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茜兰甜笑着转过身,在昕姐身边腻歪道:“好了啦,开个玩笑开不起吗?更年期怎么提前到了呀?照这趋势,看来我得多挣些钱,要随时给您老准备养老金呢。”
昕姐边推搡边喝道:“滚!”停了停,还是忍不住唠叨道:“你这几天白做功课了吗?为了避开被CP,连自己最喜欢的衣服都没带。你看看那些衣服,素气的,没一朵是带花的!知道他喜欢短发,本来要趁节目前把头发修短的,索性都留起长发了,你说你这四不像的——”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白茜兰一把搂住,“亲爱的唐僧,我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我这功课做的还不够吗?你到底在不满啥呀!”
昕姐声音立马高了一度,爆发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你看你那娇憨的笑,我的妈呀,我是多久没见到了!”
白茜兰一愣,眉毛一抬,不敢置信道:“我?我吗?”
昕姐立马抛过一个斩钉截铁的“Yes”!
白茜兰看着昕姐突然严肃又正经的样子,一下子象被冷风噎住般,努力地咽了下口水,竟无言以对:很多时候在某些方面昕姐看问题的确比自己更准确,就象每个人都看不到自己的背影,而别人一目了然。
白茜兰仔细想想,对柳易枫的第一印象真是挺好的,是个很容易亲近相处的人,而且真人比照片要区多了,特别是那温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一笑起来,感觉世界都明亮了。但我的言行举止应该挺正常的吧,除了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和那个一秒钟的错觉。
白茜兰垂眸不语,但不停闪动的睫毛却暴露了她渐渐焦灼不安的内心:不可否认,高大英俊、懂礼貌又绅士的柳易枫象极了一个人,偏偏他和他还合作过一部剧,当初没想到这一层,现在真是细思极恐,我不会因此又常常想起他吧?
看她闷不吭声,昕姐突然上前,揪起她俩耳朵,神秘兮兮道:“你听、你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正破土而出,而且还势不可挡呢。”
白茜兰回过神,挤出笑容拍了拍昕姐的肩膀,“什么啊,你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昕姐直勾勾地盯着白茜兰,恶狠狠道:“少女心!少女心!可怕的少女心!我还从没见过你第一次就对哪个男的表现出这样娇羞的状态。我很清楚你大咧咧的个性,和男的相处起来都很自然,那是因为你心无杂念,所以才放得开。”
说到这,昕姐顿了顿,“依我多年的经验,我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我再提醒你一次,就象提醒你笑的时候一定要矜持矜持,实在忍不住大笑就遮住你的嘴巴一样,一定要跟柳易枫保持距离。你们俩绝对不可能,不可以!”
白茜兰一听这话,反倒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这都哪跟哪啊,我那哪里是娇羞,就是尴尬,尴尬好不好!我虽然经常碰这磕那的,但你何时见过我跟谁一见面就扑人家怀里的?可能什么呀,根本什么都没有!”
昕姐叹口气,“但愿是我的错觉,可依咱俩多年来不是连体胜似连体的默契而言,我怎么感觉就那么不安呢。看你俩那和谐配一脸的样,对了——你们都聊了啥,怎么看都不象是第一次见面的,怎么就这么自来熟?我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
白茜兰嘻笑着轻轻捏起昕姐圆润润的脸颊,“哎呦,我的宝贝,现在后悔了吧,谁叫你不跟我好好学韩语呢。不过呢,你尽管放一个百个心,我们就是一些客套话,互相介绍。嗯,你现在就象那个什么来着——”
白茜兰想了想,看了眼旁边的花束,继续道:“比方说我跟你讲,不要看沙发上的花,你的第一反应反而肯定是去看花。因为你老担心我和柳易枫被CP,所以一看到我和他,就不自主地往那方面想。放松放松,明天的落叶不会在今天掉下来,别整天想着那些还没发生——甚至根本就不会发生的烦恼!咱别庸人自扰,成不?”
昕姐站起身,无可奈何道:“我不管,反正你悠着点,别象温水里的青蛙,到时候想出都出不来。”白茜兰皱起鼻子,“你说什么不好,知道我最怕青蛙还拿它来比喻我,讨厌!”
昕姐有些烦躁道:“好了啦,不跟你贫了,赶紧换衣服去,一会就到点了,咱可不能让别人等着。”
白茜兰起身去换衣服,背着昕姐悄悄舒口气,眼前泛起柳易枫那张好看的脸。有些事情是经不起一再回想的,白茜兰很清楚,就在柳易枫的怀中抬眼看到他盯着自己的那一瞬间,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异常强有力的声音,仿佛看到了那个人一样。
怎么可能呢,他们分明是两个人啊,不过就是一起合作过而已,怎么就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跟他一样充满爱意的眼神?一定是被昕姐误导了。白茜兰紧闭双眼,懊恼地晃了晃脑袋:一定是因为撞到他怀里,因为突然因为尴尬因为那太过浓郁的花香——所以才会产生幻觉!对的,是幻觉,是心慌,决不是心动!
仿佛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白茜兰睁开眼抿嘴一笑,都怪昕姐,干嘛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呢,我怎么可能会对柳易枫有那种感觉?何况他来自韩国——
白茜兰的笑容凝结在了唇边。
是的,他来自韩国,他的第一部剧还是跟那个人合作的,他们在剧中是叔叔和侄子,而现实里他们其实只相差五岁。
这世界是那么小,去年我和那个人在剧中终成眷属,不曾想现在又和他的剧中侄子成为一家人。这世界又是那么大,两个国家相隔并不远,他常来BJ我也常去首尔,却再也没有碰到过,一如曾经合作的剧集到现在也没有放映的迹象,连唯一可以见面的机会上苍都不肯给予。
我们如同飞鸟出现在对方的天空,却最终没留下任何的痕迹,唯剩那些已开始泛黄的记忆。
白茜兰拍拍自己的脸,对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