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进来对他说:“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么多我也吃不完,我去把他们叫来,你不介意吧?”程顾简直都要被自己蠢哭了,叫你手欠买这么多,但他还是撑着笑脸:“好啊。”我随手把门带上,出去叫人了。
天蓝的猫瞳好奇的环顾四周,这就是她住的地方吗?他只是瞅瞅,不敢动她的东西,等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又规规矩矩的坐好。四个人,一个不少的坐齐了。气氛简直不能再尴尬了。我才猛然想起来,干嘛把他们都叫道自己的房间,直接让程顾下去,还能宽宽敞敞的吃个饭,现在可好,一堆人挤在小屋子里,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
我们要走的时候,环绕四周,刚才程顾就不见了,现在都没见他人影,自己回去啦?我也没功夫管他。阙琅对我说:“季雨还没到,不过我估计也快了。”听他的意思,天气转变的很快,得多做准备。我把手在额头上搭一个凉棚,太阳明晃晃的,土地干的裂纹,我也口干舌燥。
这样得天气马上就变成寒冬?
我慢慢的行走,用手扇着无谓的干风,想着昨晚的事。昨晚我尝试修炼罪生诀,但是完全没用,不知道是我修炼的方法不对还是什么,想到这,我沉重的叹一口气。如果不能尽快修炼罪生诀,我就不能获得阿艮的能力,不能获得阿艮的能力就辜负了阿艮受的苦,那我同时也吸收不了别的王能力,意思就是,我不管做什么都是没用的!我还是回不了家!唉……
突然平地刮起一阵风沙,这片地界半沙漠化,不算贫瘠但也够荒凉,突如其来的沙迷进我的眼睛,我正揉着眼泪的时候,透过泪眼看见了一个人影快速的跑过来,是程顾。他来干什么?程顾跑到我身边,冒着风沙大声喊:“我跟你们顺路!”
顺路?好巧。
然后我就看到他狂咳嗽起来,我捂着嘴看他的狼狈样笑起来,转身走了。程顾拉住我的袖子,我回头一看,乐了。又是当神棍骗我时拉住我袖子的无赖行径,我继续走,你爱拖着就拖着吧。熟悉的场景,上次他拉我袖子,我不情愿的回来想摆脱他的纠缠,这次,他拽我袖子,我拉着他走。短短时间,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小媳妇拉着我的袖子,遮住脸低头快步跟着。蛰璃孚过在前面大声喊:“你还是个男人么?!”接着响起他剧烈的咳嗽声。程顾小声的快速说:“活该。”我笑起来,凑近了才闻到他身上淡淡清新水汽的味道,在漫天尘沙中,难得的一抹清新。
风沙不再怒号袭击旅人的时候,天已经悄无声息的暗下来。
天边彩霞似火,飞鸟异兽滑翔。橘黄纱带缠在太阳腰际做最后的挽留,云彩锦簇,暗蓝的色彩。
“季雨要来了,找地方躲避。”阙琅说。
怎么可能?这么快?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我都相信他不会妄加下结论。
我拢起凌乱的长发,抬眸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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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仄狭小的草棚阴暗潮湿的气味从地上墙上的苔藓透露出来,肮脏的墙上乱写乱画划痕处处可见,窸窸窣窣的虫子在墙缝间往外窥望,黑乎乎的屋子颇有几分鬼屋的感觉。
就是在这样一间环境不太好的房子里,我们围在一堆烤火。
外面雨倾盆,里面人气寒。雨下得很大,形象一点,就是快要把草棚压倒,处处漏水的大。轰隆隆的声音不像在下雨,倒像是在打雷。想到打雷,我心里升起好奇,小说里写啊,妖怪都是要经历雷劫的,九死一生啊……我兴奋起来,不知道他们经历了几回雷劫。我去问阙琅,阙琅不理我。去问绷带男吧,他睡了。蛰璃孚过干脆把身体转过去,以背相对。啊……我实在无聊的够呛,去逗程顾玩去了。莹心可怜的向我招手,你怎么不问问我呢~~我早已转过身去。
程顾看着外面的雨,雨以巨锤之势砸在地上,声势浩大,天地间雨幕重重,万张深重,天地灰蒙看不到尽头。我走过去刚想出声,看到他静穆的侧脸我又及时收声。
天地浩大,我现在只想静静地品听这一份难得的寂静,难得的自然声响。不知道回去了,还能不能看见这场大雨?还能不能看见这里的妖怪?
寒气入体,潮湿的感觉让我有些不舒服。一件衣服披在我肩上,侧目看过去,是程顾。他的衣服有着跟他一样的味道,海的味道,清新的味道。
他的脸线条柔和,深邃的猫瞳闪烁微光,浅红的唇轻微弯起。
我怕他冷,从储物戒指里递给他一件衣服。我们俩并肩站着,直到我不再站下去,回到火堆边烤火。
人真是很奇妙的动物,忽而高兴,忽而伤心,情绪不定而变。就像我,心情更是变幻莫测,可是难得有一次冷静下来,安安心心的不去想很多很多怎样怎样,其实这些都可以用一个省略号简简单单的概括,我把自己的心沉淀下来,倾听雨声,拨弄火焰。
我对程顾亲近是因为他傻,傻到说什么都信,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可以放下戒备,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朋友。
临近夜幕,我在铺好的毯子上躺下,暗暗运功,冷得直哆嗦。不知道阿艮怎么样了,在族里过得很好吧?
夜里。
我吐出一口气睁眼,哈气在夜里寸寸成霜,很冷了。
一道暗蓝色的身影静静矗立在雨幕前,然后走进了雨中,瞬间被淹没。我心一惊,他怎么出去了!我急急得爬起来站在草棚檐下张望,哪儿去了?!他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我想去摇醒阙琅,又担心他不会因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而去寻找,思来想去,我咬牙跨进了雨中,瞬间被冲击力巨大的雨水打的肩膀一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