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住手!”
“放肆!”
“……”
宣政殿中顿时变得热闹非凡,原来黄建豪从李琴清手中接过一个锦盒,含笑离座起身,自顾自的来到李儒卿身前,双手撑案,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探头探脑打量着眼前的李儒卿。
刚开始,李儒卿还无所谓,对着传闻中调皮捣蛋的外甥,还能面带微笑,可随后的一番举动,让他大为光火。
只见黄建豪打量许久后,突然起身,右手前伸一把拽住李儒卿的山羊胡。
李儒卿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下巴传来轻微的疼痛感,正想发怒,黄建豪已经放开手,用嘴吹飞手中的几根胡须。
坐在李儒卿身旁左侧的皇后姜婉婕凤眉紧皱,正要出言呵斥,可李儒卿斜眼制止,才不敢出声。
黄建豪并没有离去,而是走到李儒卿右侧,用左手搭在李儒卿左肩上,就是这个举动,才引得众人大声呵斥。
黄建豪并不理会,而是俯在李儒卿耳旁细细耳语,在他身后还有一人,就侍立在黄建豪身后,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
黄建豪见那人虽身着內侍装饰,可那双清澈的双眼,高高隆起的太阳穴,精壮的身形,修长的手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个内家高手。
虽那人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可黄建豪还是感觉到身后袭来一股冷意。
“这…不可能!小豪你说得是真的?”李儒卿不可思议的叫喊道;
黄建豪坚定的点着头,伸手入怀,只是一直摸索着,那內侍见状,右手掌慢慢弯曲成爪状,突然从黄建豪身后袭来。
李儒卿瞥见大怒,右手平举制止他的攻击,那人右手停在黄建豪的后劲部只有几厘米处。
“何陸,你敢伤小豪试试!”李琴清拍案而起,面带威容,质问那人。
“下臣怎会伤害世子,只不过世子年幼不识礼数,下臣不过是想提醒一二罢了,还请长公主殿下恕罪。”
何陸抽手而回,黄建豪顿感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身后撤走,虽然那何陸没有碰到他,可那股压力还是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李儒卿见状瞪了眼何陸,出言宽慰黄建豪几句,黄建豪等调整呼吸后,拿出怀中的一个长方形锦盒,送到李儒卿手中,又趴在李儒卿耳旁说了几句,连蹦带跳返回座位,临走时还不忘对何陸吐了吐舌头。
“皇妹,此物当真是…是故人所留?”李儒卿颤抖着盖上锦盒,疑问道;
李琴清摸了摸黄建豪的头,对着李儒卿点头,李儒卿见此,面露思念神情,闭目回忆起种种往事。
众人见李儒卿突然沈默不语,右手紧紧抓握着锦盒,众人颇为好奇,纷纷猜测锦盒之物。
“晋王常年戍卫边境,屡立战功,又礼孝兼备,功劳甚高,故而朕决意,晋升晋王为亲王,赏千金,赐金缕玉带一条,由大造作周源,负责从东城一带为晋王另选府邸,一切规格依亲王制。”
李玄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其他人也不敢相信,众人皆知李儒卿向来不喜李玄民,就连当初知晓李玄民易名从军,立下赫赫战功,也不过违心封其为县王,可如今却突然一反常态,跳过郡王而骤升为亲王,实在令众人大出所望。
李玄礼与李玄珂怒不可皆,望向李玄民的眼神,更加冰冷、仇视,不为别的,若李玄民跻身亲王之列,那就有机会与他二人相争,登上帝位。
“谢父王,儿臣定当……”李玄民出列跪俯于地,拜谢。
“且慢!老臣莫瑾恳请陛下三思,想吾大堂律法严明,怎能随意越级而封,如此这般恐满朝百官心中不服,境内百姓轻视皇权,县王晋升当依律而行,怎可随意……”一老者突然离席出列劝谏道;
“啪!”李儒卿大怒,拍案而起。
“莫瑾,朕要如何就如何,哪里轮到你来教训。”
“老臣身负谏议大夫之职,天子言行不一,自然有责劝谏……”
“那朕就罢了你的官,真是岂有此理!”
“区区官职老夫怎会留恋,只是先帝在位时,曾留下遗言,莫家世代承袭此职,无论何时,都不能随意罢免,难道陛下不记得?”
李儒卿错愕,想起莫瑾所言,的确如此,一时间他也不知如何面对,李琴清则缓缓起身,转向莫瑾。
“莫大人,似乎这手伸的也太长了,皇兄不过册封皇子,这于你何干?”
“长公主殿下,老臣不过依律而言,并非刻意针对晋王殿下,既然陛下可以不顾及世人所想,老臣也无话可说。”
李琴清点头,向李儒卿提出李玄民过往功绩,李儒卿一边想着,一边揣摩手中之物,毅然决然的下旨册封李玄民。
“臣霍典提议,恰逢晋王晋升,不如临场举行角礼如何?”
