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通上电了,尽管那时候经常的停电,毕竟是有了电灯。相比那些屋檐下的小喇叭,我更喜欢明晃晃的电灯。只是那时候来电特别晚,要到晚上十点,而我们家,往往还没有睡觉。记得有次我娘无比自豪的说过:俺就没有十一点以前睡过觉!我深切的悲哀啊,想我还是要上学的,我的姐姐们也上学,爸并没有因为是女孩就不让我们上学,可是他却没能给我们一个好的环境。
我家最早就这么三间住人的房子,直到我们盖起西房,又在新宅子上盖了房子。这三间房子是爷爷年轻时盖的,那时候就常有人玩,加上娘在家里,自然就又多了些随意。这个小屋子一个大炕占了一半,里面放张八仙桌,一边放圈椅,另一边人就得坐炕上,外边再坐上两个或者挤上三个,好在八仙桌没底,腿可以伸进去。这是干嘛呢?顶牛,我们家就是牛市。特别是过年过了初五六,几乎没有清净的时候。别看爷爷好玩,却没有一副像样的牛子,自己弄的一桶眼很小,丑的不得了。直到后来(就是现在还用着)有了一桶,白色的塑料像是象牙一样,抓在手里像是随时都要滑下去,眼红的自然黑的端庄,样式,颜色,大小没得说,是爸去乡里,看到人家抓赌没收来的,他给拿回来了。这桶牛子可给长脸了,我们村再也找不出第二,老眼昏花的几个老头看着都直叫好。前几年侄子小时拿着玩给丢了一个,我娘撅着腚把屋里大扫除,院子翻了个遍,找了好几天终于找回来了。有了这教训,给老二立下规矩:只准在屋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