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听到那老者让自己过去的时候,云雀犹豫了一下以后便走了过去。
那老者走到了中年男子的身前,端起一碗已经凉的差不多的汤药,递给了自己,而后又从身上掏出一个黄色的玉瓶,从里面倒出两颗香气扑鼻的药丸递给了他,道:“吃下去,你昨晚受伤不轻,这是我祖传的一味愈伤的灵药,吃下去应该会好一点!”
听到这药是祖传的,云雀连忙摇头道:“前辈这么贵重的药,我怎么好意思呢?再说我身体强壮能有什么事?”
说着还不忘捶捶自己的胸口便是自己真的没事,不料却锤到了一处昨夜被重创的地方,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那老者看了笑着道:“你这小子倔强的可爱,老夫很是喜欢,你也不要逞强,我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丹药,只是加速你全身的伤口愈合,再说了昨夜还不是你小子拼命才救下我那孙女,一点丹药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
说着便直接塞到了云雀的手中,云雀此刻确实也疼的厉害,就没有再推脱,端起身边的一碗汤药,和着丹药一口便灌了下去。
只是刚吃下去,就觉得体内一阵的抽搐,一股十分霸道的暖流沿着自己的喉咙直接到了腹部,这股暖流初时十分的霸道,等到了腹部以后,药性就变得平和了许多,自己也顿时觉得没有那么疼痛了。
只是心口在这一股暖流之下,汹涌的厉害,哇的一声便有一口鲜血从口鼻中喷出。
一旁没见过这场面的中年男子吓了一跳,连忙关切道:“小神仙你没事吧!”
一旁的老者却示意他稍等,果然片刻以后,当那年轻人吐出一口浓烈的血块以后,脸色便缓和了许多,他这才放心下来。
云雀此时只觉得一股暖流开始由腹部流转到全身的奇经八脉,周身都有一股滚烫的感觉,想来这药绝对不像老者说的那么普通。
其实真相自然与那云雀所猜不差,这丹药可是北疆一族的金乌丹,自然是不凡了,昨夜的时候看年轻人气血翻涌,雨伯没有办法给他服下了一颗,今天又给他服下了一颗,要知道以雨伯北疆长老的身份几十年也就攒下十几颗,珍贵程度可想而知,这一下子就没有了两颗,他能不心疼吗?
不过看到年轻人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大半,他也就放心了!
云雀盘膝调养一会后,觉得全身一下舒服了许多,这才起身对着老者道:“小子云雀谢过前辈赐药的恩情,只是小子还不知前辈尊姓?”
“哦,老头名叫雨云,来自北疆,恰好和孙女途径这里,不想遇到了这怪兽袭击!”雨伯道。
年轻人皱皱眉,他自然不会相信什么恰好途径此地,从昨夜那黑衣人的情况来看,他是专门为了那个少女而来,而且潜伏在此地已经一月有余,显然他十分肯定这女子会通过这里才是。
而且最后那黑衣人也说的清楚,自己是特意为了那年轻女子而来,自己才是那个恰好途径此地的人。
不过既然老者不愿意说明白,他也就不在刨根问底了,只是有一点他十分的迷惑,那老者当时救自己的时候可是身势惊人,完全不像是和那馗兽大战一场以后该有的景象啊!
他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就有些好奇的问:“云雀有一事不明白,还请雨前辈解惑。”
“你是想问那馗兽?”老者道。
云雀点点头。
看了一眼一旁还在照顾药炉的中年男子,雨伯犹豫一下才道:“其实,我并未与那馗兽动手。”
“啊!”
云雀有些不解的啊了一声,他可是知道那馗兽的厉害,那家伙发起疯来自己全力对付都有些吃力,这位雨前辈竟然没有动手,便能轻松摆脱馗兽的纠缠!
雨伯有些羞赧的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也是偶然才发现,这馗兽不但通灵,而且通人性,十分聪慧,与它交谈之后我才明白,他也是被那黑衣人从秦岭胁迫而来。”
“什么?”
第一次听到有人还能更凶**谈,云雀可是又给震惊到了。
当然了这一次不光是他,就连一旁的年轻男子也给震惊住了,这老神仙竟然能通兽语。
雨伯自然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解释道:“只是我说,这馗兽示意,我也是比划了半天才明白的。”
两人终于明白了。
看了一眼还在照看药炉的中年男子,云雀道:“那前辈准备怎么处置这只馗兽。”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也感觉的出这馗兽似乎是被人控制了一般,几番都只是与自己擦身而过,并未伤害自己。
所以当初在山中布下陷阱的时候,陷阱下方并没有放置任何东西,而是在上方加了一层牢固的网子,他就是想抓住这馗兽了解个究竟,要知道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只是高低不同罢了,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灵性高于其他就肆意杀戮。
但是说回来,这馗兽毕竟是伤害了村子里人家的性命,村子里的人肯定对它恨之入骨,自己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放了它。
农家的中年人自然看到了这两双向自己望来,起初还有点不明白,不过等到年轻人问老者要怎么处置那馗兽的时候,他总算明白了,这是两位神仙怕难以给村子里的人一个交代在为难。
中年男子中气十足,道“两位神仙且放心,我们村子世代受云天宗庇佑,况且村子很多人都在云天宗上学艺,不管两位作何打算,我相信村子里的人都会支持!”
