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枫的那颗心算是碎得不能再碎了,那震耳欲聋的掌声以及欢呼声化作一道白线穿过他的大脑,“啪嗒”一声,他昏倒在了石台之上。
有位灵丹峰长老连忙告知天惒,天惒厌恶地扫了一眼,袖子一挥,令人将之抬了回去。
她再次看向夏祈,脸上堆起令得后者毛骨悚然的笑容。
“祈儿,这是你第一名的奖励,寒香灵幽花。”天惒递过去一个一尺多长的精致木盒子,盒子上面还贴有一张符箓。
祈儿?黎罗和夏祈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前者更是黛眉微蹙,不知天惒心中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而夏祈寒颤打完,又觉得这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天惒主动跟他套近乎这是他巴不得的,毕竟在夏祈的眼中,天惒就是那一张十四品的丹方啊!
接过那精致的木盒子,夏祈恭恭敬敬地回道:“谢过天惒掌座。”
“哪里哪里,这本就是你应得的,日后若是在炼丹之上有任何不懂的问题,你尽管来灵丹峰找我,这里将对你永远开放,师叔祖也会为你解惑。”天惒脸上依旧笑容满满。
师叔祖?某人觉得自己的地位似乎受到了一波敌袭,心生不悦,将夏祈与那天惒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还有,那木盒子上的符箓切勿撕开,那是为了完好保存寒香灵幽花而设的封印。”天惒的语气中依旧是满满的关心与亲近。
“谢天惒掌座提醒。”
“小子,你也别太过得意了,若不是最后的一记天雷,你这紫元星辰丹也到不了极品之列,说到底你小子还是运气了,引出了宗主大人给你挡下了天劫。”单申苟在一旁颇有几分艳羡地说道。
而听到单申苟的声音,夏祈连忙将之拉到了一旁,用灵气包裹只会入单申苟耳朵里的方式低声说道:“师伯,那个天惒掌座,你觉得怎样?”
单申苟瞬间便是领悟了话中之意,老眉一皱,“天惒吗?长得不太耐看呀……”
夏祈想抽他,你自己长得跟颗黑枣似的!
“关键是还年轻啊,总比找个奶奶给你好吧!”夏祈觉得自己真的坏透了。
单申苟瞄了天惒一眼,“是保养得不错……”他又瞄了黎罗一眼,“不如……”
夏祈一把勒住他的脖子,目露危险地警告道:“别打我师叔祖的主意,不然绝交!”
“说得这么严重……”单申苟撇了撇嘴,再看夏祈那紧张样,似是瞧出了些什么猫腻,露出一抹为老不尊的猥琐笑容,有胳膊肘捅了捅后者,“小子行啊!”
“怎么样?不行的话我就不在她的身上下功夫了。”夏祈只觉得他笑脸可憎,没有多想。
单申苟沉吟了一会儿,勉强一点头道:“那行,这事你给老子办妥当了,只要能成,十四品的丹方就是你囊中之物!”
“小子一定尽力!”
两人目光如火,各有各的坚定!
黎罗突然觉得不妙,又是天惒又是单申苟,她灵鱼峰可就这根苗子了,若是给长歪了,她可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师兄?
一把将夏祈给拉了过来,黎罗对着白翁真人以及单申苟道:“两位师叔,既然丹会已经结束,灵鱼峰还有一些事情未处理,我们便先回去了。”
白翁真人点头笑道:“那便去吧!”
拉着夏祈,黎罗踏空而去。
天惒看着夏祈远去的身影,眼中有火。
“能炼出极品之丹的人,绝对是我灵丹峰的!”她心中念起,叫来了一位长老,令其收集所有关于夏祈的资料,而她也将很快得到一个有用的名字。
唐箬儿!
…
天空之上。
“灵鱼峰哪里有什么事情未处理?我们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
夏祈望着下方见他被黎罗拉着在天空飞露出一副羡慕得要死要活的弟子们,随口问道。
黎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跟单身师叔是怎么认识的?”
“就上次找丹方认识的,我刚刚在丹会上炼制的紫元星辰丹也是从他那里得来的。”
黎罗蹙眉,“那人可是出了名的小气,而且视丹方如命,他怎么可能会给你丹方?”
“当然不可能是白给,我也帮他做了不少的事。”夏祈回道。
“做了什么?”黎罗再蹙眉。
夏祈明显不是个会撒谎的人,一想到天惒那件事,他的心虚就完全表现在了脸上。
“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黎罗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小小年纪不学好!你这样对得起你师祖吗?”
“疼疼疼!”被一个筑基后期的人揪着耳朵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夏祈疼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师叔祖,下面可好多弟子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黎罗哼了一声松手。
夏祈捂着耳朵一通揉捏,可痛感消后,他突然想起自己什么都没有说,怎么就不学好了?怎么就对不起师祖了?
“莫名其妙!”这四个他忘记在心里说了。
于是下方那些对天上仙子爱慕至极的弟子们,便揪着胸口生不如死地看着那仙子揪着夏祈的耳朵一路回灵鱼峰去了。
“黎罗长老,揪我的耳朵,揪我的耳朵吧!”
他们在心中撕心裂肺地呐喊……
…
通天峰顶,一处被设下了重重禁锢的洞穴之中。
白翁真人的一道投影缓缓浮现,他微微躬身。
“老祖。”
洞穴深处有一口半开的黑棺,棺里躺着一个模样苍老而身体干瘪的老人,老人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那对眼珠子却依旧清澈明亮。
“辛苦你了。”这道声音竟诡异地透着一丝稚嫩,仿佛一个十二三岁女孩的声音,但从那老人体内传出,却是令人毛森骨立……
“不敢。”白翁真人再次躬身,而后道,“老祖真要将那孩子当下任宗主培养?但此时便将他给搬出来对他可不是一件好事。”
“无妨,若是他就此夭折,也不配做这一宗之主。”
“是。”
“你多留意他,只要是不危及性命,便不要出手,任他自己成长。”
“是。”
“对了,我让你注意的事说来听听。”
“丹会上他所使用的丹火的确是至阴至阳,而且甚至互不排斥,阴阳丹火都可任他融合使用。”白翁真人回忆着道。
“很好,你先回去吧。”
“那弟子告退。”白翁真人的投影散去。
黑棺内的老人脸上诡谲地抽动了几下,干涩地“呵呵”笑了两声。
洞穴的黑暗处有一块蒲团,上面盘坐着一位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女,少女眼神空洞毫无生气,在白翁真人离开后木纳地起身走到黑棺之前,她将脑袋伸入了黑棺之中,用自己那红润的双唇贴上老人干裂的双唇。
片刻之后,少女重新站直,轻轻将那半开的黑棺合上。
而她转过脸来,已无人形,只剩一张人皮被骨架撑起,她依旧木纳地走向黑暗处,盘坐在蒲团之上,手中掐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