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雷似有所悟,喃喃道:“所以您说,神魂之眼不是自己在这里的,而是我冥想出来的。”
风无意道:“没错。”
陈子雷又道:“所以,您也在我心里,或者说,您就是我,我就是您,我是风无意,风无意也是陈子雷。”
“狗屁!”
风无意忽然咆哮道:“老子风无意什么时候是你这么个狗屁不懂的家伙了。老子现在是尊贵的盘龙石,你小子就是个盘子。”
陈子雷却并没有因为风无意的咆哮而有所波动,依旧喃喃自语般说道:“这里是心域,心域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一切都是虚幻,一切都是我心……我心安处便是自在,我心便是我,我思故我在,我在固一切存在……”
风无意原本骂骂咧咧的声音顿时消失,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陈子雷此刻进入了顿悟。在风无意的感知中,此刻陈子雷的神魂越来越强,而陈子雷幻化出来的那个石盘子也缓慢地转动起来,其上一道淡紫色的雷弧忽隐忽现。
在见到紫雷的瞬间,风无意震惊了,心道:“奶奶的,这是什么妖孽!神魂紫雷!这是要逆天啊!”
然而,更让他震惊的事情还在后头。
就在风无意还在为着陈子雷的神魂紫雷震撼不已的时候,随着陈子雷神魂幻化的石盘转动,虚空中渐渐显现出一个黝黑的漩涡,漩涡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暗洞眼,随着石盘越转越快,那漩涡也是越来越大,不久便形成了比石盘还要大了两圈的一个大型虚幻漩涡。
这个时候,风无意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在他清醒的那一刻,心中充满了狂喜,暗想:“这小子神魂之强,老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想来一定与这石盘法宝有关。这小子定然也是因为这石盘法宝才会在没有成为修道者的时候就拥有心域,还冥想出了神魂之眼的。没想到此时顿悟,竟然又幻化出须弥空间之门来。啧啧,了不起,这小子前途无量啊!”
风无意心中感叹着,陈子雷也渐渐清醒过来。
陈子雷因为风无意的一番说辞,陷入了顿悟,在顿悟中不知不觉竟幻化出了须弥空间之门,这一切,他自己懵懵懂懂,一片茫然,但风无意看得明白。
这时候陈子雷清醒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前方虚空之中的漩涡,问道:“咦?这是什么?”
风无意道:“嘿嘿,陈子雷,不错嘛。你小子不仅仅一开始就通过冥想创造了这个心域的神魂之眼,现在又幻化出来了须弥空间之门。当真了不起。”
陈子雷莫名其妙,自言自语道:“须弥空间之门?”
风无意道:“看来不说清楚你小子是不会回魂的,老子就辛苦一点和你说道说道。须弥空间是每个人体内的一个异空间。这是一个真正的空间,但与外界空间又有所不同。它是外部空间的一个投影。
这么和你说吧,大千世界就是宇宙空间,是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而人体其实也是一个世界,是一个小宇宙。或者说宇宙其实就是宏观上的大规则,而人体是微观上的小规则。人体是宇宙的一个缩影。
因此,外部空间中的东西可以等比例按照天人相应的规则投射到人体之中。外部空间中存在的东西在宇宙中占了多少比例,进到人体小宇宙之中后所占的比例就是多少。
例如说一座山,在我们看起来很大,但在整个宇宙中,其实连尘埃都算不上,若是按照等比例投射到人体小宇宙中,也就是如麦芒芥子,秋毫之末。佛家说纳须弥山于芥子之中,其实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就将人体之中开辟出来的这个空间叫做须弥空间。”
陈子雷道:“呃——是不是应该叫做芥子空间?”
风无意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扫了陈子雷一眼道:“须弥表示巨大,芥子表示渺小,当然是巨大更加霸气一些。引气入体,感应天道,天人感应方能有机会开辟须弥空间,你以为是人人都可以开辟出来这个空间的吗?如此艰难得来的空间,怎么能叫做芥子空间这么猥琐小气的名字呢?当然应该叫做须弥空间才对。”
陈子雷明显感觉风无意此言有些强词夺理,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就是一个名字而已,所以也就不与他争辩。反而迎合着说道:“您说的对,那么眼前这个东西就是通往须弥空间的大门吗?”
