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会之后,夏祈无疑又成为了白幽宗的热议人物,他的名气直追一众筑基天骄,更是从丹会上传出一道他被宗主看重的消息,风头一时无二。
而丹会之后,主人公的夏祈却是很少出现在宗内弟子的眼中,仿佛销声匿迹一般,但尽管如此,有关他的信息还是如潮水一般在白幽宗内一遍一遍地冲刷。
而这冲刷之后的后果,就是使他成为了宗内男弟子们名副其实的公敌!
在灵鱼峰与黎罗长老以及夏昙仙子日夜相对,这本已是一件令人发指的罪行,但据一些小道消息,此人还与拥有白幽宗第一美人的灵月峰璇墨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一些丝丝缕缕。
一人独拥三天仙!
这简直就是杀众男弟子的心于无形啊!
“仙子是我们的梦!敢毁我们的梦,我们绝不容忍!”
“怼夏祈!怼夏祈!怼夏祈!”
随着几句悲天悯人的口号在白幽宗里传开,反夏祈联盟正式成立……
而当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之时,夏祈却是在灵鱼峰上优哉游哉地过着品茶阅书,赏花望月的日子,甚至连修炼都给搁下了。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得了个什么丹会冠军而开始自满散漫,而是他在等,等一个状态,一个他可以吞服那枚紫元星辰丹的状态。
而这个状态在他的心中没有任何的形状,或许它应该比第一次领悟到精神力时多一分恍惚,又或许它应该比在古阵中挥出那裂空一刀时多一分清醒,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唯有等,用一个没有任何负担的身体去等。
而这样的一个模糊的状态,却是在几天之后他与夏昙的一次闲聊中被他摸到了……
夏昙在夏祈小院后的竹林里寻到了一处颇为肥沃的土地,她一番清理之后开始在那里种起一些蔬菜和花草,而打理这块小菜园子便成了她平淡日子中为数不多的消遣。
夏祈闲来无事也就陪着她捉捉虫,除除草,还有一次想往菜上施肥被拦下来了,差点没招来一顿好打。
夏昙想要浇水可一点不费劲,飘飘衣袖这么一挥,水属性的灵气便化作一场细雨洒落,这灵气之雨不比那什么肥料强多了?那用得着某人多管闲事?
她红着脸狠狠瞪了某人一眼。
某人脸皮厚没察觉,在菜园子旁边瞎晃悠。
中午时分,夏祈摘了几个灵果回来充当午饭,两人坐在菜园子旁吃了起来。
其实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一个月或者更久不进食都不会感到饥饿,但因为夏昙喜欢过人类的生活,所以夏祈也就陪着象征性意思意思。
竹叶飘零,柔和的风开始忙着打扫起夏天的尾巴,空气里渐渐有了一点秋意。
“夏祈,”夏昙突然说道,“等我们都筑基之后,你真的会带我去东土吗?”
夏祈不假思索地点头道:“当然,不止东土,我还要带你去南海。”
“南海?”
“听一个二货介绍的,说什么不去南海枉此生,想必是个不错的地方。”
夏昙笑笑,觉得真好。
“夏昙,”夏祈一口将啃剩下的灵果塞进口中,含糊不清地道,“你以前在山上有了灵智,却还没有化人形的时候,都做些什么啊?”
夏昙认真想了想道:“看叶枯,看叶落,听风吹,听雨和……记不起来了,那个时候世界也就看到的那么大,没有太多可想的,所以也就没有太多可记的。”
“听上去挺无聊的。”夏祈皱眉道。
“是那样的……”夏昙点了点头,一会儿后又突然道,“对了,我记得有一次在我不远处的地方爬着一只蜗牛,好久,我就盯着它看,它好像要爬到对面长着苔衣很是潮湿的一块岩石底下。”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隔天是大太阳,它还没有到目的地就晒死了。”
“原来是个悲伤的故事。”
“但它死后不久就起了大风,那阵风将黏有它尸体的那片叶子给刮到那块岩石底下了。”
“原来是个悲剧的故事。”
“不,是个感动的故事,因为老天替它完成了它完成不了的心愿。”
夏祈一想原来是个无解的故事,关键还要看听故事的人怎么想,像他话就觉得这阵风为何不刮早一点。但他再想又有了不同的答案,其实最该怪的就是那只蜗牛自己,谁叫你不爬快点!
所以这个短短的小故事令你失望还是感到安慰,泄气还是得到激励,全是你的自我催眠而已,跟故事本身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祈突然觉得自己为了修炼出精神力做了不少有用的没用的,这些跟修炼精神力这件事的本身真的有关联吗?说实话他唯一一次成功使出念的时候根本心中一点想法都没有,他就觉得这一刀挥出去杀得了人也好,杀不了也罢,因为他还剩下挥这一刀的力气,他不想浪费了,就这么简单而已。
夏祈的瞳孔渐渐地明亮了起来,他的嘴角也从张大渐渐扬起,心脏“砰砰”加速。
夏昙还没有察觉到夏祈的表情变化,她还在小口小口地咬着灵果,咀嚼吞下后继续说话。
“我记得我那个时候真的为这件事感动了很久,明明是大热天,为什么就偏偏在那个时候刮了一阵不和时节的大风呢?难道不是因为老天爷也被那小蜗牛的意志所感动了吗?这个世界其实真的很美好,我们都应该为了这些美好而努力的活着,对不对,夏……”
夏祈突然抱住她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谢谢你夏昙,你真的是那什么狗屁的老天爷赐给我的最棒的宝物!”
说完这句话他就唤出渡鸦飞得无影无踪了。
夏昙愣得不能再愣了,她的脸从白皙向红色渐变,头顶更是突然长出了一朵鲜艳的昙花来,一丝丝的白气从那朵昙花上升腾而起……
上一次她头顶开出昙花,是她自燃体内花灵的时候……
好久好久,她才慢慢将头埋进膝盖之间。
又过了好久好久,她才轻轻呢喃了一声……
“谢谢你,小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