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瑞姆亚上空漂浮的游云,仿佛十万年前的硝烟,穿梭了亘古的岁月来到今天。
一道星光划过天空,伴着轰隆的雷声,那声音撼天震地,顿时世界之海降下恐怖的阴云,一时间波涛汹涌,浊浪排空。
刹那间,阴云骤散,雷霆泯灭,刚才天地震怒地咆哮瞬间化为乌有,犹如昙花一现,过眼云烟。
世界之海重新归于平静……
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那道星光降临在了德莱比亚——艾瑞姆亚世界西北大陆。
德莱比亚——贫瘠的大陆,半人马种族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万年之久,他们白天活跃在山谷平原猎杀禽鸟异兽,夜间则燃烧篝火俯视众生百态。
他们拥有鹰一般尖锐的眼睛洞察云雾背后的真相;拥有人类壮硕的躯干和上肢扛起万斤重的朽木巨石;拥有雄健的马身肆意奔跑在原野。
他们信仰图腾之力,由此获得强大的力量,更有半人马沟通天地成为巫师,只是现如今的半人马早已衰落,巫师已经是凤毛麟角,能够继承图腾力量的天才半人马也愈来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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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亚山脉,星光遁入了一个刚出生的半人马身上,半人马的出生伴随的不是啼哭,而是可爱的小生命瞪大眼睛打量着崭新的世界。
但是这个新生命却有另一个灵魂。
“我是在哪里?我记得我已经死了”喀戎心底里思量道,但不容他多想,喀戎看到周围的一切充满了阴森和熟悉的杀气,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美丽的面容。
“妈——妈”喀戎记忆破损,但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却是无法替代的,稚嫩的声音传到他母亲的耳中。
“孩子,我的孩子”妈妈几乎是四只脚跪着诞下了喀戎,现在她要忍痛站立起来,因为她的丈夫已经为她和他们的孩子战死。
二话不说,妈妈把喀戎抱在自己的马背上,在崎岖的山地丛林里渐渐隐秘了踪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简直欺人太甚,吼!”这是一个矫健强壮的半人马,此刻他被在自己的鲜血染红,马身上有一个恐怖的窟窿,血肉横飞鲜血直流,眼睛已经密布血丝,表情有些狰狞,愤怒地发出吼声。
“樊迪,没有想到吧,你那烂好人的虚伪样,我家主人早就不耐烦了”迎面而来的是另外三个半人马,中间的较为高大,手中是一把刺枪,上面还流着被称为樊迪的半人马的血液。
“是谁?告诉我是谁!邪陶”樊迪对面的半人马叫邪陶,樊迪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下去了,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他要死个明白并且还要拽上一个垫背。
“你没有资格知道,坦荛坦肖,杀了他!”邪陶眼神一厉,一声喝道。
但两个半人马还没有动,樊迪突然暴起,拼了全力跳了三米高,前腿两只蹄子重重踢在了左边坦肖的胸前。
“唰——”坦肖飞出去将近十来米,撞在了一颗粗壮的树上,只留下一张死不瞑目的脸瞪着樊迪。
“找死!”邪陶一怒,没有料到这个将近死亡的樊迪居然还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直接把自己的心腹杀掉了,手中刺枪举起,毫不留情,直直刺向了樊迪的心脏“这次就真的是死了”
邪陶眼角撇向了一旁死掉的坦肖和他的哥哥坦荛哭泣的样子不屑地吐了口痰“废物”
但至于是真的不屑还是内心深处的恐惧,邪陶只能说“樊岗大人为了杀他的哥哥出动了十个强大的半人马先行者,居然只有两个活了下来,太恐怖了”
邪陶又瞅向樊迪,瞬间愣住了,脸色十分难看“居然还没有死,心脏都被刺穿了”
樊迪穿着粗气,他前腿半跪在地上,但是桀骜的脸上变得阴冷,他回想起来,他再一次被成为烂好人的原因。
“樊迪是肯陶洛斯部落的嫡系,他正在参与一年一度的狩猎大赛,赛后就可以继承族长的位置,但是出于同情心理,樊迪救了一个被尖木刺伤的啄鸟族,并将它送回自己的族里。
回到比赛后又惨遭暗算,甚至一个猎物都没有捕到,而按照狩猎大赛的规矩,哪怕只是捕到一只兔子就算通过了,可是一个猎物都没有是要被逐出族地的。
在一众肯陶洛斯旁系半人马的煽动下,樊迪不仅被驱逐,连带妻子佥姣和肚中的孩子一并被驱逐。”
樊迪陷入了迷茫,突然眼神一凝“我没有错,别人都说我是半人马一族的耻辱,但我不希望半人马陷入了残暴邪恶的漩涡里,我没有错!”
是的,樊迪的行径确实和其他的半人马不同,他猎杀猎物从来不虐待猎物,他只有一位半人马妻子,他决斗从来不伤害失败者。
樊迪,不是失败者,他是半人马一族的新星“错的是半人马一族,错的是他们卑劣的行径,错的是他们不念祖规肆意虐杀导致本就贫瘠的大陆种族更加稀少”
樊迪已经想到了,唯一能指挥动十几个半人马先行者的只有他的弟弟樊岗。
“邪陶!后悔吧,忏悔吧,你杀了我,你有一天也会被杀的”樊迪沉声说道,心中又想到“我的孩子,一定会为我报仇,不仅如此他还会让半人马一族走向辉煌……”
樊迪深信不疑,因为他的眼神焦距扩散,显现出的不是无神的迷茫,而是星空一般璀璨的凝练,他看到了半人马的未来,看到了他的孩子!
“哈哈——”这一刻,樊迪仰天长笑,没有一丝痛苦,灵魂得到了最终的安息。
笑声久久不绝,无论邪陶还是坦荛都一动不动地呆在地上。樊迪已经死去,可他的笑声却一直回响在他们耳中,会一直响着,成为他们的心魔,让他们痛苦煎熬地死去。
樊迪的灵魂化作一道星光,飞到了天空,回归了人马图腾,而他的尸首化作飞灰,吹过一阵风,刮走了全部的思念,毫无痕迹。
邪陶和坦荛则沉迷在了无穷无尽的幻境中,也许只有等他们被恐惧惊醒才会回到部落继续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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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你的名字,就叫喀戎,记住你的名字”半人马母亲佥姣温柔地对着怀中的孩子说道。
“我的名字?喀戎”喀戎再也忍不住,眼看着母亲死亡,眼泪流了下来,哭声传遍了这一带的山林。
不过,这正是佥姣的目的,她来到了丈夫樊迪旧友的部落——奈森尔部落。
而她自己就可以安心的离去,去陪伴自己的丈夫……
喀戎的灵魂和原本小生命的灵魂融合持续了几天,哭声也持续了几天。
直到他再一次睁开眼睛,他明白了一切,关于“喀戎”这个名字的一切,只是这一次他不代表希腊,也不代表众神,而是代表自己,代表整个半人马一族。
喀戎的眼神痴痴地望着死去的母亲,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报仇,与此同时,一位半人马先行者巡逻至此,看到了死去的佥姣和幼小的喀戎,疾奔而来。
看到了佥姣手中紧握的信封,打开浏览一番后,惊呼道“族长的友人!”
不再迟疑,抱起疑惑的喀戎离开了这里,不久之后,佥姣的尸体也化作飞灰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