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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西元那年

我是个聪明的人,但我总是做不了聪明的事,在与双城斗智斗勇的这些年里,我终究是输了。至终,是我站在门口,朝他酷酷地笑,OK,我走,秦双城,我诅咒你不得好死。那不是气话,是认真的。

我与秦双城同居了三年,三年是个致命的年数,中高毕业是三年,感情磨尽差不多也是这个数。我时常在想,男人是怎么都提防不得的吧,我处心积虑包裹自己,终将是要毁于一人之手,而且必将是你心心念念的人。

长夜的风刮得有些吓人,他终究没有追来,我也无处可去,躲在街角一处木椅旁蹲着抽烟。坐着觉得冷,觉得肠里气促,觉得满怀皆空。这些年来,我徒留这个人和我眼前的这个矮矮,拖着就走的箱子。现在可好,只剩它了,落得清静。烟蒂快要烧到手,我懵滞了许久突然有个念头,想回国。

三年前来这里时,我满载希望与热情,如今都空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惦记那个早已无期的硕士位子,还是那个空去心脏的绝情男人?都没了,我是要赤条条地回去了。于是便不觉恍惚,不觉堕落,只安心待着黎明。

我没什么特别多的情绪,只是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想着他们含辛茹苦供我念了一个大学,到头来是这样的下场,便替他们痛恨。于是我精心规划,仔细考量,一人飞去了又一个陌生的城市。

起初的日子有些难熬,我本科生的毕业证并不让我有什么好的去处,我干了不少脏累的活,倒没觉得难以启齿,只是真的脏累,久之,那些高傲的气性都已耗光,只想着如何赚钱养活自己。说实话,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最起码充实,不会是空空地坐下来,患起得失。

差不多在好转的日子里,我遇见了何西元,一个年纪与性格都理应轻狂的人。我应聘上了一份像样的工作,在华语文学的编辑组工作。他是我年轻的上司。

初见那天,我已经来了有些日子,蹲在楼道的窗口抽烟,不知何时已成了这样的习惯,万事都喜欢蹲着过了。他拿着手机讲着电话,一路咆哮到楼道口,才发现我。于是怔怔望着,冷冷开口,你是哪组的?躲在这里做什么?

我匆匆掐灭烟,站起身,有了些拘谨。工作没多长日子,我不想被挑出来检举,于是便垂头盯着脚,闭口不言。

差不多僵持了段时间,他才缓下了口气,说,刚才我打电话你都听见了?我才恍然领悟,“啊?”了一声,匆忙解释,我什么都没听见,只听到吼声。于是他便不再说话,拔腿走开。

之后,我在办公室又看见了他,跟其他编辑组的组长一同从会议间里出来,我才知道,这个年轻的少年竟比我高了个头衔。他也淡淡瞟我,又目光一带而去,朝人群喊了一声,3组的成员,饭后开会。我打了个激灵,他是我们的组长?

于是想起此前尴尬的一幕,他上任的第一天逮着了我躲着抽烟,不过恰好我也碰到他狂躁地爆粗口,都是个人的事,算是扯平。

午饭我同他们一起叫的外卖,天气冷,没人愿意在凛凛寒风中细细寻觅一口吃的。不过何西元偏做了这样的事。他一人去,一人回,偏要热衷一副心肠去做微不足道的,吃饭这样一件事。我突然觉得,生活于他来说精致细腻,而于我不易。我已周折得劳顿,没有别的力气为生活铺张算计,只懂得寥寥草草地过,寥寥草草地安排自己。如今比较起来,我竟粗糙得比不上一个汉子。枉作了女人,也枉了我这般的年纪。

会议结束,他叫住我,问,你也新来的?

我点头。

他又说,简历上写你还去过日本?

我觉得又可以点头回应。

会说话吗?

