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茜兰眉毛一扬,颇为惊讶,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呢。柳易枫的个性真的让人琢磨不透,有时候挺喜欢开开玩笑,可认真起来又很认真,刚才那个认证照就已经让自己陷于失信的地步了,这个……
他也只是说说吧,估计一年半载都未必能有私下去的机会,已经失信一次了,再让他失望的话……
想到此,白茜兰便应道:“没问题,就是怕你没时间吧。”
柳易枫高兴地握紧拳头,果然有失必有得,虽然一开始很失落,但现在不仅有了和白茜兰再次联络的理由,还得到彼此的邮箱,更有了迪士尼的约定……
柳易枫越想越开心。“说话要算话啊,我去的时候你可不许躲起来。对了,今天伊东有来看我,他感冒了呢,我也觉得腰酸腿疼的,你还好么?”
“是吗?伊东怎么感冒了,严重吗?”白茜兰很是惊讶,如此看来,看来自己的身体素质还真是不错呀。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象最初见面就完全没有陌生感那般,此时无人打扰,聊得甚是投机,从伊东聊到了如何用食物治疗初期感冒,又从伊东正在学习的中文专业跳到柳易枫的珠宝设计,居然还扯到韩国的恐怖小吃活章鱼……就象走在一条铺满鲜花的石阶,每一阶之间明明是平行不搭的,却能那么自然的一路聊下去。
也不知聊了多久,柳易枫只觉得手机发烫,一瞅居然只剩一格电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准备结束通话,总比突然断线强啊。
倒是白茜兰那边听到楼梯声响,先插了话,“对不起,我妈叫我了,有时间再聊啊。”
柳易枫忙回道:“好的好的,明天我有杂志拍摄,可能无法及时回信息,但晚上一定在。”
白茜兰边紧张地盯着门,边捂着手机回道:“好的。那么,晚安——好梦!”
听到柳易枫也“晚安好梦”后,白茜兰立马挂断,把手机往旁边床上一扔,飞奔到门前迅速打开门,刚好对上老妈的笑脸。
她赶紧上前,接过老妈手中端着的绿豆百合汤,“妈——,你喊我下去不就成了,还专门端上来。”妈妈撇撇嘴,“我本想上来偷听你这半天到底都在聊什么,结果可倒好,刚到门边你就挂了。我这脚步放得够轻了,你这猫耳朵也贼尖了!”
白茜兰放下碗,从身后抱住妈妈,撒娇道:“我的好老妈,也只有你把这爱偷听的坏毛病说得那么堂而皇之,你以为我在跟昕姐聊什么?我们在谈工作好不好。”
妈妈纳闷道:“我还以为苏昕听了我的话,跟你聊相亲的事儿。对了,你啥时候跟你昕姐那么客套了?居然还晚安好梦?”
白茜兰眼珠一转,跑到老妈身前躬身抱拳,抬起头,一脸佩服不已的表情。“老妈,你饶了我吧,弄得你闺女跟剩女似的。还有啊,到底谁是猫耳朵呀,听得一字不差。你也不想想,我跟昕姐前两天可一直熬着夜,现在最美好的祝福就是晚安好梦啊。”
晚上是睡得好了,白天没得休息了。
白茜兰这两天休息的时间,看来是专门为柳易枫准备的了,连昕姐邀她一起去逛街都拒绝了,就呆在电脑前搜呀看呀想呀。
整整一天下来,白茜兰感觉眼睛都快花了,在各类搜索引擎上找了无数的丁香图片,不知为何总感觉跟那一枝略微不同。许是山里的品种太过特殊,又或者是晚开的季节酝酿了它独一无二的美好,还是因为有主观性的记忆在里面,才让它变得那么与众不同?
是不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在撒谎,所以潜意识里在惩罚自己,不接受任何其它的图片来滥竽充数吗?
白茜兰站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望着蓝蓝纯净的天空,空中飘浮着一层层水波纹般的白云,自然而然就跳出了柳易枫牛奶般的脸庞。
柳易枫就象蓝天一般高远,又象白云一般清澈;有时象个男人般体贴温柔,有时又象孩子般调皮可爱。在他的身上有着男孩和男人奇妙混合的独特气质,——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跟他真的太像了,总能从他的身上看到他的影子,常常让人怦然心动。
白茜兰拍拍自己的脸,摇摇头,自嘲起来:已经掉进一个陷阱还想再钻进一个黑洞吗?说不做柳易枫的青蛙,还不是已经成了那个人用温水煮的再也跳不出去的青蛙,不知道两个月后自己是被连锅端的泼出来,还是……
傻瓜啊,傻瓜!想那么远折磨自己干嘛?还是赶紧兑现对柳易枫的承诺吧,找了那么多为什么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白茜兰活动着筋骨走到书柜前,一眼就瞅到了《小王子》。打开书,赫然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枝虽然压扁但颜色依然明媚的丁香,每一个花瓣每一个花蕊都原封不动的完好,宛如睡美人一般,仿佛静静地凝固在那夜的时光里。
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枝是那么的独一无二,那么的——漂亮!
白茜兰不由微微抬起头,陷入那夜的回忆,嘴角的笑容自然地绽开了。
也许这枝花就如同小王子所浇灌的那株玫瑰,投注了自己的情感在内,所以才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白茜兰笑着摇摇头,把书合上,重新插回书柜,无意间瞥到了最上层的《安徒生童话》。
到底有多久没碰过它了?很久了吧,从五年前分手那一天开始,这本书就成了隐藏所有伤痛和秘密的墓地。是它告诉自己,美好的童话都只存在于书里,遇见了王子也许会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却也只能在故事里永远。
目光久久地注视,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盘旋,在怂恿自己——去打开看看吧,看看曾经伤得有多痛,就知道如何放弃了,别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自己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