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就会灌酒。
冷冰从茅房走出来,扶着墙揉着太阳穴,脸好烫啊,还是手凉快,冷冰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两只手都放在脸上,身子一斜。
这边,沅清正过来寻师兄,路过茅房的时候,见一男子身子一斜。
冷冰扑到沅清怀里。
冷冰:什么东西,堪折楼就是高档,地面都是软的。
沅清:什么东西!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了,不会把本王当成地面了吧。
冷冰尝试爬起来,可是没成功,一抬头,看到了,沅清的俊颜。沅清正想推开怀里的人,那人却抬头望向他。
冷冰、沅清:这男人长的不赖!
冷冰和沅清的目光相互碰撞,突然,冷冰伸出手摸了摸沅清的脸,挑起他的下巴:“喂,你这小倌,长的不赖啊,有没有兴趣和小爷走啊?”
沅清不敢相信,想想自己九岁受封安王,十九岁当上摄政王,京城中哪个女子不用赞赏的目光看自己(游子意乱入:哪个不哭着喊着嫁给你),只是自己不愿意让无辜的人受牵连……如今竟然被一个男人给调戏了?
别说,堪折楼茅房门口还真就有不少人进进出出,来来往往。沅清害怕了,这样下去,不用明天,自己龙阳之好就会名满京城。
茅房路人:这俩男的怎么抱一起了?
冷冰借着酒劲:“公子有没有兴趣卖个艺?没有的话有没有兴趣卖个身?”
沅清打横抱起冷冰,快速走向人少的院中:“你想的美。”你知道本王是谁吗,胆敢让本王卖艺卖身!
冷冰在沅清怀里很是舒坦,用手摸了摸沅清的脑袋:“你呀,我都长这么丑了,还不让我想的美点吗?”
黑暗的角落里,星光照的冷冰的脸红扑扑的,沅清突然觉得这人挺有意思,挑起他的下巴:“你长的也不丑嘛。”
冷冰挥了挥手,笑了笑:“你听我说说就好,不必当真。”沅清觉得怀里的人当真是厚颜无耻,但自己却突然有一点不想放他下来。
冷冰动来动去,突然哪根筋搭对了:“你是谁啊,你怎么抱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娘没教过你?”从沅清怀里跳下来,差点坐地下。
冷:“我爹娘都不在了,诶……我家以前城外有家医馆,有可多药了,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有病的人!”
沅:节哀。我哪有病?
冷:“说来前几天殿试,我还听说有个王爷有龙阳之好。”
沅:听谁说的,报上名,本王重重有赏(语气自行体会)
冷:“诶你是谁啊,哦,我猜到了,你是堪折院里的小倌,长的不赖吗!有没有兴趣卖艺,有没有兴趣卖身?”
沅:所以绕了一圈又是这个问题。
冷冰站的不稳,沅清扶住他。冷冰突然觉得难受,反胃!脑袋一热,呜啊……沅:无奈与阵阵反胃。
这人刚才说自己家在城外,沅清把冷冰扛在肩上走出堪折院,在门口遇到了一个戴着奇怪面具的人。冷冰看到那人,手舞足蹈:面具,好玩!
沅清赶快带着她离开,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数日后。
沅清与楼染在一起批改奏疏,楼染:“皇叔,今日又有大臣上奏要求尽快选定丞相。”
沅清皱皱眉,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小染怎么看?”
楼染:“众位大臣嘴上说的是为了荆朝安稳,尽快选定贤相,可实际上举荐的都是亲近之人,不见得最有才能。我觉得只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势力,借着新丞相弹冠相庆罢了。”
沅清笑了笑:“你说的不错,那你觉得怎样做才好呢?”
