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染红半边天,临近夏季的天气比较温热,树盛之街透着清爽,站在树荫下的阳天羽脸色凝重。
“给,”隔着一个口罩的王源小跑过来,递给阳天羽一杯冰淇淋,“近期新推出的,超好吃,我回国后天天来这儿吃哦,你尝尝。”
微风拂过,阳天羽迟迟未伸手,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笑眼弯弯的男孩。是她太过贪心吗?当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她也明白自己当时的想法多么不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吧,为完成爷爷的心愿继承公司就必须联姻积攒势力,同时就必须抛弃一切,在所有事情都没发生之前掐灭一切。
“王源……以后,别见面了。”久久,她才能说出一句话。
“……什么?”他讶异的看向阳天羽。
“我说,以后不要见面了,即使以后见面,也就当做不认识吧。”
“怎么了?你今天很奇怪啊,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已经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了,让它过去吧。”
擦肩而过,她隐忍住内心的不平静,这是最好的选择了,或许时间可以磨平一切。
她还有很多事需要做。
…………
次日,9:07a.m.
J-S娱乐有限公司顶楼会议室。
“……经过罗导的测验,女一最终定为阳青雅,女二为阳天羽,女三为金绘……开机时间定为……”
“剧本已经拨下来,编剧为当红小说家徐末……”
“……”
会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阳天羽一直呆坐在座位上,隐忍着心脏带来的刺痛感,却怎么也摆脱不掉。窒息感,如同潮水般向上翻滚。
“天羽,会议已经结束很久了,还坐着干什么?”
“……”
阳青雅靠近阳天羽,只见阳天羽咬紧下唇,脸色微微发白。
“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我帮你给公司请假,今天的舞排就先暂搁一下。”
阳天羽回神,呆愣的望着阳青雅,一语不发。
“切,一点小事就请假,也真是够窝囊的。”
“金绘!你注意你说的话!我们以后还是一个团队!”
“团队?阳青雅你在搞笑吧,这个团队不过是助我们登上演艺圈的垫脚石,日后自然会散……”
“你!”
“够了!”阳天羽回头,冰冷刺骨的眼神瞟向金绘,“滚……”
金绘瞪大眼,不敢相信一向不开口的阳天羽会叫她滚,会发脾气。怒气当头,金绘冷笑,“你让我滚我就滚?你当我什么人?别以为自己是队长就了不起,我可不怕你,说实话怎么了?嘴长我身上还不让人说了?”
阳天羽站起身,向金绘走来,身材高挑的阳天羽借着身高优势俯视金绘,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最后一遍,滚,别挑战我的耐心,否则后果自负。”
“你!神经病!!”说完,金绘气鼓鼓的跑开了。
“天羽……”阳青雅低喃一声。
阳天羽扶额,“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想静一静……”
现在的她只想冷静一下,昨天说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这个道理她又何尝不知?即使她明白,却也抑制不住心里的酸楚。
正值上班高峰,街道人,车川流不息,不远处拐角停放的小轿车驶出,两道的人看着指示灯行动着,当阳天羽走到一半时,止步指示灯毫无预兆的亮起,一排都未动作,唯有那辆刚拐弯的车一股脑门冲了过来,近距离间,阳天羽对上车中人的眼瞳,那是一双如鹰的眼,此刻正在死盯猎物,直奔而来。
“嘭!”
画面缓慢放帧,最后留下的只有擦地的疼痛,意识不受控制的陷入昏暗。
“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给,我的给你,还以为它有魔力让我开心呢。”
“快看快看这个是什么?”
“嘘!小声点,我是偷偷跑过来的……”
模模糊糊的片段如潮水涌现,男孩模糊的脸不断闪现,伸手想抓住却无法,最后,画面定格在男孩被人带走的画面,静置,如玻璃般破碎。
一道亮光划过,车向她驶来,一股力量将她推向一边,她重重地摔到地上,那辆车则撞上电线杆,车头一瞬间撞变形,然后车开始倒退向远处开去。
“出事了!快打110。”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
“什么110啊,有人受伤了好吗?!打120啊!”
“天哪!司机居然逃逸了,这么不负责任真是!”
“走啦,有什么好看的,车祸天天发生,没什么稀奇的。”
“哎哎,你看那个男的蛮眼熟的……”
“你连人家男朋友都不放过……她好像流血了……”
“……”
身旁议论声层出不穷,她缓缓才回神,车祸……她出车祸了?
对岸人群夹缝中,她看到一抹身影,戴着口罩,压低帽子的男人,看不清脸,但自觉告诉她就是那个男人!
她试图站起来却毫无余力,身体因撞击地面而酸麻。可恶!为什么他要如此害她?!想让她死吗?!为什么?他到底是谁?!又是为了是什么?!满脑子的问题无从解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转身离去,就这样放过他了吗?
“喂,小姑娘,你没事吧?”一个中年男人蹲在她身前问道,她只是呆呆看着这个男人,什么也没说。
“这边这个好像有点严重,一直在流血,必须马上止血啊,不然等会儿救护车来了都救不了。”
这时阳天羽回头,入眼的是修长身材的男人躺在地上,头发丝被血沾染,脸被黑色口罩遮掩。
不知为何这个人会让她浮想起记忆中的小男孩,会是吗?明明连那个孩子的脸都没看清,真的会是他吗?
急迫想知道答案以至于她忘记这是个车祸现场。
救护车赶到,阳天羽和这个男子被送上车,当医生取下男子的口罩时,她开始视线涣散,眼前的事物开始晃动,然后……什么也看不到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入目的是纯白的天花板,而她正躺在床上,是梦吗?
可病房里的消毒水气息又在时刻提醒着她,这不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