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千凝一幅宁死不从的样子,他压抑着退出她身体,若真的继续下去,只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他怎么能舍得她受伤。
而边伯贤起身离去的那刻,千凝的心好似被掏空了。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发呆的坐在阳台上。
浴室中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然后是悉数的穿衣声,再然后是摔门声,他离开了。
千凝独自坐在窗前,目光茫然的看向窗外,黑暗笼罩着整个城市。
彼时,边伯贤开着幻影劳斯莱斯穿梭在繁华的城市中。老街繁华依旧,灯火阑珊。
边伯贤淡淡地看着前方。他何时不想对她好,只是每次他想努力靠近她,却总是被小刺猬似的她戳的遍体鳞伤。
车上的午夜广播播放的竟然也是那首老歌——郑钧的《灰姑娘》,原本唯美的旋律停在耳中却莫名变得有些刺耳。
边伯贤关掉广播,烦躁地拔了拔头发。
他从未想过,他边伯贤也会有一天变得如此患得患失。
他的车在安若萱的公寓楼下停住,安若萱为他打开门,“伯贤,我正想着你,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你说我们算不算心有灵犀?”她笑着扑入他怀中,然而下一刻,他却冷漠的将她推开。
“若萱,你今天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薄凉扑面而来。
安若萱心中一慌,面上却故作无知,她笑的十分无辜,“我还能做什么,和若寒出去逛街,她和同学出去聚会了现在,伯贤,我还给你买了套阿玛尼的西装。”说罢,她走进房间,捧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出来。
安若萱环着边伯贤的臂膀,甜甜道,“伯贤,穿上给我看看,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边伯贤生硬的扬臂推开她递来的外套,看着熟悉的深蓝色,目光有些沉,也很冷,“若萱,戏演的太过只会让人反感。你今天是不是去见了千凝?”
“我没有,我又不知道她在哪!”安若萱极快的否认,反而显得她心虚。
他身上夹杂着清冷,两指捏住她下巴,很美的一张脸蛋,却偏偏写满了谎言。“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知道篮球、吉他、灰姑娘、单车和四手联弹,难道她未卜先知?”
安若萱别开脸,眼珠滴溜溜转动,不敢迎视他逼人的目光,嘲讽的说道,“连这些都不知道,她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妻子。”
“她不需要知道这些。”边伯贤眸中的温度瞬间凝结成冰。
那些属于他和安若萱的过去早已被留在回忆最深处的曾经。
边伯贤是很理智的人,和安若萱结束,然后给千凝新的开始,他给她的是一场盛世婚礼,一个属于他们的家,一份不含杂质的感情,和一辈子的承诺。即使,这段婚姻开始的目的并不纯,可他想的很清楚,为了她,他可以学习努力忘记仇恨,和她好好过日子。
“伯贤,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啊......你一定不喜欢顾千凝你喜欢的是我对不起......”
边伯贤高大的身影矗立在一旁,深邃的墨眸中闪过苦涩的笑意,“若萱,你并没有错,错的是命运。还记得,当初你在机场对我说的话吗?”
安若萱紧咬着唇,脸色惨白,却说不出一句话。她当然记得,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一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边伯贤追到机场,从头到脚都淋湿了,他抱着她,求她留下来,他的神情那样的痛苦哀伤,可她还是狠心的推开他,并对他说:边伯贤,一切都结束了,我已经不再爱你。
看着她愣住不动,“想起来了吗?”边伯贤嘴角挂着淡淡的嘲笑,深邃的目光却犀利的骇人,“若萱,现在换我来告诉你,一切都结束了,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不!”安若萱声嘶力竭的嘶喊一声,双手痛苦的抱着头,“边伯贤,你今天来就是和我说这些的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当初说这些话时,我是迫不得已的。我以为,你是爱我的,你会等着我的,可是,为什么我从国外回来,一切就都变了?”
她哭的十分凄惨,吃力的扯住他手臂,“伯贤,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来我一直在等你,我害怕你嫌弃我有病,终于等到了,我回来了,你却结婚了,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我!”
