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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代因果

姜岳展想不到,他与世隔绝的山谷内,书简记录的时间竟是将近千年之前。也就是说,山谷内的书屋已经将近千年未曾新添书简,也间接的说明山谷内的竹屋已经存在千年。他告诉过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但他没有理由相信一个二十年前搭建的竹屋,藏书居然没有一卷是最近百年的。

山谷内的书简记录的,是七百年前西周所在的神州大地,而如今姜岳展现在所在的是东周,秦、齐、楚、燕、赵、魏、韩七个国家并存,战火纷飞的时代。

七百年前,西周繁荣昌盛,天下太平,昆仑、太阿、蜀山等各个修仙门派也就此隐入天地虚无之境,不再过问凡人之事。西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灭国,平王迁都洛邑,开启了东周时代。诸王意见不和纷纷建国,能人义士聚集创立了墨家、儒家等各个学派。

各个学派在七国之中都有分部,弟子不多,实力却不容小觑。就如墨家,弟子一万有余,实力堪比韩、魏。诸子百家,创立者都各有一个被弟子拥护的尊称,最为耀眼的就有:墨家墨尊、儒家孔圣、道家道君,农家炎帝,兵家兵神。

诸侯各国纷争不断,无心他顾,且创立者虽有尊号,但人已神秘失踪,诸侯王只能任由自己国内有这样与王平等尊号存在。

姜岳展所在之地是一个名为齐国的强大国家,离他不远的小城就有一个名为儒家的学派分院。各个学派思想不一,学子万千,辅佐各国君主,为了强国,各国纷争不断。

时光飞逝,不觉间已是响午时分。学生下了学堂都回家去了,邱哲来到藏书屋,叫上姜岳展前去吃午饭。

邱哲一家算是小镇上富裕的家庭了。邱哲虽不比学派中学识渊博的能人,但也教出了不少大才学子,在小镇上小有名气,依靠教书就能富足。这也多亏了齐国强大,没有多少战事,百姓安康。

见到邱姝,姜岳展感觉愧疚难当。他只是她的一个过客,给不了她承诺,给不了她未来。邱姝有些憔悴,可他能看到她是开心的,看到自己的时候她会脸红,还带着笑。

吃过了午饭,姜岳展想回到藏书屋,尽快看完书简,以免叨扰邱哲一家。邱哲见姜岳展好学,劝说他留下,愿把所学全部教授,被姜岳展婉言谢绝了。他虽然渴望留下,但他不能。

藏书屋书简不少,却也不多,当天将要暗下来时,他已经看完了全部书简。这也难怪他在藏书屋一天,却没有见过一个学生前来书屋,书简一天就能看完全部,没什么人愿意多花时间重复来看一遍。

夜晚总是那么宁静,人们有的静静享受这样的平静,有的呼朋唤友一起把酒言欢,彻夜长谈。姜岳展找到邱哲,偷偷的跟邱哲告别,他不敢面对邱姝,只能如此。

“恩公能否不要走?”邱哲恳求道,可得到的只能是姜岳展的摇头。

“那恩公可否听老朽讲个故事?”邱哲无奈道。得到姜岳展点头,他追忆起来。

“三年前的昨天,这镇上来了个老先生,路过书塾见我教书,便停下听了片刻。那时我自认学富五车,堪比学派名家,不曾想被这老先生问的哑口无言。”

“他只问了三个问题:何谓道?何为道?何为因果?当时我感觉羞愧难当,求拜老先生为师,求的真学。”

“他拒绝我。只给我留下一句话:‘三代种因,只为一代结果。三年后的今日响午,你去小镇的东边矮山上,若能得救结下善缘,你邱家三代付出可结果。若不能,乱世之中化烟尘。’说完他就走了。”

“走时还念了一首诗:三代春风化一秋,一结同根乱世休。今朝不遇三年断,秦齐燕赵楚魏韩。念完了诗还不断的摇头叹息:因果啊因果……”

“我本不相信,可最后还是信了。昨日去了矮山应验了老先生所说其二,老朽不敢再怀疑老先生的话,恩公对我邱家大恩,老朽铭记。邱家愿为恩公奴仆,求恩公救我邱家。”邱哲说完,直接跪拜姜岳展,被姜岳展赶忙拉起。

“爹!”姜岳展知道邱姝一直在门外听着,此时进来,让姜岳展更难决定。邱姝并不笨,她自幼好学,偷偷跟在她父亲后面,在学堂外偷听,长大后更为大胆,直接到学堂里上课。

邱姝知道姜岳展喜欢她,舍不得离开她,便使了这小伎俩。她喜欢这个英俊的少年,在早晨去买菜时,她就偷偷买了一些布料,准备给姜岳展做衣裳。可回来听说姜岳展要走,她心情低落了许多。

“在救下先生的时候,我想先生已经知道,我不是远方来的了。先生不问,还诚意邀请在下做客家里,在下便知先生有所图。可是,在下有使命在身,无法过多停留。况且那老先生所说,虽说应验了其二,可结下善缘有些宽阔,在下不知如何施先生以援手。”姜岳展面对邱姝,难以割舍,却有心无力。

邱哲无奈,他邱家几代单传,到了他这一代连个男丁都没留下,妻子生下一女便去世了。他想过再娶,可女儿是他深爱的妻子与他的延续,他怕女儿不再得到他的全部的疼爱,所以宁愿放弃了再娶。他的女儿是他的宝,胜过他的一切。

“若是先生愿意,姜岳展愿认先生作义父。”姜岳展坦率道。

“这如何使得?!让恩公屈架邱家,老朽如何能承受的起义父二字?结善缘,在乎结字,恩公于老朽有善缘,还是邱家奉恩公为主,以此结缘可好?”邱哲是个教书人,重恩重礼,说完又要给姜岳展下跪。

姜岳展赶忙阻拦,直接跪拜邱哲道:“先生不答应,那小生便斗胆,求先生将姝儿许配小生,并答应认先生为义父,与先生结子缘,与姝儿结姻缘,子缘、姻缘一并结下。小生虽与姝儿相处时日短暂,但爱慕之情浓烈,还望您能成全。若是不行,此事就此作罢……”

“好啊!好!可……”还没等姜岳展说完,这邱哲便大叫好了。说完好,他就有些后悔了,看了一眼邱姝。虽说这姜岳展他看的称心称意,可毕竟许的是他的宝贝女儿,若是邱姝不喜欢,毁的也等于是他邱家全部了。

邱姝扶着邱哲,看到姜岳展如此请求,刷的一下红了脸,本扶着邱哲的手变成了抓。邱哲转头看向女儿,心里会意,也终于明白了三年前那老先生所说的结善缘是什么。

儒家孔圣有言:女子无才便是德。邱哲放任女儿上学堂,不学女红,曾担心女儿难有人家愿意婚娶,今年邱姝十六岁,他开始犯愁。如今与其说和姜岳展结善缘,不如说是结姻缘,善缘在被姜岳展救下的一刻便已经结下。只是缘深缘浅,若想应了那老先生的一结同根,结姻缘才是真正的善缘。

邱哲答应了姜岳展,收下了这个义子兼女婿。高兴的除了他之外,还有邱姝,只不过邱姝没有表露出来。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只不过不眠的人里多了个邱哲。姜岳展虽高兴能和邱姝在一起,可却开始为修仙的事犯愁,这事困扰着他让他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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