干的活吗？”
“四爷，人在别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抓过地下党的女头目，你还回的了头吗？”四姨太用小手点着严四的头说。
“那我咋办？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严四问道。
“找高人呗。”四姨太指点说。
“高人？谁是高人？”
“我听说，那个叫‘五步蛇’的朱局长，过去杀过不少人，他当便衣队长和警察局长都是靠杀人起家的，还深得那个黒木大佐得信任。人家呀自己家里有个姘头，皇军还送他个外国女人当老婆，你想想啊，他肯定是黒木老鬼子的亲信，你找他肯定没错。”四姨太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一大套话来。
严四奇怪地看着眼前这女人，说：“咦，我眼前倒藏着个女‘诸葛亮’，你这女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小女子我头发长，想法也有一点。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我没想到你这小嘴里给爷吐出个这么好的注意来，不过我找他五步蛇还不如我们自己攀上黒木这高枝。”
“爷，攀高枝谁不想啊？也的人家理你呀？”四姨太看了他一眼说。
“这？”严四也有些为难了，最近他老是被黒木骂，一点面子也没有。
“我想啊，黒木这老鬼子也是人，是人总得讲点人情吧？”
“你别藏半壶倒半壶的，有啥话一块倒出来吧。”严四有点急了。
“请黒木大佐来家里吃饭，再给他送点东西。”四姨太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
严四一想，说：“这倒是个主意，就是怕人家不来。”
“你先挂通电话，下一半我来说。你叫人先去街上买只猴子来。”
“这成吗？”
“不信，那我不管了。”四姨太有点不高兴了。
近日心情不好的黒木在电话里，接到严四电话后，听到一半突然那头换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刚想发火，但很快他的火气一半被电话那头软绵绵的声音所牵引，一半是出于好奇心，因为他从来没有吃过猴子肉。黒木最后答应了严四和四姨太的晚餐请求。
黒木作为宪兵司令，朱县地面上的好东西应该都吃过。但他吃猴脑倒是第一次。但在严四和四姨太的不断敬酒下，黒木对猴脑也兴趣不大，他倒对四姨太感兴趣起来了。
因为这天晚上四姨太刻意穿了一件快露出内裤的旗袍，白皙的大腿故意连丝袜都没穿。
严四酸溜溜的难受了一晚上，但为了抱住黒木这条粗腿，他也只有豁出去了。但命运在这天晚上和严四开了个玩笑，抱上黒木这根粗腿并没有给他带来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