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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城南旧事

最早见到这个名字,是在画报上。那时我家盖好了西房,爸买回来一些画报贴墙,我看着花花绿绿,不对,不能说是花花绿绿的,那上面看上去很是忧伤,特别是那女孩的眼睛。当时我想,这个小孩子的故事一定很好听。后来,我看到了这个电影,在电视上看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乡下和城里太不一样了,我特别羡慕那些我们村里嫁到城里去的姑娘,他们都进城了,我觉的嫁的好,就是嫁到很远的地方,我们离城远,我知道城里是说恩县,我们一说恩县就说城里,当时我还以为恩县也叫城里呢,直到有个叔叔来找爸,问去哪里了,我说去城里了,他又问,去夏金城里了还是去恩县的城里了,我木木的回答,就说去城里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当时我以为我说错了什么,不敢说了,其实要是去夏金不说去城里的,直接说去夏金。扯远了!再后来我看到了《城南旧事》的书,很薄的一本书。我看的很仔细,一同看的还有《呼兰河传》《小猪西里呼噜》等等,等到我的儿子被要求看这本书的时候,我觉得他们是不会再有我那种渴望英子的城里的生活那种感情了吧。

而我们搬进了新房子,爸和娘又回到老屋住,新屋盖好他们先去那里住了,房子还是紧张。后来老屋越发的破败了,爸和娘搬回来住了,弟弟自己却要住老屋。他说省心。我也这么认为,我自己在新房最西边的屋里!对于破败的老屋,我还是经常的找个借口去看看,看红红的石榴花,看枣子变红了没有,看石榴裂口了没有。走进那个院子就会想到自己为了看电视很晚才去地里干活,还要编个理由给自己解脱。走进这个院子,小时候的事情就会不自觉地浮现在眼前,爸和娘吵架,爷爷进来吼一句:都别过了,一下把饭桌掀翻在地。二奶奶颠着小脚颤巍巍的过来,,这个院子里还有个老太太给我讲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就是我记得的唯一一次奶奶在我们家住着,晚上他们都去看电影了,我和奶奶在院子里乘凉,她给我讲故事,其实我一点也不爱听,她本身的故事比这个对我的吸引力大多了。这些是在以后的日子里越来越堆积在我的心里。尽管没人住了,但屋里的破烂东西都没有往新房那边搬呢。偶尔也会再回来翻些东西,我就又有一次回到老屋的机会。

有一次二表弟来了,我记挂着在老屋里有私藏的好东西,就悄悄的带着他回老屋。原来我家小小的后院里自己长了棵枣树,虽然不见阳光,但是几年过去了还是结了枣子。只是那枣子不太好吃,而且熟的特别晚。这可是我自己知道的,家里的其他人没有人注意过,我觉得。于是我看着枣子落在地上几年以后,就留意它们了。今年打完院里的枣,摘了几个石榴以后,他们就不在来了。枣子越长越少那些石榴也是越结越少,院子里越发的破败。房子只要不住人了,哪怕是新房子,也会很快就衰败的不成样子,况且这老屋呢!前几天我自己过来,把往年醉枣的瓷罐子和一个大罐头瓶洗干净了,把后院的枣子捡着红了一半的醉上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几天看时居然坏了一些,瓷罐里没几个好的了!罐头瓶里的倒是好好的。我自己很郁闷,也没倒掉坏了的,只想着等树上的都红了,在醉上一罐头瓶,留着过年吃,这些都先吃掉算了!正好老二来了,就一块吃呗!我吃了几个问老二好吃吧?他说好吃。我指着罐头瓶对他说“”只吃这里边的啊”,然后又指着瓷罐说“”不要吃这里边的啊”就去后院看我的枣了。等我回来,我乐了,老二咧着个嘴,欲说又止的样子!我就说”你吃这里的了”他嗯嗯了两声,我故意说好吃吧?他说不好吃!那时候老二就跟现在老二似的吧,小孩子好奇心强,这里吃的好东西,酸酸甜甜的,不让他吃的那个一定也是很好吃的,一般的都会认为是好东西吧!现在过年时冬枣大大的有,只有讲究的老太太特意的再去醉枣,不过集上还是有卖的。

现在我闭上眼睛还能清楚的看到斑驳着绿油漆门窗,只是用一根铁链挂在门鼻上的东耳屋门,那次是为了什么爸揍弟弟,然后把他拖到里面去了,他在里面号哭然后是爷爷气的打哆嗦,一家人哭哭啼啼的,最后是大姐去把他放出的.在以后他再也没挨过揍!我还看到又一次爷爷生气,是跟姑姑!有了老二,第二年接着又有了老三,老大跟老二也不过差了两岁!命运就是这样,该来的就来。这个老三是意外的收获,那时候计划生育已经挺紧张的了,有了老二就让姑姑去结扎。姑父疼惜姑姑,他去的,结果又有了老三。生下来终究是罚款的,罚款一千一。八一年那可不是个小数,我们叫老三千一叫了好长时间,是大人逗他罚了多少,他就说千一。叫千一叫的终于出事了!老三快三周岁时姑姑有个不错的没有孩子,看到姑姑仨就说要老三。姑姑说不出别的就答应了,回头跟爷爷一说老头子不干了,俺就缺人哪有给别人孩子的!要是孩子给了别人就跟你断道!爸倒是没这么决绝,说你要是把这个孩子送出去呢,俺要,俺能养活!

大概那时候确实穷的没什么,往前说要是一家有三个儿子,吃喝拉撒还好点,到了盖房子娶媳妇能把大人愁死。姑姑的婆家,就是二叔的丈人家!姑姑跟姑父是同学,姑父又当兵的,这门亲事一说就成了。然后有人把他妹妹往俺家说,二叔也当兵的,人样子比姑父还好呢,也一说就成了。有多事的说这跟叔伯换亲似的,娘就骂他们!大爷就换亲,也难怪人家这么说。不过姑父的姑姑就在俺村里做媳妇,就是春榜的儿媳妇,他们家也生了三小子,确实愁人的很!那时候老三已经被那女的带回家住了几天了,姑姑才跟爷爷说,看到这架势,俩人傻了,怎么把孩子要回来啊?娘说你说给老三过生日,去接孩子!他两口子颠颠的去了把孩子接回来了。生日那天,大娘婶子姑姑都去了,一听这个事都嘀咕说不行。那女的给孩子买的衣服扔在炕上也没穿,要是别人买的兴许就显摆着穿上了!其实人家一看这架势也知趣的不提把孩子带走了,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现在老三的儿子都上学了,老二的儿子两个多月了,老大两个儿子,缺闺女缺的红眼了!她那个不错的自己也生了孩子的,幸亏没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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