“残忍?”边伯贤冷笑着推开她,“安若萱,你懂什么是真正的残忍吗?在我最爱你的时候,你丢下一句就无情的转身离开。你离开之后的几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像个傻瓜一样整天的去你宿舍楼下等,我以为你一定会回来,可我等了整整两年年,一直等到绝望,你依旧没有回来。”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叫秦威的美国人,在美国可是黑白通吃,她跟着他,怎么又会回来。那时他即想复仇,另一个促使他强大千寻的目的,也许就是抢回安若萱吧。
就像小孩子争强玩具一样,那时的他,总觉得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也许,那并不是爱。
“伯贤,你听我解释……”她怎么能说地出口,那时的千寻,她回来陪他一起吃苦吗?凭什么顾千凝现在就可以坐拥边太太的称谓。
安若萱急切的想要解释,却被边伯贤冷冷打断,“我不想听,无论什么理由,都已经不重要了。若萱,我真的不再爱你,我爱的是千凝。”
安若萱不可置信的摇头,泪珠扑簌的滚落。“不,我不相信,伯贤,我们曾经那么相爱,我们有那么多甜蜜的回忆,你怎么能忘记?你怎么可以忘记啊!”
边伯贤苦笑着,用指尖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若萱,我喜欢过你,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只是,那些曾经已经留在了我过往,在梦里的回望。而千凝……”他声音微顿,修长的指尖,按在心口的位置,“而千凝,她是在我心房的守护,她嘴角的笑容,都会牵动着我的心跳。”
安若萱死死的咬着唇,苍白的唇片,咬的血肉模糊。她感觉得到,边伯贤正在一点点离她远去。
他的手掌轻轻的搭在她肩头,语气认真而沉重。“若萱,到此为止吧,我会给你一笔钱,和若寒离开A市。人生太短暂,剩下的时间,我想和千凝好好生活。”
安若萱忐忑的握住他宽厚的手掌,紧紧的握着,不敢放松。“伯贤,你是要丢下我吗?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钱。”
边伯贤的神情一点点淡漠下来,俊颜沉稳而冰冷。他生硬的推开她,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愧疚,“若萱,对不起,你想要的感情,我给不起。”
他对她,仅剩下的,只有那微乎其微的责任,他很清楚,那不是爱。
说罢,他转身离开,上车后,边伯贤发动引擎,车头调转方向,沿原路返回。
打了几个电话她的不接,边伯贤的情绪越发的烦躁不安,手掌用力的猛敲在方向盘上,汽车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回到山顶别墅后
“丫头,丫头!”边伯贤推开卧室并没有看到千凝,只看到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
他在空旷的别墅中大声的呼唤着千凝的名字,推开一间又一间房门寻找。
“少爷,太太刚刚出去了。”保姆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回答。
边伯贤根本不理会她,将别墅翻了个遍后,又跑到花园中。夜幕笼罩下的偌大院落,夜风穿透树叶的沙沙声响中夹杂着他心疼的呼唤。
“小凝,小凝,你在哪儿?”
他拿着手电筒在园中寻找,最后,终于在一颗梧桐树下找到了千凝。
此时,她身体蜷缩着靠坐在树下,长发披散着,瑟瑟的秋风下,她身上连外套都没有穿,冻得瑟瑟发抖。手电筒的光照在她脸上,刺痛了双眼,她下意识的伸手遮挡住眼帘。
“丫头!”边伯贤喜出望外,三两步来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拥入怀抱,她柔软的身体冷的像冰一样,没有丝毫的温度。
边伯贤心口莫名的抽痛,他紧紧的抱着她,就好像抱着他的整个世界。
千凝温顺的任由他抱,苍白的小脸埋在他胸膛,泪打湿了眼眶。他走后,她下意识地就想离开,在走出别墅的刹那,她的脚步却停滞了。
她回头看着别墅中温暖的灯火,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里原本是属于她的家,而她却从没有想要守护过,每一次风暴来临时,她只会逃避,她从不曾试着去相信,所以,这一次……
“伯贤,我选择相信你。”她的声音微微哽咽,柔软的双臂环住他颈项。她感觉到边伯贤的身躯明显一震。
这一次,她选择留下来,这一次,她给了他信任。所以,伯贤,你一定不要再伤我的心。她已经伤不起了。
边伯贤将头埋在她颈窝,温柔的低喃,“千凝,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