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工作出色,谭冰有了一次外调的机会,因为浙江分公司的财务分析主管休产假,她被总部借调到浙江分公司工作三个月。外派人员在别人看来都是上级领导,虽然谭冰仅仅是个平调主管,还是有很多人的将她当做总部派来的钦差。有一个规律,总部一般不去平级借调,如果一旦有,那这个人很快就会上去,这样的人不管到哪个公司都会被她们认为是总部提前派下来的耳目,大家说话做事一定要小心的。加之谭冰又不怎么能听的懂他们的语言,所以她很少主动去和别人说话,这样一来很多人都认为谭冰很深沉,就更加提防她了。
平时除了上班,谭冰也没什么事可做,一个人在异乡,她总将更多的时间给了工作,周六、周日没什么事她就去加班,杭州的西湖、灵隐寺,苏州的十园、寒山寺等等那些美丽的地方她用三天休息时间就游完了。如果家琪还在上海,也许谭冰会在上海逗留一天,但在谭冰来的前两天家琪离开了中国,去找更大发挥自己空间与能力的地方去了,所以谭冰只是在上海转车时匆匆看了一眼这个荣华的城市。
来到杭州后,谭冰总会想不知道哪一天她会遇到姚瑶?不知道现在的她是什么样?是否已和陶泽结婚?可是这么大一个城市,想找一个人还真是难。和所有认识的同学联系后谁都不知道姚瑶的情况,好不容易问到一个电话号码打过去后对方告诉她这个人早在就不在这家公司干了,具体联系的方式也没有。一连三个月谭冰也没有找到姚瑶的联系方式,这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有时工作累了,谭冰会泡一杯咖啡站在公司的天台上想学生时代几个人很疯的玩的情景,谭冰记得姚瑶总爱说:“看看我们五个人,走在路上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可是自从她离开学校后却很少再有她的消息。走时她也曾说五年一定要回来和朋友聚聚,可是六年的时间都过去了,她可能早就忘记那个约定了吧,不,应该说,她们每一个人不去刻意想时都不会记起还有五年之约吧。那道风景线,也许都已成了记忆深处一抹美丽的彩虹!
因为严重的水土不服,谭冰终于生病了,浑身无力甚至连双手也握不到一起,手的各个关节都起了小骨头,这可吓坏了谭冰,和老总请了个假便去医院看病了。因为看到谭冰的情况老总不是很放心,特意找了一个人陪她去了。
医生总是见多识广,看了看谭冰的手没有一丝皱眉的表情,问了一些常规的东西,便说去化验一下血吧。一听到验血,谭冰腿都软了,她最怕抽血了,高考时抽了一点她都脸色发白,同行的同事刘姐看到谭冰的表情,以为谭冰怕痛,便说:“小谭,不用怕,就是抽个血,没事的,没有多痛。”
“刘姐,我不是怕,我就是会有点晕血。”
“哦,这样啊,你不要去看,背着脸就没什么事了。”
谭冰心想,自己这么大人了总不能因为晕血而不检查吧,这让刘姐回去给单位同事一说,人家肯定会觉得自己太矫情了,所以硬着头皮去了。
刚抽完,谭冰整个脸看起来苍白,从椅子上起来时谭冰顺式向下滑了一下,刘姐赶忙一把拉起谭冰说:“小谭,没事吧。”
“没事,就是刚有点晕,脚上觉得没什么劲,这会好多了。”
扶着谭冰坐在太阳下等化验结果时刘姐笑着说:“哈哈,我是第一次遇到抽血会象你这样的,你应该多吃点饭,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说真的,这边的饭菜我还真是吃不习惯,我都在想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去啊。”
“我听说你还要呆两个月吧。是真的吗?”
“是的,她因为是高龄生产,还是剖腹产所以多申请了两个月的假期。”
“哦,咱们共事久了,你能再多呆两月,听着真开心!”
“谢谢,我也对你们有感情了,所以让我多待两月,我也很开心的!”
“对了,你知道这大夫为什么要你验血吗?”
“为什么?”
“看他那表情与样子觉得你可能是败血病,他的那些问题都是败血病检查时问的。”
“不会吧,”谭冰的点紧张了。
“看结果吧,我觉得不可能,我们家一亲戚的小孩就得这个病。根本不是你这症状,你的我觉得应该是风湿吧。”
“哦,最好不要是别的。”
“你坐会,我去给你取检查结果。”
“好的,谢谢你,刘姐。”谭冰回过头发现有一个人在看自己,心想,“在这里有谁还认识自己吗?”
猛地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男的,正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仔细一看,原来是陶泽。真可谓:“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陶泽?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谭冰激动地说。
陶泽笑笑,平静地说:“我也没想到。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你要是不回头,我可能就准备走了。”
“怎么会呢,我是公司借调来这里的。手上出一些问题,过来看看。”
“我在这有熟人,需要帮忙吗?”
“不了,我都看过了,同事陪我来的,你呢,怎么会在这里,姚瑶呢?她怎么样,我一来就打听你们,就是没有打听到。”谭冰一口气说完了所有问题!