再次点头,突然觉厉,从喉咙里干干地嗯了一声。他忽然笑,有些顽劣。

多少这个年纪的人都是稚气未脱。我倒不介意,他笑得阳光帅气,让我恍惚觉得我们这样的年纪就该这样笑才对。

后来他逐渐敛起容,对我说,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哪里受的气只当还到哪里去,别全方位铺排,生活只有那一个难处吗?我只是望他,没想到我一个出来数年的人,会被一个刚毕业实习的孩子谆谆教诲。

还有,女人抽烟不好。他突然又像是补充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恼怒了,这是个人的事,轮不来无干的人指手画脚。于是我没好气地说,怎么不好。

他说,看着轻浮。

我自此断了谈话,夺门而去。

忍冬过后,双城终于寻我,连打了几个电话,急急响着,我终是没忍住接了。他冰冷刺骨的声音逼问过来,你逃了?

我嗤笑,你怕了?

他戏谑,我怕什么?

我咬唇硬是挤出那股坚韧不拔的狠劲,秦双城,愿我们终生不见,若是再来一次,滚的人一定不是我。

他轻佻地“哦?”了一声,那敢不敢再重来?

我竟然闻言愣了。

他喷来粗重的气,紧紧逼问,怎么样,林朝歌,还敢不敢?

我一字一句地回,我再也不会为你发癫!之后便匆匆挂了。

狭窄的出租房里闷得有些难受,我便走去公用的走廊里吹风。和双城的这几年我身心俱疲,也不是没爱过,爱得轰轰烈烈后便掏空了热情犹如病去抽丝,都一样虚了。我想着这段便情不自禁的想抽烟,吞吐黑压压的云雾,像是从自己的五脏六腑里来,散去我的体外。

同层的住客上楼来,毫不避讳地望了我。我觉得可笑,怎么,难道女人抽烟就非得是轻浮这样的说辞吗?于是我扔了烟头,也不再待下去。

开春这时日,我们大忙一场,原因,何西元那小子创了一期刊杂志。年轻人有的是拼头,闲时谈资觉得甚好,真正赔上自己没日没夜地加班,就觉得坏了。同事里也有人议论,说,怎么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上面有人吧?

于是按姓何的一层一层往上推断,突然当头一棒,惊呼不断,该不会是董事的孩子吧?我也诧异了,但觉得合乎情理。

期刊初稿的当晚,我们组出去庆祝了。每个人差不多都被灌了点酒,只何西元,怕他与董事有攀亲都不敢上前灌他。后来,是他自己站起来敬了大家一杯,客套一句,辛苦了。于是在座的人都纷纷站起来,客套地回,应该的。他见这架势便只嗤笑一声,自饮之后没再多话。我也笑,这孩子年轻有能力,家境卓越,且素质良好。不过,又突然想起在楼道里的第一次碰面,嗯,其实也并不算素质良好。

吃完饭理所当然地去K歌。我实在觉得煎熬,跑调还好,只是3组的成员参差不齐,差些年岁的人喜欢点些神曲老歌,我痛忍了好些时辰,便也上前唱了一首缓和。何西元只干坐在一处,我唱完就把话筒朝他递了去,唇语表示,救救我。他便笑着接来唱了。我没想到这男孩唱歌如此好听,而且点啥唱啥。后来才知道人家业余爱好就是倒持乐器,做做专辑。

秦双城又给我打了电话,我匆匆挂了。我是真的希望自己如说的那样别再为他癫狂,而扼制的最好方法便是永无来往。于是我长按他的号码,在黑名单这一选项处来回摩擦。

他何时来我身边的,我竟都不知道,只凉凉地开口说,要不我帮你?我吓了一跳。

我问,怎么帮?