云雀起身一揖到底,道:“云雀先替馗兽谢过!”
中年男人赶紧起身还礼。
一旁的雨伯却愣住了,他更好奇这云天宗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年轻人与自己也就只是第一面而已,竟然为了救芸妃最后关头准备玄化自己,以血肉之躯准备重创那黑衣人,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他肯定会死。
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就这么死了,那苦修这几十年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再说这年轻人,为了一只与自己作对数日的馗兽,竟然向村民一揖到底,这种事他以前想都想不到。
这云天宗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不说在北疆,那怕是在其他的门派,如果遇到今日的情形,还不时集合众人的力量杀将上山,把这个与自己缠斗几日的畜生刀砍斧劈,让它从此尸骨无存!
再退一步来说,这一个小村庄既然世代受云天宗庇护,那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谁又敢反对呢?谁又能反对呢?何需行这般大礼呢?
他有些发愣,有些出神,既是对身边的这年轻人,也是对年轻人身后的云天宗!
正在思量的时候,听到芸妃房子中传来一声吱呀,想必应该是芸妃醒过来了。
雨伯赶忙跑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芸妃正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老头,道:“雨伯,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果然,还是这句话,这妮子每次只要是昏迷以后醒来,保准是这一句,他都听习惯了,对着小妮子溺爱笑道:“傻丫头,你说呢?”
看了一眼周围的布置,想了一会她才“哦”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这是我们前一个晚上住下的那户人家,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在山上睡着了,怎么醒来突然就在这里了啊!”
雨伯没好气道:“那还用说,肯定是雨伯把你带回来的喽!”
小妮子连忙乖巧跑过去,又是给雨伯捏胳膊又是揉肩膀道:“哎呀,雨伯,你看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睡着了!”
雨伯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昨晚差点喂了野兽啊你!要不是外面那位公子救你,估计这会都被那怪兽从屁股拉出来了!”
宓芸妃连忙一脸嫌弃的捂住鼻子道:“雨伯!”
雨伯摸摸他的头,小声在她的耳畔低语了几句,这才转身出门,留下一脸惊慌的宓芸妃!
却说门外的云雀,看到老者走了出来,连忙走上前问道:“那姑娘没事吧?雨前辈!”
雨伯道:“放心,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再休息一会便问题不大了。”
听到后,云雀这才放心。
两人又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
雨伯有些若有所思的问道:“老头子,恰好要去一趟云天宗,不过还有一些心头迷惑,不知道小兄弟可否为我解惑啊?”
云雀恭敬道:“前辈只管开口便是,若不违背天宗门规的,云雀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雨伯摸摸胡子,有些赞赏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道:“老头所问自然不会让小兄弟为难,只是前几日听人说起这云天宗收弟子一事,老头有些不明白?”
“前辈请讲。”
“云天宗立派已有一千七百余年,至今仍然是天下正道的领袖,让老头子仰慕的紧呢?但是老头子听说云天宗接收弟子向来宽松,可有此事?”
“前辈所言不虚,但也不尽然,云天宗中的确有弟子人数众多,既有中原各地,也有从其他地方而来的,但对于接收弟子一事,也并非如前辈所言的宽松。士所善者,一二三,所精者,一二,所通者,只有其一,对于修道一事也是一样,有些人乐意修道但却未必适合修道,有些人适合修道却未必精与修道,所以只要遇到这种人,一般云天宗都会出面为其陈述其中厉害,如果确实喜欢,便会住在山下周围之地,修炼一些强身健体的功法。”
闻言,雨伯点点头!
不过他心中还有疑惑,对着年轻人道:“那云天宗就没有想过,有一些乐于修道且精与修道的人,并非真正云天宗中人,或者说是其他门派来云天宗的奸细,又当如何?”
云雀委婉一笑道:“我也曾经问过家师和掌教师伯,掌教师伯告诉我说,云天宗千年的基业自然不能因为自己广开门户而毁于一旦,但他相信,天地间的正邪之分从来不应该只是门户之别,好人能变坏,坏人又为何不能便好呢?”
雨伯勉强一笑,道:“云天宗的清元掌教果然世外高人,心中天地阔啊!怪不得这方圆几百里百姓如此拥戴云天宗!”
云雀又有些尴尬的补充道:“其实掌教私下跟我们说了,他说其实他也怕真的有什么奸细进入云天宗的,怕这些人偷走了云天宗许多的镇派重宝。”
雨伯有些好奇问:“那他有没有说,又该如何呢?”
云雀一脸无辜道:“掌教师伯就只说了六个字”
“那六个字”
“山人自有妙计”
闻言雨伯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