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上回,聂龙突然邀请莫希去往腾龙阁吃饭,两人并肩进了屋子,屋子中早就摆上了一个大桌,大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山珍海味,好不诱人。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无所不有,每道菜都精美又美味,莫希吃在嘴里,心里想的却是聂龙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霎时间,一桌的菜肴被莫希吃了个遍,聂龙也不着急,却也不动筷子。偶尔倒上酒,自己喝上一杯。
待到满桌的饭菜都被莫希吃的差不多了,聂龙才开口,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问道:“我听说最近杀手阁挺不不太平的,那个叫丞天的不是你师父吗?他把黑瞳的杀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莫希暗道一声:“你当我傻啊?”嘴里一点也不含糊,利利索索的说:“都这么传,其实杀人是我,丞天只是替我顶的罪。”
“莫希,这话你对我说了,就不怕我告诉父亲?”聂龙冷笑一声,阴气森森的哼道。
聂龙这是在诈莫希。如果莫希此时认怂了,一定是装出来的忠心。
莫希听后脸色一变,愣了能有一秒,随即一拍桌子怒道:“原来你套我话?也好!只怪我莫希太过信任与少爷您,您只管去告,我有理不怕与阁主说!”
见莫希神色震惊,聂龙就已经心中有了底子。
“逗你的,哈哈,你瞅瞅你这样子。”聂龙哈哈大笑,起身,不满道:“你不是挺聪明吗?怎么没瞧出来?”
“聂龙少爷你少开玩笑。”莫希气道。聂龙脸色一僵,一想到莫希还半是不是自己人呢,自己这么试他的确有些不妥。
再说只要抓住“自己妹妹聂无双是莫希的主人”这条绳子,莫希这员大将就会任自己调遣。而且莫希的忠心早已经试了好几遍了,有几次生命关头都没出现一点异象...
“自己的多疑病又犯了...”聂龙轻呼一口气,赶紧往回圆:“黑瞳他夜里偷偷带着兵器潜进无双阁,你发现杀了他是应该的。”
莫希气愤的面容一愣,灿灿的笑道:“原来聂龙少爷你知道啊?”
“哼。”聂龙瞥了莫希一眼,道:“只要我想知道,有啥事情能瞒住我?”
“唉,聂龙少爷,请原谅小的方才冒失了。”莫希慌忙下跪,又让聂龙伸手扶住:“莫希,我知道你有头脑,也很忠心,只是主子有时候就爱开些玩笑,你也不要太当真了。”
莫希感激的看着聂龙,直起身子激动的说道:“是。”
聂龙暗自擦了擦汗,转过身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看着莫希笑道:“莫希,这次要你来,一是跟你吃一顿饭。二呢,我其实是想找人办一件事。左思右想,还是你最靠得住。”
“什么事?”
聂龙眼底闪过一丝阴冷,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在八月十五团圆夜,杀了源氏!”
“什么?”莫希一惊,快步走到聂龙身前,低声道:“你要我在惊云阁杀源氏?”
“不错!”聂龙直起身,狠声道:“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我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贱女人杀死!”
莫希低头思索了一下,低声道:“你可有什么计划?”
聂龙点点头,从锦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东西。莫希定眼一看,却是一个白色的小纸包。
“这是?”莫希伸手接过那个小纸包。却听聂龙压低了嗓音,阴冷的说:“这是一包见血封喉的毒药!”
“你要我在她食物里下毒?”
“正是!我相信你办事的能力,这件事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我还会给你一个大大的好处。”
莫希将小白纸包揣入怀中,正色道:“好处不必了。聂龙少爷,我替你做事起只是看在主人的份上。”说着,莫希表情有些犹豫,叹道:“可惜我这一生没有福分给您效力,以后聂龙少爷有什么事情,就交给我办。也算是报答您的知遇之恩吧。”
说完,对着聂龙躬身行了一礼,便转身跑了出去。
望着屋子外明媚的晴天,聂龙嘴角一勾,自言自语道:“莫希这个人,会是我野望中最坚实的垫脚石...”
站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衣领,聂龙出了屋子,去后院里赏花了。
...
出来腾龙阁的莫希,心中难以抑制住兴奋,脚下快行两步,莫希拐进一处角落,见四处没有人,少年终于笑出声来。
“接下来,只要等。”莫希靠着墙,仰望着蓝天下翱翔的飞鸟,半晌,少年嘴角微动:“离祭奠族人的日子,不远了...”
说完,莫希走出角落向无双阁的方向走去。
进了无双阁,莫希抬头望了望天,见时辰还很早,又有些担心现在去找金隅梅会打扰她工作,正在路旁犹豫不决时,却瞧见金隅梅向这边走来。
莫希快步迎了上去,恭敬的行礼道:“老师。”
金隅梅微微一笑,问道:“是你啊,身子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大碍了。”莫希应道,又见金隅梅在手臂上挎着一个白布兜子,便问道:“老师这是要去哪里?”
金隅梅面色和蔼,应道:“正好要去采药,不如一起去吧?”
“好。”莫希正闲着没事做,当然欢喜的答应,两人便顺着路出了惊云阁,在四周围采药,直到天快黑了,这才折返。
隔天,凤凰阁。
源氏冷着脸,将徐公公传了进来。
徐公公从门走进来,见源氏的表情,心里叹息一声,躬身问道:“您找我?”
“徐公公。”源氏阴阳怪气的哼道:“你是年岁大了,记性不好?忘了我吩咐给你的事情吗?”
徐公公刚要说话,源氏又是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冷哼道:“还是说,徐公公你将我的话当了耳旁风,自己许下的话也当放屁?”
“您息怒。”徐公公沉着脸,小声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好!”源氏从木椅子上直起身子,掐着腰冷笑道:“我说要你给聂云一点颜色看,你也答应我了。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聂云还活蹦乱跳,悠闲的睡午觉?”
徐公公轻皱眉头:“您误会了,我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老奴绝不食言啊。”
“那你倒是去打啊?”源氏尖叫道。
“怪我没有说清楚。”徐公公也不与源氏生气。
他本是源王身边一等一的高手,别的不敢说,就论皇城大都内,或是文官武将,或是源王称作“手足”的人,也都不敢与他徐成这般说话。更别提大帝王源征都敬他三分了。
“我的确说过要替您教训聂云,但不是此时。”
源氏一翻白眼,冷哼道:“哦,是等他老的不拄拐棍都不能走的时候吗?”
也不去理会源氏的讥讽,徐公公再一次躬身,待到直起身来时,一双如鹰一般的精锐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八月,穿云。老奴自会先行废掉聂云,以恭迎源王前来接您回京安。在这之前,还请您耐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