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暖而滑,花香而浓。
躺在这撒满玫瑰花瓣的浴桶中,轻雪,整个人如蒙一场大病一般,全身散了架地靠在桶边。
赫连霸天并没有留她过夜,据说,他从来不会让那个女人在他的床上过夜,就连他的妃子也是一样,侍寝完后,都是要被送回所住的宫中的。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给她喘息的空间,同赫连霸天在一起,她只觉得累!那个男人,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只是紧紧地掠夺着,并不顾及她是初临之夜。
半分怜惜也没有。
不过幸好,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任何人怜惜她,她只要自己怜惜自己就够了!
心中,一片混乱。
转首望着侍候着自己过来的两个宫女,她轻轻地道:“你们到外面等我吧!我不习惯别人看着洗浴,我洗好了会唤你们进来的。”
“可是、、、”宫女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侍候主子是她们的天职啊!而轻雪蒙了圣恩,虽未封号,却已经是皇上的人了!
“没事的,我真是不习惯让人看着洗浴,你们就在外屋里等我好了。”轻雪软软一笑地道。
她们两人互望了一眼,终于点头出去了。
轻雪,终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全身酸疼无比,忆起刚刚那一场欢爱,她的眸中,出现了一抹恨意,无悔,却有恨。拿起那软巾子,狠狠地拭着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拭着,直到雪一样的肌肤被擦得红成一片!
依旧雪一样白的身躯,却已经不在清白了!
她不悔!
她不悔!
似在自己催眠着自己一般,她一遍遍地对着自己说着。
可是,真的不悔吗?
她不清楚,只是觉得一股疼,一种无边的疼,于胸口缓缓向四肢延升着、、、
她从来没有像其他花样女孩一般,幻想过自己的未来,幻想过自己的夫君是何模样,因为她没有权利去幻想。
自从娘亲死去之后,她就被逼一步步地知道,她的生存,若无法凌架于人上,就只有被人凌架着。
手,轻轻地抚上背上那几条交错着的鞭痕,那是在她娘亲死后,她被那个恶毒女人鞭打出来的伤口。
那个时候,她只有四岁,可是,却正也是这一道道深深抹不去的鞭伤,让她能够活到了此时此刻,让她明白了生存的道理。
若非刚刚赫连霸天看到而说起,她都快要忘记了这几道深深的鞭痕是什么样子了,因为她从来不曾去在意过。
可是偏偏,一个狠戾的男子却在意了!
不,应该说,他在意的,应该是她身体有损吧!
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带着一丝丝愤,他追问她伤痕迹从何而来,那恼怒的模样,让她有一瞬间迷糊地感动,因为从娘亲死后,没有人在乎过她。
不过她没有告诉他从何而来,他的追问,也许是一时兴起的,她的说出,也许只是换来一场空白,倒不如不说,她只是模糊地道,小时候留下的,也不记得了。
赫连霸天也确实并不是十分在意,只是说了有些遗憾,而后没有再提起。
果然,她没有说是正确的,他对她,不过是一时的**罢了!
男人,从来是喜新厌旧的动物!尤其是赫连霸天这样的男人!
他说的喜欢,他说的爱,都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地消退的,正如她的那个父亲一般!
女人,若是愚蠢地自以为得到了的话,最终换来的,只不过是凄凉的下场!
她,要主宰自己,而不是被男人所主宰!
烟雾蒙蒙,她的眼中有些模糊,身体,缓缓地下沉着,任由水,漫过朱唇,而后漫过秀鼻,带来一瞬间的窒息,她才冲破了水面。
可是,眼神中,却清明了!
她不允许,任何心绪乱了自己。
她要凌架于人上,她要报仇!为可怜的娘亲报仇!
“我洗好了!”她轻轻地道,软软的声音中,却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痛楚。
就见那两名小宫女跑了进来,拿起了早早准备好的寝衣,她轻轻地站了起来,夜凉水暖,甫站起来,便有凉意袭来。
另一名宫女赶紧将准备好的大棉巾轻轻地包住了她,为她拭干身躯,而后另一名宫女便将准备好的寝衣为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