他朝我勾了勾长指,我犹豫了一下凑过去。他说,你见过我骂人的功夫吧?专治这些有事没事过来叨扰的人。

我横目一瞪,赶紧把手机缩回了口袋里。他便频频地笑。

我说,男人骂骂咧咧的也不好。

他说,怎么不好。

我说,像泼妇。

他便不漏声色地揪了我的脸,狠狠地说,林朝歌,你敢骂我?我也果敢地上前揪了他一把,瞪着,以牙还牙。他彻底愣住了,像断定过我不敢似的。

突然他邪笑一声,朝我倾压而来,抵着我的头,咬上我的唇,以牙还牙?我赶紧撤身,疯狂地扫视四周。他依然笑,并戏谑地说,拜托,林朝歌,都这么大的人了,别一副小姑娘丢掉初吻的样子好不?我心脏狂跳,是觉得自己有些惊慌过度。

谈不上谁有得失,若真要计较起来,我虽女儿之身,却是占了他的便宜。他更优秀体面不是吗?

秦双城要回来了。我盯着手机信息,血脉发胀。人间少不了冤冤相报,我在想着若他真为我来此一趟,我必要负他一回。实在是真真切切地痛恨过,屈辱过,绝望过,连死都说了,怕到头来没了骨气,先负了自己一腔怨念。

于是我立誓不听他花言巧语,又一愣,他何曾这样子过,不听他决计攻陷我罢了。

拖了些日子,杂志校对核稿,我们加了个晚班,何西元特地跑下去给我们一人买了杯星巴克。众人吓到,我也略表欣赏,他的确是个待人谦和,也无架子的随性少年,倘若传说中那个董事二代的标签也是真的,我着实为他的品性更为惊叹。比很多人都好,比如秦双城。

其中忙碌,传事递物的工作也是他做的。他对文字什么的并不十分懂,大学专业修的是金融,玩的是音乐,估计也是迫于无奈才进了这个毫不顺手的行业。只是,他真如自己所说,不带一点情绪到工作中,尽责认真也阳光生活。

直到深夜,加班结束,他说,我送这里最年轻貌美的朝歌女儿,其他自己结伴。我惊悚瞪他,这是要帮我树敌吗?他便朝我笑,对我眨眼。

车上说起个人,他突然问,怎么去的日本,又怎么仓促回来?我淡淡回头,笑语,都为一个男人。他也望我笑,看来是个不识货的男人。我扑哧一声,竖起大拇指,频频点头。

一辆挺不错的车,偏偏停在我破旧不堪的铁门外,我来去望着,说,你快开走吧,这里经不起你驻留。他竟问,你不留我?

我笑,我为何留他?留他有何用处?

他便也跟着笑,说,林朝歌,敢不敢也爱我一回?

我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真的,我有什么好呢,根本不如他说的年轻貌美,要不秦双城为何嫌我,为何总找别的女人来与我气受。

我摇头并加摆手,不敢了,何西元,我这辈子再也没力气为谁掏心掏肺。他却过来扶住我手,那么就当彼此假以慰藉,你总不能一人孤独终老吧,让我陪你。

我顿了,又彻悟,你还是换了个形式套我?

他便说,你仔细捉摸,是不同的。

确实。

我徐徐望他,最终点头,OK,何西元,我们不妨一试,我确定吃亏的不是我。毕竟你是个样样精致的人,而我已粗糙得胜过汉子。他便迫不及待地过来抱我,唤我朝歌,你只是不懂如何编排自己。

我说,随你编排,只此一样,我不去谁的住处,也不再为谁改变去处。

他却问,你答应了我第一句还是第二句?若是第二句,你不会再这样叮嘱我。我笑,这真是个心思缜密,太会算计的男人。

夜里,我还是没留他,他也没强求,只站在铁门外的原处定定地望了许久。我心里狂喜,脉里奔波,我为一人苦心经营了一场,也换一人痴心为我了?不过我并无大获全胜的感觉,毕竟那人不是秦双城,算不得相抵。

又一夜里,秦双城找上我门。急不可耐地夺门,又急不可耐地褪去我衣带。我吓了一跳,与他推搡,与他执著,最终撕得一丝不挂,坦荡赤-裸,我狠狠地咬住他肩上一块,真的狠,都出了血,可是他连眉头都不皱。我怀疑,他是个冷血无感的男人,那么当初他在日本的深夜摙我出门都可以说得过去。

最终我力量耗失,喘着气,平平躺着,任他定夺。他也毫不客气,简单粗暴地对付了我。至今,终于有些想哭,惦记起何西元说,伴我终老。终究是一人负我,而我负了他。

挟持躺着,我干干地作呕,他便捏起我的嘴,问,你故意激我?

