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茜兰顿时纠结了起来。其实这个面包她是想给柳易枫的,还在车上时就听柳易枫跟编导询问什么时候能吃上早饭,还说不就拼个图么,怎么就那么饿呢。毕竟她吃得好要感谢柳易枫选了“爸爸队”,所以她就是单纯地想给柳易枫留一个,但文轩的话让她有些犹豫不决。
拿着面包望向对面躲着摄像机泪流满面狼狈不堪的四个人,白茜兰总算清醒过来:“妈妈队”可是四个人呀,还有一个是柳易枫的师弟,这一个面包怎么好意思只给他吃?
她无奈地一笑,这个面包最终还是妥妥地进了自己的肚子,但看他吃得那么难受,心底里总有说不出的愧疚。他为她做的那些事,一片创可贴、一张纸巾、一个耳坠、一双皮鞋和一句贴心的话,点点滴滴她都记在心上,满满的温暖与感激,她希望也能回馈他同样的善意与温暖。
她想对他的好——虽然无关爱情,但她又很清楚要离他远些再远些,车上那幕情景剧不用电视台剪辑就已经很粉红了,天知道到时又会被无良媒体编排出什么样的话题,那些看到的黑粉们又会变着什么法子来黑自己。
她一向很简单,别人对她好,她就会加倍的对别人好。但是,偏偏在柳易枫这,却绝对不可以。这种感觉,让她有些纠结和难过。为什么就做不到待他和伊东一样?或者说,为什么他不能和伊东一样地对待自己?可以不可以不要那么体贴那么细心那么温柔?
不容白茜兰多想,新一轮的游戏又开始了。经过跳皮筋、转陀螺两项比拼,两组人各吃了一份正常和恐怖的早餐。
编导刚宣布早餐任务完成,文轩就一个箭步窜了出去,高喊着终于可以到大巴车上补觉了,没成想跑到大巴车门口被工作人员拦住了。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任务等着星星家族呢,又是拼图挑战!
大巴车旁有两张桌子,上面已经摆好了八幅拼图。其它家族成员陆续赶到,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次虽然不需耗费体力,却并不比早晨的拼图简单,因为每个人拼的居然是自己的脸。也就是说这次是个人战,各人负责各人的脸,十分钟内拼不好五十块碎片就无法登上大巴车,必须改乘阴魂不散跟着的那辆破旧货车。用节目组的话说,谁自己的脸谁自己负责,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还坐什么好车?
家族成员们一个个站在桌前仔细记忆需要拼的图片,就听朱老大突然一声怒喝“够狠的呀!”
朱老大看着拼图上自己那张笑到没眼一脸皱纹的老脸,再看看旁边柳易枫那张酷帅无表情的英俊脸庞,不由大声抗议道:“你们选的这张我都差点没认出来是我自己,怎么拼啊?再瞧瞧易枫这张,你们也太偏心了吧!”
兄弟姐妹们齐齐上来围观,却一个个神补刀。
“真不像呢,这可比您老人家年青多了,这褶子最起码少了一半。节目组是不是后期给PS了?对咱们老艺术家真是够照顾的。”卢二哥悠悠道。
“哎哟喂,不看不知道,原来朱老大还有这么经典的笑容,我得赶紧拍下来做个表情包。”文轩伸手向旁边的编导讨手机。
“节目组是真爱呀,瞧瞧这发自内心的大笑,证明咱们朱老大一直都是实力派呀实力派,绝对是用生命在狂笑呀!”金越峰立马揉揉脸,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狂笑,被朱老大一顿乱拳狂追。
笑闹间,编导默默地把所有的拼图块回收在八个盒子里,然后一脸严肃地拿着秒表站在一边,再次强调十分钟一到大巴车立马开走。星星家族赶紧回到自己位置上,严阵以待。
哨声一响,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八位成员迅速各抓一大把拼图放在底板上。金越峰手虽然大,却莫名地慌乱,也不知是哪根筋抽抽了,居然手一抖掉了一地,拣图时还啊啊乱叫,制造着非常紧张恐怖的气氛。
但白茜兰和柳易枫丝毫不受影响,在一堆手忙脚乱的人中显现出非凡的记忆力,有条不紊地一个接一个拼着。
白茜兰第一个拼好,按规则她可以立马上大巴等候,但看着朱老大和金越峰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理起的样子,实在不忍抛下他们,想帮他们却被编导阻止,只得站在一旁为他们加油,趁编导不注意赶紧帮几手。
柳易枫第二个拼好,也学着白茜兰指点身旁的伊东和卢二哥;常带着儿子玩拼图的孙姐姐第三个拼好,偷偷帮助文轩。很快,个人战成了互帮互助的团体战,在编导开始最后一分钟倒计时时,六位成员相继完成任务上车,只剩金越峰还在奋战——白茜兰站在旁边,不离不弃地陪着这位东北老乡。
坐在大巴车里的柳易枫,此时可以放心地认真地肆意地看着白茜兰,看着她一脸着急的样子,偷瞄编导不停帮金越峰把拼图调整对。一阵风吹过,她的刘海又掉落耳旁,她却无心理会,急的一手抓过旁边工作人员的墨镜顶在头上,柳易枫的嘴角不自觉地就笑了,但看着看着不禁叹了口气,开始翻起了背包。
看到金越峰还剩下几个拼图,应该可以搞定时,白茜兰这才架不住旁边摄像的催促上了车。就在大家都焦急地瞅着金越峰时,柳易枫眼睛飞快地扫视一圈,悄悄把一个小袋子塞到白茜兰手中。
白茜兰一惊,低头一看便笑了,轻声问:“你是哆啦A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