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错觉!”夏昙将手贴到地面,然后抬起头对夏祈说道,“震动的源头在东南方向。”
夏祈手中的渡鸦正在频繁颤动,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兴奋。
“距离远吗?”夏祈问道。
“在三里之远,而且是从地底传出来的。”
“此处并无人类居住,或许我们应该去看看。”
“我听你的。”
两人一番简短的商量之后便是抵不住好奇心在这月下银纱里向着震动的源头寻去。
一路上夏祈察觉到一个颇为古怪的点,便是这么一个偌大的深谷,花木幽深,却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动物,此地灵气稀薄,虽不适合灵兽居住,可对于普通兽类应该是一处福地才是。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速度往前掠去。
三里的距离对于两人而言不过片刻功夫,此地深谷之下还有着一个巨大的凹槽,本是硬质泥土,却如流沙般下陷了一个锥形,煞是古怪。
夏祈与夏昙藏身于不远处一棵树上,这棵树由于太过接近那个震源,满树的叶子此时已经被震落得所剩无几。
在那凹槽的周围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动物,大到巨蟒虎豹,小到老鼠鸡兔,粗略看去得有几千数量,正密密麻麻的围在那凹槽边上,排着队一头一头的撞向凹槽中心的……一口半埋在土里的铜钟!
每一头动物在撞击到铜钟时都会瞬间爆成一团血雾,然后吸附在铜钟表面,紧接着便如被吸食般蒸发在月色之中。
夏祈两人皆被这血腥的一幕所震撼,老乞儿说过渡鸦之中封印着一头圣兽,之前还不确定,但现在夏祈清楚的感觉到渡鸦之中传来的一股……暴怒!
夏昙抬头望向天上的那轮巨大的满月,今天的月亮诡谲的移动得非常之快,此时刚刚入夜不久,可月亮已经正悬于深谷之顶,皎洁中透着一抹淡淡的病态的红。
夏昙将手伸到月光之中闭上眼睛,以她身为花灵那独有的感知力去感应那月光,片刻之后睁开眼睛,美丽的双眉微微蹙着,对夏祈说道:“这月光里诡异的蕴藏着一种极阴属性的灵气,这些灵气正在被下方那口铜钟内的某物吸收,便借此为媒介侵入此地动物的身体进行蛊惑,令得它们自愿来此献出生命,这是一场满月祭祀!”
夏祈点了点头,虽然那口铜钟屏蔽了他的神识,但他却能感觉到此地灵气的流动,经由那口铜钟做诡异的第二次释放,那口钟里,应该是封印着某种邪物!
“我们怎么办?”夏昙出声问道。
“你先在这里等等。”夏祈说完,身形已经跃至半空,降落在那口铜钟之上,灼白在他的手臂上游动,一掌向铜钟拍下!
纯阳灵气瞬间将整口钟包裹,隔绝了那股诡异的阴属性灵气的吸收和外放,一时之间不少的动物恢复过来,四散逃奔。
铜钟之内似乎感觉到了异常,开始疯狂的撞击,也不知那铜钟是何神物,每一次的撞击都会产生巨大的能量波,那些弱小跑得稍慢些的动物瞬间便是被震死!
“困在钟里没被闷死,居然还这般活泼乱跳!”夏祈换一掌拍下,铜钟下陷了几分,连拍了十数掌之后,总算将整口钟埋回地里。
感受着种内依旧传来反抗,夏祈皱眉自语道:“这个月亮是个麻烦,可现在离天明还有很长的时间……”
就在夏祈迟疑之间,突然一抹幽芒从天而落,夏祈脚步一点地面跃上凹槽边上,再看时那凹槽之下已经多了一名提着长剑的红衫男子。
夏昙落到夏祈身边,警惕的望着下方之人。
红衫男子恨意凛然的双眼扫过夏祈两人,咬牙道:“多管闲事!”
“这场祭祀是你的‘杰作’?”夏祈同样目光不善的看着那红衫男子。
这男子身形高瘦,长发飘逸,一双丹凤眼显得颇为妖冶,到也算是一个颇为罕见的美男子,“此钟乃我族古物,奉劝你们别瞎动心思,免得引火烧身!”
“我对那口钟没有半点兴趣,只是你解封的手法未免太过残忍。”夏祈道。
红衫男子闻言大笑:“好一颗慈悲之心!但你可知晓,此钟若不先以血祭养,等其解封之日,方圆百里生灵死绝?”
夏祈眉头皱得更深,质问道:“那为何还要将其解封?”
红衫男子冷哼一声,道:“此物无需任何人为其解除封印,它自会自引月光而解,千年岁月已过,现在没人能再阻拦它,所以只能先以血解其渴,免生祸端。”
夏祈半信半疑道:“还有这等古怪之物?”
红衫男子没有再做回答,他蹲下身体将手贴住地面,嘴里默念着一段晦涩艰深的古言,片刻之后,在夏祈两人疑惑的目光里,那被夏祈埋回了地底的铜钟居然停止了撞击,大地也恢复了平静。
“你为何能将之安抚?”夏昙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这口钟是我族之物,不过我也只能令其再度进入短暂的沉眠,下一个满月它还会苏醒。”红衫男子道,说完,他看向夏祈两人,道,“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夏祈拦住因为对方的无理而有些生气的夏昙,道:“你且说说。”
“为了这方圆百里内的居民,请你们帮助我将此物再封入我体内十年!”红衫男子朗声道。
夏祈与夏昙对视了一眼,但却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对于两人的反应,红衫男子薄怒道:“怎么?为了此地动物尚且愿意出手,为了方圆百里生灵,为何如此迟疑?”
他突然双眼一瞪,道:“你们信不过我?”
夏昙忍不住扁了扁嘴道:“我们又不认识你!”
红衫男子愣了一下,与那阴柔的外表相比,他倒是表现得出人意料的直截。
思考片刻,红衫男子再道:“既然如此,那我可以自愿让你们先入侵我的灵海,若是我之后有任何异动,你二人可废我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