风无意道:“没错,这漩涡就是一个须弥空间之门。”
“它通往哪个须弥空间的?”陈子雷问道。
“当然是通往你体内的须弥空间的。”风无意道。
陈子雷一愣,随即想起这个身体并不是自己的。于是悻悻地说道:“其实……其实,我不是真的我,这个心域说不定也不是我的?”
风无意奇道:“什么你不是你?这怎么可能,这不是你的身体吗?”
陈子雷有些尴尬地说道:“真不好意思,我其实也是来做客的。”
风无意顿时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大叫道:“******,原来你小子也是游魂啊!这么说来,这心域并不是你的心域?”
陈子雷道:“大概……也许……可能……说不定吧。”
风无意骂道:“妈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大概也许可能说不定!这么说起来,你小子并不是陈子雷?那么你是谁?”
陈子雷连忙说道:“不不不,风先生不要误会,小弟我的确是陈子雷,如假包换。不过,这个身体的主人却并不是我,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名叫梵川的小男孩。”
风无意震惊道:“你怎么知道?”
“呃,我听别人说的。”陈子雷答道。
风无意又问道:“奇怪,你听谁说的?难道这个心域之中还有更多人?”
陈子雷道:“那倒不是,我是上次醒来的时候,听那个梵川的侍女说的,他还有一个漂亮的妈妈。”
风无意忽然靠近陈子雷,幻化出一只手,一把将陈子雷的脖子拧住,说道:“你说什么?你说你上次醒过来的时候见到了这个身体的侍女?在哪里?究竟什么一个情况?”
陈子雷感觉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满脸憋得通红,艰难地说道:“您快松手,我快憋死了。”
风无意骂道:“憋死你个卵蛋,你丫的根本就不用呼吸,怎么憋死?被说不用呼吸,就是你这个头这个脖颈都是不存在的,老子能掐着什么?”
陈子雷被风无意这么一骂,顿时醒悟,仔细感觉了一下,才发现,原来自己果然是不用呼吸的。
于是笑了笑,道:“风先生果然见识过人,没想到这里当真是不用呼吸的。不过,您这么掐着我,其实也不是很雅观的,不如先放开来,我慢慢和您说。”
风无意道:“还不快说,要不快说你上次醒来究竟见到什么,老子有一百种办法让你魂飞魄散。”
话虽这么说,幻化的手却也松了。
陈子雷感觉这是一个关键信息,连忙将自己在靖州醒来后所遇到的事情简单扼要的说了。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再回到这里来的?”风无意的声音中明显有些急切。
陈子雷说道:“我本来想要多了解一些事情的,但我实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了。请问,这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问题,好得很呀,很好很好,太好了。”风无意此刻语无伦次,显然是这个消息对他刺激很大所致。
陈子雷不明白这中间有什么玄机,不敢插嘴,只是静静地等着。
风无意则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子被静空老秃驴他们逼得自爆金身,本来应该死翘翘了的。却因为盘龙石,神魂穿越到了这个小梵川身上。你小子前世应该也是因为某种原因死了,这才因为这个恶心的盘子而穿越到了这心域之中的。看来,这心域应该就是那个叫梵川的小孩的心域,这心域之中至少有我们三个存在。只是,又一桩事情老子想不明白。”
陈子雷问道:“什么事情?”
风无意道:“既然这不是你的心域,你小子是怎么通过神魂之眼苏醒的?除非这个神魂之眼的确是你冥想出来的。而你竟然能够在别人的心域中冥想出神魂之眼,反而取代了对方苏醒的机会,你这是夺舍啊!”
陈子雷听了,心中很是委屈,这毕竟不是他有意为之。事实上知道此刻,他还是浑浑噩噩不知所以的。但又觉得无论是否自己故意,最终结果好像的确是自己夺舍了梵川的身体。陈子雷心中烦闷,一时有些无语。
风无意这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有说话,陈子雷过了一会儿,说道:“大不了,等见到那个梵川的时候,我将这个神魂之眼还给他就是了。”
风无意轻哼一声道:“你说的倒是轻巧,这神魂之眼是你想出来的,自然只有你能够通过。原本如果这个神魂之眼是梵川那个孩子本来就有的,我们三个无论谁都可以随时出去,在现实世界中清醒过来。只是,如果有一个人通过神魂之眼在现实中清醒了,留在心域之中的神魂就会被永久禁锢在这里面。除非外面的神魂受损昏迷或者死去,否则被禁锢其中的神魂永远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