“臣陈褚附和!”
“臣附和!”
“嗯!霍卿家所言有理,大唐自建国以来就崇文善武,角礼自古有之,朕准奏。”
听到要举行角礼,大殿又重新喧闹起来,因众人心知,但凡角礼胜出者赏赐颇丰,而且还能扬名立万,不由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众人报名参赛时,宫女、內侍们忙着清理大殿中央的障碍物,抬来一堆兵器,这些兵器都是镔铁锻造,因是练习所用,所以并未开锋。
“哐!”金锣回荡,比试开始?
第一场由吴景、吴皓迎战越骑尉蔡磊,吴景、吴皓两兄弟淡然自若来到场边各自拾起一把铁剑试试手感,不过吴皓不经意间,对着前来挑选武器的蔡磊,作出不屑的举动。
蔡磊敢怒不敢言,一来忌惮李玄珂,二来吴景乃是他的顶头上司,于是他默默的绕过二人,拾起一杆长枪,随意舞出几朵枪花。
“好!这枪法精妙绝伦。”
一声喝彩从右侧客席传来,只见黄建豪一边鼓掌,一边喝彩,蔡磊感激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双手抱拳行礼。
双方挑选完兵器,来到大殿中央,蔡磊先行礼,吴景吴皓勉强还礼后,不等蔡磊起身,吴皓已经先发制人,挥剑而出。
蔡磊先是一惊,身形急退,吴皓来势汹汹,将他逼至石柱处,见他无处可逃,手中内力灌输铁剑,向蔡磊右胸刺去。
“哇!”众人传来惊呼声。
“叮”只见蔡磊右脚顶在石柱处,手中长枪前刺,枪尖分毫不差与剑尖撞在一起。
吴皓没想到对方的枪尖,能如此精准挡住他的铁剑,耳旁传来对蔡磊的赞赏声,令他抓狂。
蔡磊抓住吴皓分神的一刹那,右脚用力一蹬,右手虚握枪杆,顺势前冲,握住枪杆前部,左手冒险前冲。
“砰”正中吴皓胸口,吴皓飞身向后,摔倒在地。
蔡磊舞动长枪,将长枪抛向半空,身形临空跃起,于半空中接过枪尾,狠狠地从上而下。
原本负手而立的吴景微微皱眉,身形前冲,双膝跪地滑出,滑至吴皓身旁,铁剑上扬,挡住蔡磊奋力一击。
蔡磊几次强攻都被吴景化解,于是虚晃一枪回身持枪戒备,吴景乘机拉起吴皓,用点穴手法,止住吴皓胸口的瘀血。
“噗”吴皓猛的喷出一股血水,运气全身,蔡磊知单打独斗才有胜算,若让二人双剑合璧,恐无半点胜算。
于是,蔡磊挺枪而上,向运气疗伤的吴皓攻去,吴景嘴角上扬,挥剑挡在吴皓身前。
蔡磊越打越吃力,他没算到吴景的剑法能挡住他的攻击,为了不让吴皓恢复元气,蔡磊只能咬牙坚持。
“当当当……”金铁交击声中,蔡磊渐渐露出疲态,不过吴景也好不到哪去。
就在二人陷入焦灼时,吴皓拾起地上的铁剑,从吴景身后冲出,两兄弟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令蔡磊无暇脱身。
“啊!”吴皓加入战局不过十招,蔡磊惨叫一声,长枪坠地,捂住渗血的右臂。
胜负已分,吴景持剑而立,可吴皓却并不准备停手,挥剑攻向丧失战斗能力的蔡磊,一心想毁掉他的右手。
“嗖!”
“当!”就在吴皓铁剑刺穿蔡磊右手时,李玄民用手中铁筷为武器,击偏吴皓的铁剑。
吴皓感到剑身传来一股劲力,右手不由自主向外张开,铁剑并未刺中蔡磊,而是刺在地上。
吴皓瞧见蔡磊右臂就在剑旁,心中发狠,调转剑锋,用力平移,作势要卸去他的右手。
“嗖!”又一枝铁筷袭来。
“当!”铁筷击剑,吴皓感觉剑身传来一股无形力量,震的他虎口崩裂,铁剑抓握不住,脱手而出掉落在地。
“宫廷角礼点到即止,既然胜负已分,难道你还想血溅宫廷不成?”
“我…”
吴景制止住吴皓,向李玄民拱手行礼道:“舍弟鲁莽,还望晋王殿下息怒。”
李玄民令身后內侍将蔡磊扶起,送回府中养伤,蔡磊忍住伤痛,向李玄民抱拳行礼。
李玄民突然为之,虽然博得一阵赞赏,也被他人所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