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间。
金隅梅手持针线,缝补着莫希衣服,莫希身上穿着一件小背心,正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往身上擦药水。
金隅梅一边缝补,一边笑着对莫希说:“你呀,这一身伤也不知道用热水敷一下。”
莫希苦笑道:“没办法,我必须这样。”说着,疼的一咧嘴。
“缝好了。”金隅梅放下针线和莫希的衣服,走过来接过莫希手中的药,绕到莫希背后给莫希上药。
“啧啧啧,你看你这后背,青一块紫一块的。”金隅梅心疼的说道,用手轻轻沾了些药水涂在莫希后背淤青上。
莫希咬着牙让金隅梅上完药,这才好些。
金隅梅将缝好的衣服扔进木盆里,对莫希说:“这衣服上全是灰,我去给你洗洗吧。”
莫希摇摇手:“不用了,反正明天还要弄脏。”
金隅梅笑了笑,坐在莫希身边,像是等着莫希开口说话。莫希沉默了一会儿,对金隅梅道:“我想跟你学炼药。”
金隅梅像是早就知道一般,也不问为什么,面色严肃的哼道:“敬茶,叩头吧。”
莫希撑起身子,跪在金隅梅身前磕了三个头,又起身将茶杯满上微烫的茶水,轻声对金隅梅道:“师父。”
金隅梅微微一笑,点点头应道:“嗯,不要称我为师父,我们这行不讲究这个。你要叫我一声老师,我将你称作学生。”顿了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心思?”
莫希挠挠头,笑道:“也没有看出来,就是想学了。”
金隅梅笑骂道:“也好,你们习武之人如能学好炼药,也算是给自己添了一项保命技吧。”一口喝下莫希敬的茶水,金隅梅轻声说:“我其实很早就想收你做学生了,你既然有心,我定会倾囊相授。”
看时间还早,金隅梅便起身坐在炉前的蒲团上,看着歪歪扭扭坐在蒲团上很不自在的莫希,道:“我们就先从药炉说起...”
金隅梅将从炉身打开一个小门,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模板。模板上面有一个个凹进去的小圆洞。朝着莫希道:“这是模具,就像炼器一样,需要药物有形状时,就要用到这个,而药品如果要有形状,就最好是接近圆形的,因为圆形很好咽下。”
“我们炼丹药,要用到这模具。如果做液体,就要用到盛器。”说着,金隅梅从药炉顶上打开一个小盖子,从里面提出一个小罐子。
莫希静静听着金隅梅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将炼药知识记在脑海中。
“火候一定要调整好,不然会影响药材的程度。比如说这株麻油草,如果火小就不能提炼出里面的重要成分,必须大火炼,才能将麻油草里面的精华炼出。”
金隅梅细心的教学,不时提出问题问莫希,莫希一一作答,令金隅梅很满意。
一节课上了两个时辰,外面天黑的如墨一般,金隅梅才停下来,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也乏了。”
莫希坐起身子,深深一鞠躬,道:“老师早些休息吧,学生这就去了。”说完,直起腰,转身出了屋子。
金隅梅看着莫希的背影,低声笑道:“这孩子真是个天才。”说着,缓步走到蜡烛旁,轻吹一口气吹熄烛火,休息了。
第二日,莫希早早的就醒来,洗漱完毕后出了无双阁,径直向杀手阁走去,进了杀手阁,本以为自己来的很早的莫希,这才发现这里的学徒们都特别勤奋,刚刚晨四时,早已经在大院子里操练起来了。
莫希轻轻晃了晃手臂,心想明天是不是应该更早一点。一边想,莫希一边来木桩旁,身形一拔直跳上木桩后中心如同钉子一般扎稳在木桩之上。
“一十...二十...”
“一零五...一三零...”莫希身上脸上满是汗水,浸湿了衣襟。
“二三五,二三六...”莫希心中一颤,脚下开始有些打滑,努力想要平定心神,突然小腿肚被远处飞来的东西打中,莫希一惊!小腿瞬间抽筋,一下跌下木桩。
是一块石头?莫希捂着小腿肚,努力站起身子,紧皱眉头看着远处大笑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莫希认识,正是黑瞳的其中一个学徒,也是昨晚出言侮辱莫希的人:白马。
白马带着一脸的坏笑,肆无忌惮的瞅着莫希,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这男人虎背熊腰,莫希一眼就看出他不仅力量过人,下盘必定是惊人的稳健。再看他面相,半长的黑发用皮筋扎成一个小辫在脑后,宽面大耳,大大的圆眼睛死死的盯着莫希,仿佛要看透莫希一般,鼻梁端秀,一张方口,唇很厚。
“白马!”莫希怒吼一声,大步冲了过来,伸手就要打白马。白马却一脸无辜,高举双手阴测测的说:“血鹰,我可告诉你,这石头可不是我扔的,你要是先动手,可别怪我白马下手狠!”
莫希停在原地,目光转向白马身旁的男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有种不想与他动手的感觉。
白马冷笑道:“老虎,你看就看,扔什么石头啊?”
那男人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是我扔的,你要怎样?”
莫希心中一怒,却低声道:“我招惹你了?”
“不。”老虎摇摇头,突然跨前一步哼道:“我看你不顺眼而已!”话音没落,老虎一记直拳打来!莫希只感觉脸前一股劲风吹来,反应过来后慌忙举手格挡,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让老虎一拳打的倒退数步。
好不容易站稳身形,莫希甩了甩发麻的左臂,暗自在心中叫苦。来不及发愣,见老虎抬步就追来,看样子是吃准了今天要给莫希个苦头吃,莫希脸上闪过一丝厉色,左手“锵——。”的一声抽出腰间云刀。
老虎明显一愣,在半道停下脚步,大声对莫希道:“我说血鹰,你找死吗?”
莫希一横刀,骂道:“少废话,我也不是路边野草,你想踩就能踩的!”
老虎听后紧皱眉头,慢慢将双手背在身后。
莫希心中一下紧张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老虎,暗自提防老虎的双手。
下一刻,老虎从背后亮出手来。
手上却拿着一柄宽刃匕首。
这宽刃匕首有一个精美的刃鞘,是用碎皮革子制作的,棕色泛着油亮,看来老虎特别在意保养这刃鞘。只见他左手握刃鞘,右手缓缓一拔,从里面抽出来一把刀身擦得明亮的匕首,这匕首不似轻灵,反而显得刀身过于宽了些,宽虽宽,却意外的特别薄。
“小鹰崽子...”老虎喃喃自语,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强烈的轻蔑:“我要放干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