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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茶叙

铜雁草堂位于三竖药庐的东北方,紧邻山庄唯一的雪水泉脉,有着罕见的紫色土壤,最适合种植青梅。这红梅很是多见,偌大的地方种植了数百棵红梅,青梅却是寥寥无几。

这青梅冰透枝骨,有着冰肌玉骨之观感。靛蓝透明的五数花瓣散落枝丫间,清冷高洁。重三年开花结果,分两次。其花内有果,晒干,碾成粉末可解剧痛,消炎,活血化瘀,快速愈合伤口。是苏允照喜爱之物。

草堂内,一棵红梅自然生长,苏允照干脆去其盖,树旁刨水渠,既不会阴了地面脏了屋子也不会妨碍树枝的伸展,可谓一举两得。里面水塘之上屋宇之下,对面是一片的红梅林的茶室内飘来阵阵的清香。

“等等!”

这次轮到姜土傻眼了:“有话好说,你这猴子,越来越顽劣了,我这一把老骨头禁得住你的三两下吗?”姜土故作放低的姿态道。这边苏允照眼看着姜土态度软了下来。

这台阶得下,立马展开笑颜:“照儿不敢,就算我愿意,事成之后,父亲还不直接活剥了我这猴皮?您说,是吧?”

接着,便露出狡黠的笑试探性的问道,“小老头,前几日,晚辈刚得了一件好东西,想请您老人家鉴赏鉴赏,不知可否前往寒舍一叙?”。

‘好东西’,姜土听到这个字眼,火气顿时消了一半,心想:‘谅这小东西也不会欺骗我,不妨去看看,这家伙好宝贝多着呐’想到这,姜土这才收起方才高高举起的木棍。

苏允照立马示意身后跟着的鹰儿“还不接着棍子,当心累着姜师傅”,鹰儿听此,立马接过递来的木棍。

“咳咳,你果真有,当真不欺骗我这老人家?”姜土试探性的问道。

“不敢,晚辈怎敢”苏允照表面笑嘻嘻的应答着,心里暗想,‘明明动心了,还在这打哈哈,这小老头,够刁的’。

“走,看看你这小东西准备了什么东西”姜土拔步往草堂走去。

“得嘞!”苏允照起步跟上,一面吩咐道:“雀儿,准备好茶”。日落西山,一老一少一前一后的往草堂走去,身后余下了往日的静寂。

雀儿重新续上新茶,纯净甘甜的雪水煮出的茶,味道分明的恰到好处。

这时的苏允照和姜土少了刚才疾风骤雨般的唇枪舌尖,现下正一团和气的坐在茶炉旁,品味着手里正捧着的用天然的雪水蒸煮出来的清茶。雀儿和鹰儿侍立在侧,边煮茶边听着这一老一少互不相让的言语。

“皮猴子,古人云;‘君子之交淡如水’,咱们现在双双捧着茶,应该算什么?”姜土面前氤氲的茶的香气,首先打破了沉寂。

苏允照回过神来,玩世不恭的说道:“《庄子.大宗师》里曾说:三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为友。就我们俩这不打不相识的情分,可称得上这莫逆之交了吧?”

“哼”姜土实在是拿这皮厚的东西没办法,随手复拾起刚搁置下的茶杯。

天青釉色的瓷杯氤氲着香气,远远飘来的梅香与茶香相濡以沫,甚是贴合。旁边炭火盆的炭烧的通红,雀儿用竹镊子翻了翻,烧的更加的旺了。

还没等苏允照开口,雀儿接过话头,说道:“姜师傅和小姐是忘年交”说完不忘朝苏允照讨巧的一笑。

姜土正喝着茶,听到雀儿的搭话,打趣道:“你这小丫头倒是会打圆场,哈哈哈……”。

边说着,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位年轻人迎着众人的目光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这位面若冠玉的年轻人一身雪白的棉袍,白底子上绣着几朵红梅,分外惹眼。清俊闲淡的气质外笼罩着一层莫名的贵气,让人移不开眼。

“姜师傅,小妹又给您添麻烦了,还望您看在韶儿的面子上,饶了她吧!”说这话的年轻人,便是山庄少庄主舒韶光。

苏允照无奈地笑了笑,还不忘故作惋惜到:“我又惹祸了,赶着来瞧热闹了吧,可惜,来晚了”。

舒韶光不理她,径直的来到椅子旁坐下。雀儿给添上新茶。

“百合?不错!”舒韶光细细的品味道。

“喝的惯吗?”

“还是茉莉好喝!”舒韶光撒娇的笑了笑。

“还挑?”苏允照没好气的说。

舒韶光放下茶盅,转移了话题,轻笑道:“瑶妹要来看你,我拦住了,身子前几日偶感风寒这几日刚好。”

“瑶姐姐病了?”

“已经好了。”

苏允照愧疚的挠挠头,不再搭话。

姜土看着这兄妹俩打情骂俏的,‘咳咳’了两声,才把注意力拉回到他这受害者的身上。

“姜师傅,见笑了。我想,这人参应该已经进了驴肚子了。您老还请消消气,饶了她吧,韶儿替他还可好?”舒韶光不好意思道。

姜土少不得是要给少庄主点面子,便说道:“少庄主严重了,这皮猴子哪次不是不说就是先斩后奏。我这人参啊,就没进过人的肚子,算了。反正这丫头都说会拿好东西和老朽交换的。”

舒韶光无奈地笑笑,他这妹妹,快把整个山庄的人参填进驴肚子里了,得亏库房的人参和草药她没看上眼。不然,全都得进她那几头驴的肚子。交不上货,山下一半的货源都得搞丢。

此时听着姜土的抱怨还是很感同身受的。去年,一场大火,库房的药材全部被烧毁,不得不赔了货款,山下的货商才得以善罢甘休。

“姜师傅,我理解您”舒韶光回过神来,又想起刚刚姜土说的话,转过身问道。

“哦?难得,照儿你当真?”

“当真。”

“哥哥可要给姜师傅作证人的,你确定?”

“确定,韶哥哥,你等着,我拿给你看就是了!”

苏允照听后,好生委屈,难得不白拿东西,还被嫌弃了。她不服气的示意雀儿去取。

姜土和舒韶光对苏允照停了这口舌之争,遂继续饮茶,静静的等着雀儿把东西拿来,一看究竟。

片刻饮茶间,雀儿手捧着一个雕工精致的梨木锦盒,上面的几只画眉栩栩如生。苏允照示意着雀儿放置在了喝茶的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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