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国师府。
这日,秋阳高照,暖意洋洋。
依格拿封密函呈上:“师父,秃鹰有函!”致坚展开,通过油灯一熏,上曰:南拳北腿怀疑白衣侠客乃失踪的吴天启,已派密探前往京城!
致坚狞笑起来:“依格。让刑部张贴十日后处斩白衣侠客的榜文。”
“白衣侠客?”依格疑道:“师父,吴天启不是死在你的‘天崩地裂’下吗?”
“休得多问!去完刑部后让千面郎君过来一趟!”
依格领命而去。午后,千面郎君拜见致坚。听了致坚之计连连称妙:“国师真乃高人,用假的白衣侠客引出南拳北腿和铁笛侠客,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妙!实在是妙!”
一位年约二十五六,骑匹棕马的女真青年进城。青年马后帮着狐皮、貂皮。青年策马来到裁缝店,找位技术精湛的裁缝师傅就衣服的款式、做工、价钱详谈一番。又去药店询问人参的价格,然后又去马市、古玩店、首饰店转一圈。找家客栈落脚。晚上又去勾栏瓦肆买了一副胡须。
女真青年回到客栈已是戌时末。让小二打了满满一桶热水洗了个热水澡。已经两个月没有洗澡了。女真青年剔去丛生的胡茬,显出一张如斧雕刀刻的丰神俊朗面容。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吴天启。吴天启泡在热水里,依在澡桶边缘,闭目养神......
无情风雪吞噬着吴天启。
过来两位身穿狐皮背心的女真人。男的名叫达瓦,今年二十有二。长得虎背熊腰。女的叫金南珠,双十年华,长得颇有几分姿色,有着北方少女的豪爽。
金南珠看到不远处雪地上躺着一人,小跑几步上前,一试鼻息,还有气息,道:“达瓦,他还没死!”说着拂去吴天启面部积雪,露出一张五官精致的俊颜。
吴天启感动一指温暖划过面部,微微睁开眼,虚弱道:“救我!救救我!”金南珠回首看向达瓦:“达瓦,救救他!”
达瓦一捏吴天启脉门,见吴天启面色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而嘴角胸前有一大滩血迹。透过身上覆盖的薄雪,若隐若现如红梅绽放。淡然道:“南珠,他五脏皆伤,没得救了!再说,我爹和金大叔讨厌陌生人,不会同意我们救他的!走吧!”说着生拖硬拽着金南珠离去。
风雪越来越大。很快就吞没了吴天启。
吴天启求生的眼神和几不可闻的话语时时刻刻浮现在金南珠脑海中。金南珠心有不忍,偷偷取下一只耳坠,声言掉了。让达瓦沿路寻找。支开达瓦。
金南珠偷偷将吴天启带回部落山上的一间平日打猎落脚的小木屋。又回去拿许多长白山人参炖汤给吴天启喝。
也是吴天启命不该绝,住进小木屋的第一晚,就遇到位采药大夫,采药大夫被风雪所阻,住进小木屋,见桌上摆着只烤野山鸡,小木屋烈火熊熊,里面睡着一位气若游丝的青年。大夫看看吴天启摇摇头:“是谁把如此重伤奄奄一息的病人独自放在这荒山野岭?太不负责任了!”
大夫饥肠辘辘,将野山鸡放在火中烤热,大吃了起来!吃完看吴天启还没有断气道:“你小子命不该绝,看在你野山鸡的份上,看在住在你家的份上,我姑且就救你一救!”
第二天一早,金南珠上山探视吴天启碰上大夫,金南珠便求大夫救吴天启一命。大夫感念一个女真姑娘尚且仗义出手救一个素不相识的汉人,留在山上五日,保住吴天启一命。
吴天启一直昏迷二十来天才醒过来。在金南珠大量长白山野山参的滋补下兼以练功疗伤,半个月就恢复了健康。
这日,金南珠上山,见小木屋空空如也,大声喊道:“汉人!汉人!”无人应答。出门见四周光秃秃的山野,泄气道:“汉人真是没良心!伤好后就跑了!”
“谁跑了?”吴天启跃身过来,手里提着两只活山鸡。
“你去打猎了?你们汉人真怪,打猎也不用弓箭!”
两人进门,天启忙碌一番,两只山鸡烤好。金南珠咬了一口,满嘴留香:“好香好脆又好嫩呦!汉人,你厨艺真棒!”
“我不叫汉人,在下吴峰!”
“无风?这名有趣!我叫金南珠!”金南珠顿顿道:“无风,我花了大量千年人参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就是我的,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奴隶。你得一辈子为我打猎做饭!”
“啊?”吴天启迟疑道:“姑娘,还有第二条路选吗?”
