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栀子花开了,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屋里,安浅夏蜷着腿坐在床-上的一角,脸深深地埋在腿里。她静静的坐着,仿佛是一座雕像,栀子花的香味飘了进来,可她却对这香味无动于衷。
“嘭嘭嘭”一阵急促又大声的敲门声传来,“安浅夏,你快给老娘滚出来!听见了没有啊!你住我家,老娘供你上学,供你吃供你喝,辛辛苦苦的,可你倒好,不作以回报算是什么?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门外的舅妈林淑华的叫喊声和拍打声还在继续,安浅夏听后微微蹙(cù)了蹙眉,什么她家的,明明这栋房子是妈妈的,虽然房产证上的名字写的是她的没错,但妈妈尸骨未寒,就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忤逆了。
安浅夏下了-床,走到门前,打开了门,林淑华见安浅夏终于打开了门,便不再敲了,而是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框边,带着讽刺的意味说到:“哟!我们的安大小姐终于肯开门了?”安浅夏并无反应,而是淡淡的说道:“舅妈,你想怎样?”林淑华听了,不由得大怒“哎呀,你这是跟舅妈说话的语气嘛!”随后,又稍稍地顿了顿,说,“算了,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夏夏,你看,你也是一名高中生了,对不对?你也应该去适应这个社会的生活了。
另外,这屋子也就这么小,我们和你表弟住都有些勉强,更何况过两天烨烨也要过来住,在加了个你呢,是不是有些住不下啊?”安浅夏听了,挑了挑眉,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要赶她出去嘛!何必说什么适应社会。她定定地看着林淑华,一字一顿的说:“舅妈,我会尽快搬走的。”。
林淑华听了,满脸笑容地对安浅夏说:“既然要搬那就快些,早点搬早点适应社会啊!”说着,林淑华已经走进安浅夏的卧室,帮她收拾东西了。
林淑华边收拾边说:“哎呀,夏夏要走了,长大了,要去适应社会了,玉芬,你也该瞑目了!你在那边要好好的,有啥事儿就托个梦给我,还有啊,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夏夏的,你的就是我的,也会好好打理我的家!”
安浅夏听到这儿不乐意了,她淡淡的说了句:“其实,这里应该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安浅夏在林淑华震惊时,继续说道,“妈妈去世后,法庭分配妈妈的遗产时,本来是要把这栋房子留给我的,但你们却说我还小,房子留给我不好,便把房子骗到了你们的名下。
你肯定想问,明明我不在现场,但为什么我却知道法庭上所发生的是吧。
告诉你,我之前知道你们肯定会那妈妈的一遗产开刀的,所以我就偷偷的溜了过去,躲在人群中看着你们。
我之所以不把房子要回来,是因为妈妈在生前亲口对着我说,‘夏夏,等我死后,你一定不能和你舅妈舅舅争这个房子,他们还要供你表弟上学,他们也不容易啊,所以,等他们拿到房子的房产证之后,你就搬出去,去城西的福利院去,哪儿有我的朋友,他会安置好你的。’所以,即使你不赶我走,我也会离开的,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妈妈尸骨未寒,你竟然就要把她的女儿赶出去!”
听了安浅夏的一番话,林淑华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了半天,就只说了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就赶快滚蛋!”
安浅夏拖着行李箱一个人漫无目的(dì)的(de)走在大街上,现在可是晚上啊,林淑华把妈妈留给自己的钱和自己以前赞的压岁钱都拿走了,留给自己的,就只有这一箱衣服和妈妈生前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了——一个并不值钱的项链。
这个项链说是项链,其实说是由银链子拴着一个指环各位恰当吧。指环是一个普通的戒指,上面有一些栀子花的花纹,再无其他,很朴素,却也很美。
安浅夏停了下来,摸了摸脖子上的戒指,抬头望向天空,那半个月亮被乌云遮住,仿佛也在为安浅夏的遭遇而悲伤,感到同情。
半年前,安浅夏的妈妈安玉芬被查出了癌症晚期,医生说她的时间不长了,有什么事就要尽快交代。
安浅夏坐在妈妈的病床-前,手紧紧的抓着妈妈的手,静静的听着妈妈说:“夏夏,等我死后,你什么都可以不要,都可以给你舅舅舅妈,可以捐给福利院,怎样都可以,但你绝对要把这个项链拿好,不能给任何人,除非有一个韩叔叔来找你,接你去他家,知道吗?
等我死后,你就把房子给你舅舅舅妈,你呢,就搬出去,搬到城西那个‘阳光福利院’,知道吗?那里有我的朋友,他会安置好你的。
另外,好好生活,绝不能为了钱,为了生活做对不起自己的事,不要委屈了自己,过生活就要过好,知道吗?”
安浅夏认认真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就在安玉芬交代完最后一句话后,她的手掌从她的手心中掉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安浅夏小声地哭着,也喃喃自语:“妈妈,妈妈,你放心,女儿绝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我会好好过的,我也会好好听那个韩叔叔的话的。”
想到这儿,安浅夏不由得红了眼眶,吸了一口气,带着坚定与勇气说:“妈妈,我会加油的!”但却又话锋一转,“不过,难道我今天真的要流落街头了吗?不要啊,妈妈,帮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