我只能翻着两双眼瞪他,真的恶心。为何会闹到最后大动干戈,还不是因为你这身躯沾染了无数女人,最终完全罔顾我次次慷慨,每每深情,把你与别人的耳鬓厮磨,肉体叠加直至赤露到我眼前。我难道还不能作呕?不能恶心?

他眼里丝毫不为所动,捏着我的力气更为沉重,嘴里却说着,是她们招惹我,这年纪玩了几段又能怎样?我突然被逼无奈,反倒嗤笑。

终于他松开我,两颊烫烫地痛,他真的荣宠一生,不懂如何细腻待人,我也是遇上了他才糟践了这一身。

他忽然说,若重新来过,他能不再游戏生活,玩久了觉累,想要安定,想要我老来做伴。这是我听过最柔腻的情话,可惜太迟,我已经誓死要推开他,摒弃他,狠狠地负他。于是我轻狂地笑,那你老了再来找我吧,你这年纪了无缺憾,我却缺憾太多,待我疯累了再与你老来做伴如何?

他眉头折起,眼里峰回路转,冷冷开口,你敢!

我仔细瞧他,你看我敢不敢?真是好笑,我是活生生的人物,不是你秦大少爷唤之则来呼之则去的玩物,只许你处处伤我,不许我反掌一次吗?他眉头皱得更紧,艰难开口,我不该赶你走。我说,不,你该,离开你秦双城我才知道我能活得更好。

他定定望我,许久,胡乱地套上衣服绝尘而去。我觉得痛快,觉得痛快得要哭出来。

清晨,我便发烧了,拖腿不动,只能请假。何西元要来看我。于是我不知哪来的精力换洗床单,衣物,打扫那个男人留下来的种种。扫着扫着觉得自己肮脏丑陋,体无完肤,便忽将空旷的门窗都紧紧栓了去。

任凭何西元在门外怎么敲,喊破喉咙,我就是咬着牙不去听,也不去动。最终声响俱停,我敲得七零八落的心也终于归了净处。

我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为了一人,只求他也能值得为这清白,却不想走上这一遭,何苦再对不起一干净之人,承他深情,承他厚爱?去吧,都去吧,他们都不脆弱,可以自行理清。

于是我合目,闭心,不去打听,不去过问。

只是许久,那空空的敲门声竟会再次响起。他在门外唤我,朝歌,我知道你在。怎么不能见我,怎么忽然之间变起卦来,到底要说个明白。

我失声哭,都不知为何要哭。

我终是忍不住,走到门内席地坐着,敲了敲,隔着一固执不朽的木,对他说,我会编排好自己,你也不必等我。等一纯良精致的女子要比我这抽烟的女人好得多。何西元,你不知,我到底是轻浮。

他急了,有些想踹门,只说,你打开来说,四处隔邻,你不要轻贱自己。我没答应,催促他走吧。冤枉的路,扯上两个人,我便是祸害。

这次沉默得较久,许是真的走了。我也怕过埋伏,便轻易不敢妄动。最终昏沉睡去,了无牵挂。

这四月的天气在夜里湿冷起来,我忽然从梦里惊醒要去门外看一看。

那一人影将我吓了一跳,垂着头,定定站着,无比丧气。我想不起这男孩阳光轻松的一面,不过才大学毕业的年纪怎么老陈起来比我更甚。

他淡淡开口,你这狠心的女人,到底让我站多长时间?我挪了挪,让他进来。我说,你坐。便去给他打些热水,泡了热茶。他浑说,暖了,我便要抱你。我挑眉,说了半天,你没领我情谊?他便站到我面前来,说,领你情谊,我何苦在门外白白立这一天?你以为我不知你为那男人伤这身与心肺?早已如此,你若不来负我,便也是他人,那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这真叫人心脏荒凉。我动辄它千万次,非要揉碎才心甘?为秦双城,如今又为何西元。