“怎么啦?你不愿意?”金南珠微愠。
“不是不愿意!姑娘,阿峰是个有家有室之人,怎么可能一辈子给姑娘做奴隶?”
“那好吧!按我们女真的规矩你得赎身,要么你拿百匹马、百头羊、百匹丝绸.......”
“停!姑娘,你直说折现多少银子得了。”吴天启皱眉道。
“一千两!你有吗?”金南珠斜睨吴天启,问。
吴天启摇摇头:“没有!不过,我会赚一千两银子给你!”
金南珠听了开心道:“在你没有赎身之前,你还是我的奴隶,每日给我做饭打猎!对了,你千万别下山,也别碰上我们女真族人,不然,他们会杀了你!他们不喜欢陌生人!”
自此吴天启跟随着金南珠打猎采药。达瓦发现了吴天启的存在,几次暗杀未果。其父齐诺和金南珠的叔叔金大叔得知吴天启存在,直接到小木屋会见吴天启。
吴天启陪金南珠狩猎完回到小木屋,金大叔早已弯弓搭箭,三箭对准吴天启。齐诺对吴天启盘问一番,吴天启据实回答。齐诺听了取出一袋银子交给吴天启,让吴天启马上离开金南珠,回归故乡。
吴天启摇摇头道:“吴某自幼受庭训,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吴某家在南宋,离此千里迢迢。此一去,怕是再也不会涉足塞外!吴某答应金南珠姑娘赠银千两以报恩,男子汉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无功不受禄!吴某更不敢让两位大叔破费!”
“我看你小子是别有居心!”金大叔眼眯成缝,搭弓引箭。
“且慢,金大叔!”吴天启急喝道:“金姑娘与吴某有救命之恩,吴某愿为金姑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绝不敢有异心!我会尽快赚到一千两。然后离开女真!”
“汉人最会花言巧语!”金大叔欲引射,金南珠闯进来。
此后,吴天启搬到女真部落居住,密切受到女真人的监视。每天吴天启、金南珠、达瓦都上山打猎。这日上山猎得一只白额大虎和黑熊。若非吴天启,达瓦和金南珠不死亦会重伤。三人平安归来。女真人才对吴天启刮目相看。
晚上全部落人举行篝火烤肉舞会,金南珠也拉吴天启参加。吴天启此时才深感女真人淳朴、善良、无私、友爱。
第二天吴天启随女真人去赶集。
集会热闹非凡,有汉人、蒙古人、女真人、党项人甚至色目人。大家拿着兽皮、人参、黄金、珍珠、马、牛、猎物与汉人交还铁器、丝绸、茶叶、谷物等。吴天启饶有兴趣的上前询问价格,看货色。
转一圈回来,吴天启找到齐诺借一百两,说是十天后双倍奉还!齐诺吃惊道:“你小子借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大叔不是希望吴峰早日离开女真吗?只要大叔借我一百两,十日后,奉上赎银,吴某自当离开!我这有根石箫,怎么得也值千两,先寄放在大叔这儿,他日自当来赎!”吴天启奉上神箫。
齐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管玉箫价值不菲。将信将疑将卖马的钱给了吴峰。
吴天启称谢接过,见一位波斯人欲花五十两银子买下达瓦的三张貂皮、和两张狐皮:“达瓦!不能卖,我出一百两!”波斯人责怪吴天启捣乱挥拳教训吴天启。
吴天启一把扣住波斯人脉门,唇角微扬,带着一丝不屑道:“从来贸易讲究价高者得!若靠武力,吴某还不怕任何人!”说着少一用劲,波斯人疼得龇牙咧嘴却不能动弹分毫,知道吴天启得罪不起,悻悻离去。吴天启道:“兄弟,钱先佘着。他日双倍奉还!”
吴天启又挑了几只成色好的野山参,花了三十两买下。又花了五十两买下两张毛色纯正的紫黑貂皮,再扯些绸缎。
对于吴天启的行径,达瓦和金南珠很是不解。吴天启将人参、绸缎交给金南珠神秘一笑:“他日你们自会知晓!明日黄昏,吴某自会回家!”说着跨马赶往大都。
第二天,吴天启睡到午时初才醒,粘上胡须,穿上女真服饰,做女真打扮出门。到家豪华酒楼要了两个小菜。在这儿用餐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巨商富贾。席间,吴天启听到两个消息,一是七日后乃忽必烈皇后五十岁寿辰,二是十日后处斩白衣侠客。吴天启通过大都城门口时看到处斩白衣侠客的榜文,只道是官场规则,未曾在意,跨马返回女真!
第二天,吴天启随达瓦、金南珠上山狩猎,寻到一块红白相间的天然怪石,吴天启如获至宝,自此天天拿着刻刀在怪石上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