“姚瑶应该过的很好吧,结婚生子了。我也结婚了,有一个儿子,我太太是这家医院的大夫。”
谭冰一愣,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处理的好,可能就会继续走下去,处理不好也就只能以分手告终。谭冰无法问他们分手的原因,只是尴尬地笑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已经分开了。”
“没关系的,我们也很少和同学啊、朋友联系,所以大家都不怎么知道。”
“哦,那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很好啊,儿子一岁多,很调皮的。太太对我也很体贴,我现在在一家地产公司做销售,做的也还不错,至少让老婆孩子衣食无忧。”
“哦,那就好,祝贺你啊。那你知道姚瑶怎么联系吗?我过一些日子就走了,就是想见见你们这些老同学。”
“我倒是有一个她的电话,是今年年初碰到时她留给我的,也没打过,你可以试试。”说着便把电话号码找出来告诉了谭冰。
这时刘姐也取回了化验单,说应该没什么事,就是贫血。这时陶泽的太太也走了过来,谭冰看着走过来的这个女人就知道她跟陶泽真是天生的一对,两人长的还真有几分相象,瘦高瘦高的个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笑起来给人感觉很甜。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陈小惠,这家医院产科的大夫。”
“你好,我叫谭冰,陶泽大学同学。”谭冰主动介绍了自己。
“你好,陶泽很少提大学生活,我还真不知道你,真不好意思。”
“没事的,我也是今天不经意遇到他了。”
“怎么,你生病了吗,看起来你的脸色很差。”
“哦,就是浑身没劲,手上也起了一些疙瘩。”
陈小惠看了看谭冰的手问:“检查了吗?”
“刚化验了一下血。”
“我看看。”医生就是医生,做起事来还真是认真,她仔细看了看报告说:“血是没什么问题,你就是贫血有点严重,加强一下营养。你初来杭州吗?”
“是的,来了两个多月。”
“原来是这样,以前我有一朋友也有你这种情况,和水土有很大的关系,你非要说它是什么病也不好说,过两天慢慢也就下了。你可能也对洗衣粉过敏吧。”
“这个还倒没有注意过。”
“开点药,没什么的,以后注意就是了。”
彼此又聊了几句便道别了,比起陶泽,谭冰更想见到姚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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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时候,谭冰还是习惯一直重复着《黄昏》这首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后她就喜欢上了这首歌,总会觉得它的音乐很凄美,他的歌声很沙哑,总会让她想起那黄昏时漫天彩霞的景象,一个人在外时的孤独。她总会幻想,有一天,她可以开着自己心爱的跑车在天的尽头去看那太阳西下,那一定会很美、很美。今夜,还是这首歌,在没点灯的深夜,谭冰在想着姚瑶,终于有了姚瑶的电话了,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谭冰竟然提不起勇气拨通那个号码,她不知道这六年姚瑶怎么过的,为什么会和陶泽分手。又为什么不和她们联系。今天她打过去这个电话姚瑶会是什么态度。她过的幸福吗?会和君兰一样吗?她想的太多太多了。这就是谭冰总会犹豫着一件事该不该去做,如果要去做,怎么做才会更完美。想了一夜,她也没有想出方法来。
第二天到公司,又拿起姚瑶的电话,心想,早晚还是要打,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了,终于拨通了那个号码。
谭冰觉得那几声嘟声都是伴随着她的心律而动的,电话接通的同时,谭冰的心都到嗓子眼了,只听到对方问道:“您好,哪位?”
不好确定是姚瑶,谭冰问道:“您好,请找一下姚瑶。”
“我就是,您哪位。”听的出对方正在仔细回想是谁。
“看来是分开久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谭冰故意说。
“你是谁啊,我还真不听不出?这个号很少告诉别人,你到底是谁啊。”
本想再逗一下姚瑶,又怕她真生气,谭冰笑笑说:“好记性啊,我是谭冰。”
“啊!”听的出她很惊讶,接着说:“你在杭州?什么时候来的。”
“哈哈,是不是很吃惊啊。我都来了快三个月了。”
“mygod,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怎么不早联系我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一来就到处打听你,甚至还打到你原来的公司,结果说你早就不干了,也没有人知道你的电话。昨天我去看病了,刚好碰到陶泽了,才知道你的电话的。”
“哦,是这样啊,怎么样,你是到这里工作,还是出差。”
“两种都算是吧,分公司借调。到这里工作五个月。”
“你真是厉害,想必现在是财务经理了吧。”
“什么啊,只是个小小的主管,你呢,现在怎么样?”
“我啊,在家相夫教子呢,做好我的全职太太。”
“好生羡慕啊,我们还得为生计奔走啊。你都开始享清福了!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我结婚都四年了。老公开着一家小餐厅。有一个三岁的儿子。怎么样,汇报仔细了吧。”
“还算行吧,那什么时候一起坐坐呗。”
“行啊,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的,就看你了。”
“那这周未,你看怎么样?”
“可以,到时你来我家里吧,我给你露一手,怎么样?”
“没问题了。”
放下电话,谭冰的心情平静多了,总会觉得一个人改变会很大,其实内心深处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朋友就朋友,多年不见。再见时一样亲切,谭冰听的出姚瑶逃避谈陶泽,提起陶泽她也是一个“哦”字带过了。他们的感情曾经让很多人羡慕。却这样散了,这让谁还能相信爱情?他们发生了什么?突然发现自己变的八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