他果真抱我,我亦不抵脱。觉得抱下就要死要活挣个清白名义,于我这样的人,太造作。许久他也不愿放我,倒真的像回去了他本该的年纪,只一门-心思地抱着,执拗顽劣。于是我们便站着,坐着,躺着,他时时揽我在怀,天荒地老似的。

我问,何西元,倘若那个男人要回来找我了怎么办?他像昏昏睡了去,只开口,我会保护你。我笑,你不一定打得过他。他便迷迷糊糊地说,我很有钱。我越发想逗他,回,他也很有钱。他翻了个身,呢喃,放心。

我是放心。

于是,我们一觉睡到了亮晃白日。真的只是睡,只是躺着,什么也不做。他倒是乐呵自在,我也便心思明媚起来。

捱了段日子,双城喝了些酒来,拽着我胳膊硬生生往外拖,说,林朝歌,你算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大学四年,同居三年,七年,你能无痛无痒了?

我挣着,推脱,恨恨地说,你也知这年岁?你若算得清,怎么会在一朝一夕就撇我干净?

他便扣住我腕,白白看我,那你怎么才肯原谅我?怎么才能把往事抛了与我重新来过?

我笑,把往事抛了?抛了还剩下些什么?倒是你提醒我,我也是含糊地过了这么些年,我到底爱你哪里爱了这么些年,任你这样平白无故地欺凌我,决定我?

他怔怔望我,林朝歌,你真要舍我?

我断然点头,真要!

他突然跪地,怎样?满意吗?我泪如雨娑,拽他起来,何苦呢,双城?伤的是我,到头来却叫我为你心痛,你真的残忍到家了。

他冷若冰霜的脸上也零落几处水滴,刻骨望我,他骄纵惯了,免不了有人教他成长,恕他百遭。这人是我,元气耗尽,等来这一出结果,却自己灭了心神,怎么粘也回不到最初白为他活那股劲。

最后我说,双城,我原谅你了,但我不再爱你。这是真的。

他非不信,你为我辗转了这么多年,现在才几日?三五个月,你便能说你不爱了吗?

我说,可能早就不爱,非要死心眼地抓住你,以为全世界只能是你,于是什么苦痛都一一吞了,直到下了决心离去,才发现世界大且开阔,如今,我遇上了另一个即将要爱的人。你或许也如同我,绝望这么一次,那个不爱林朝歌的秦双城也就重生了。

他朝我吼,你真敢去疯?那人是谁?我当然不说。他便摇晃我,撕扯我,我苦笑,秦双城,你若再动我一步,我必去死。他便停住了,把手里的衣服与我盖去。他说,朝歌朝歌,你到底想让我怎样?我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淌了两行滚烫的泪,落在我手背。

最后真的走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放予我桌台。我苦心待了这么些年,为着它患得患失,患喜患疾,若能够早些,一定不会两败俱伤,无药救场。我望着它又痛恨又癫狂,七年之久,我们不过是结结实实地互绊了一场。

最终我还是没办法抹掉双城,所以最终我还是要辜负了何西元。他来得太不是时候,早些迟些都好,最起码不该在这时候,我心里被双城搅得太痛,实在不该再放一人进去与它撕扯。于是,我逃离了,逃到一个清静的去处治愈自己。

我人生一定不能再有秦双城,这个让我痴迷致死的男人继续沾惹仍是祸害,他毁我只需分秒钟,这同一个坑,我栽了无数次,应该跳出来,彻底填平。

但我不一定不再有何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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