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阁。
源氏看着莫希拿出来的画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这狗奴才,我让你去给聂龙选个礼物,你就选这幅画?”随即怒道:“你可知道我与他正是互不友好的阶段?你就送个这么好看的画?这龙怎么也得掉个脑袋才像话!”
莫希待到源氏说完,才道:“小的怎么会不知道阁主夫人正和聂龙少爷冷战?”
源氏冷笑:“你知道?你选的这幅画给我添堵呢!就你办这事儿,免不了一顿鞭子。”说完,站起身伸手掀画,就要扔到地上踩上几脚。
手没碰到,却被莫希起身挡住,源氏顿时怒目圆睁:“你好大的胆子!”
莫希皮笑肉不笑,低声道:“阁主夫人好大的脾气,我这幅画怎么给您添堵了?说出来也好让小的受罚受的明白。”
源氏一拍桌子,叫道:“你先在就在给我添堵!你这个狗奴才,竟敢对我无礼?”
莫希一哼,厉声一叱:“阁主夫人!你可不要忘了,咱们是利益关系,我拿钱,你用人。”莫希盯着源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是您的奴才,我跟的主人是惊云阁大小姐聂无双!”
源氏早已经气的失了态:“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别以为跟了那个死丫头就可以为所欲为!”
莫希不冷不热的回道:“阁主夫人好口才,我只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您一句金言让我去刑事阁受罚。”
源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莫希的鼻子,怒声喝诉:“好!我问你,你买这画是赞聂龙不是?这龙腾四海,好不威风,这是不是在给我添堵?”
莫希哈哈大笑,源氏怒喝:“你笑什么?”莫希开口讥讽道:“我笑阁主夫人眼光短浅,看不透小的用意。”
源氏哪里受过这种气?当下也被莫希气的是怒极反笑,笑过,才冷声逼问:“你这人好生有趣,竟敢说我目光短浅?你倒是说说,你这幅画是何用意?”
莫希大手一挥,闻声而应:“困龙在宣纸,飞不出寸厘!”好一个语出惊人!一时让源氏愣在原地。
莫希说完,单膝跪地朗声道:“阁主夫人,在下告辞!”也不待源氏言语,起身走了。
待到源氏缓过神来,仔细端详着幅画,却悟不出莫希所说之话。不知何时,源氏身后却立了个白鬓老者,态度恭卑。
源氏幽然开口,语气中没了凌厉:“徐公公,你看…”
那徐公公微微一笑,喏道:“却是您恼了些。”
源氏长呼一口气,一下坐在椅子上,道:“这…”
徐公公一躬身,低声道:“这绝笔应叫『困龙图』,纸上飞龙在天,威风凛凛。终究却也飞不出这数尺纸布,意境所到,却是难懂。”
源氏听后,突然双掌一碰,鼓起掌来,半晌才长叹一声:“好!是我目光短浅了。”随后冷声一笑,问身后人道:“公公看此人若何?”
徐公公一凛,想了片刻,才启口回应:“不可小觑。”四字出口,却再不言语,退到一边。
源氏起身卷起画幅,脑子里却都是方才莫希挥手一言,不一会儿,源氏自语道:”好一个‘困龙在宣纸,飞不出寸厘’。”随后吩咐丫鬟:“去,给聂龙送去,就说是生日礼物..”顿了一下,又道:“记住,礼节不能差了。”
“是。”那丫鬟双手拿过画幅,退了出去。
腾龙阁。
聂龙一皱眉,望着源氏送来的‘礼物’,半晌也瞧不出源氏的用意,不免心神烦躁,冷哼一声,吩咐道:“来人,把这幅画挂到后堂。”
下人早就小心翼翼的过来拿起画,照着聂龙说的挂在了后堂。
聂龙正烦躁,门外一声喏:“少爷,大小姐来了。”
“嗯,快请进来。”聂龙迎了出去,一眼望见聂无双巧笑倩兮,身着艳黄绸缎,绣着花儿的衣裳,脚下一双布格子鞋儿。人儿进来,却让这满园的花儿都失了颜色。再见身后跟着一个俊逸少年,一身灰白长衫,黑色靴,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细链子,拴着的却是一枚戒指模样的物体。
“妹妹,你怎么来了?”聂龙笑着迎了上去,然后对着莫希轻轻点了一下头,算是问候。
“哥,你忘了?今天是你生日啊。”聂无双伸手递给聂龙一件小东西,俏皮的吐了下香舌,道:“这个给你,生日快乐!”
聂龙哈哈一笑,道:“好妹妹,快进来。”说着,引着两人进了屋子,莫希进了屋子,这才单膝一跪,朗声祝道:“聂龙少爷,小的祝您腾飞四海,如有神威。”
聂龙越看越喜欢莫希,喜道:“起来吧。”
莫希礼节做的很到位,喏了一声,才直起身子,立在聂无双身后。
聂无双着急跟莫希出去玩,坐了一会儿就要走,聂龙却执意让两人进后堂品茶,两人一进后堂,自然就看见了源氏送的画幅。
聂无双一声惊叹:“哇!好漂亮哦~”
聂龙却笑着对莫希问话:“莫希,你看看这幅画,怎么说?”
莫希沉吟一声,道:“龙兽本是虚幻,这幅画能把虚幻之物画的如此惟妙惟肖,堪称绝笔。聂龙少爷看画的意境不同,这幅画也分了好坏。”
聂龙奇道:“好坏之分?你说来。”
莫希继续道:“聂龙少爷如何看龙这生物?”
聂龙嗖笑一声:“就如你说的,本是虚无之物罢了。”
莫希赞道:“好!聂龙少爷看,这画上龙神情倨傲,威风凛凛,乃王相也!聂龙少爷若是把它当作一种神念,那是在说聂龙少爷您有王者风范!”
聂龙听的悦耳,不由好奇另一种解法,问道:“如若我视龙为真命本我之物,是何解?”
莫希喏道:“那就是坏事,这画上龙虽然惟妙惟肖,似是活过来一般,此时腾云驾雾,云游四海,却也…”顿了顿,见聂龙竖起耳朵倾听,莫希才缓缓说出:“却也是在这宣纸之上,犹如困在当中,真乃贬低之意。”
聂龙呆立当场,再看这后堂上挂着的画,眼神却有些不同先前,脸上青红不定,半晌才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