楼染:“我觉得要选择一个有着真材实学的朝中新人,这样也不用担心再去考虑各党平衡……哈……”楼染打了个哈欠:“对不起皇叔。”
沅清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半夜了:“无妨,你快去睡吧,皇叔帮你看看人选。”
楼染揉着眼睛去睡了。
沅清看着今年殿试的卷子,写一份……娟秀的字迹:外扰六部
嗯,沅清也有这种想法,只是一直还没有实践,这人…叫…冷凌。沅清回忆一番,冷凌,殿试状元,原来如此,有这般远见之人定然是状元之才。
沅清下命令:“明日早朝让这个人也过来。”
次日早朝。
冷凌现在众大臣一旁,沅清一直默默注视着他,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
这不正是堪折院那个……这玉树临风温文儒雅的样子可与那天堪折院喝红了脸迷迷糊糊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了。
又有大臣上奏,请立丞相。
楼染:“那么您有何优秀人选?”
“额……”纵使心中早有拟定好的人选,这大庭广众的说出来也太明显了吧。
楼染点点头:“这便是没有了,那么既然这样,谁能解决北方战事,便考虑把谁立为丞相,如何?”
自从荆朝初年,北方战事一直是荆朝的一块心病,六个外邦虽然彼此间征战频繁,可始终也没忘记一起联合对抗荆朝。
众人一时沉默,这种事……不好办呐,这些年各路能臣没少想办法,可是效果都不太明显。
沅清一直注视着冷凌,这便是给你留的机会,能不能抓住,就要看你的了。
半晌,冷凌出列:“小人有话讲。”楼染点点头:“你说。”
大臣们一阵低声交流:“这谁呀,胆子这么大?”“不认识呀,是你家的吗?”“不是啊,好像是今年新进的状元吧。”“状元?他在谁门下?”“……”
楼染举起手,示意众人安静,冷凌清了清嗓子:“臣以为,北方战事一直困扰我朝原因,是因为六部间关系冗杂。经小人研究,我朝曾有数次击溃北方来敌,几次将要灭掉临近的几个部族,可是离我朝较远的几个部族之间便会相互调节,导致数次将要灭绝的部族死灰复燃。”
有大臣不屑一顾:“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啊?”
冷凌点点头:“小人所说的确肤浅,既然前辈阅历更深,不如前辈说说小人接下来想到的办法是什么?”
“额……”
楼染:“不得无礼,请您继续说。”
冷凌点头:“小人以为,应该采取外扰六部。”
“六部之间的关系虽然看似紧密,可实际上也是矛盾重重,只要稍加推波助澜,六部之间的战事就是一触即发。”
“那么究竟要怎么做呢?”楼染很好奇。
冷冰沉默。
沅清好像明白了什么:“今天早朝就到这里,退朝吧。”楼染有些疑惑,悄悄问沅清:“皇叔,人家还没说完呢……”
众大臣也是有几分疑惑,在离开时都多多少少朝冷凌望了几眼。冷凌没有走,站在原来的位置,人走的差不多了,冷凌深呼吸几下:诶呀,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好紧张啊!!!
一抬头,看到走过来的沅清,沅清:“过来吧。”
冷凌被带到了内室,楼染坐在榻上,看到冷凌很开心:“你快与我说说,要怎样做才好?”
沅清退下,带上了门。
冷凌点点头:“小人以为,我们只需要让我朝一个有些名望的武将向北过去,如果不出意外,六部之间一定会碰头交流意见,我们只需要把最强的部族首领扣住,并放出消息,我们要支持那个部族。”
“哪怕最强的部族说不需要我们,我们也不用怕,六部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松动许多,我们只要再……”
楼染听了半晌,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值得一试的好方法,可是,你说的那个有威望的武将……”上哪去找呀……
朝中刚经历动荡,众多将领老的老伤的伤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诶……楼染这个皇帝当得心累。
冷凌摇摇头:“其实小人在京中不过半月,却听说了一位的大名。”
楼染想不出:“谁呀?”
冷凌:“摄政王。”
三日后,皇帝下令,摄政王领兵向北,将新进状元破格立为丞相,成为了当朝年纪最轻的丞相。
摄政王一走便是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