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安二年中秋节。
今晨摄政王与冷丞相照常参加宴会,两人未看出有什么异常。昨日各家小姐已经表演完节目,今天主要就是吃!
吃也是不能随便吃的,各家小姐要尤为注意,这吃的东西,吃的数量,吃的方法,吃的礼仪……都是要注意,就像你不能吃一些气味过重的食物,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吃超过三口,当然也不能吃的满嘴都是或者一口吃太多东西,笑不露齿,食不见舌。说不定你吃对了一口,就能嫁个如意郎君;吃错了一口,就嫁不出去了!
男子就好些了,但是为了给那些个抢手的女子留下好印象,也会注意些。饮酒时既不能一碗接着一碗,就像几辈子没喝过酒似得,也不能一小盅一小盅,太没有男子气概。吃菜时不能扭扭捏捏过于女气,也不能不顾形象大吃大喝。
但是,说白了,只要你长得好看有些权势,你咋吃人家也都能看上。说的还是摄政王与冷丞相。也许是为了贬低一下自己的形象,摄政王端着海碗一碗又一碗地灌,但是在众人眼中,粗犷,有男子气概;冷丞相则十分拘礼,小心地喝着酒,许久也没喝下去一杯,但是在众人眼中,文雅,有道德修养。
还有一种人就是压根不在意,就像游子意这样,叼着一只扒鸡腿,习惯性地蹲在墙角。
不一会,歌舞起来,人们都看着曼妙的舞女卖弄身姿。这看表演其实也有讲究,女子最好不看,只能与身边的人谈话,当然偶尔看一眼也无事。
已婚男子可以观看,但神情不得有异,最多报以赞赏。未婚男子亦是可以观看,而且可以大大方方看,若是看中谁,可以纳为小妾,当然双方同意。如果已有了心仪女子,则不便再看,若不然那可就是饱了一时眼福,丢了一个媳妇。
摄政王专注地喝着一碗又一碗的酒,并不看那些舞女,而是时不时看看身边的冷丞相。冷丞相倒是是不是抬眸看看,杯中的酒抿了几口也不见下。
皇宫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这没打起来就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但是根据游子意的记录,两个人已经有半年没打过架,这种转变也是十分奇怪啊。
这两人的位置上聚集了无数女子的目光,聚集了无数男子的怨恨。这几年京中待嫁女子越来越多,多亏有些女子还没傻到真正要一直等着这两位爷,要不然啊,这京城可就得变成老姑娘城。
百里小姐正与身边的其他家小姐说话,倒是时不时看看冷丞相的位置。那眼神,说友善还透着几分狠戾,说狠戾却还透着几分娇羞,这眼神是拿下的意思啊。
游子意还蹲在墙角,却注意到百里小姐大家闺秀一般地笑着,交代了身旁一个婢女什么事情,微微点头,又看向冷丞相。
不多时,游子意身前走过了一位眼生的小厮,手里端着一碗精致的汤。走到冷丞相面前,游子意突然想到,百里家的人都是倔性子,没有他们得不到的,只有他们不想要的。这碗汤不会那么简单,该不会……
游子意飞快写下几个字,窝成一个纸球,紧紧攥在手中,走向冷丞相那里。在走过的时候,假装被撞了一下,将纸球扔在了冷丞相与摄政王位子中间,装作什么都没做,径直离开。走出了视线,便又再次蹲在墙角。冷丞相是个精明之人,假装酒杯掉落,俯身下去捡拾,以桌子为掩护将纸条看清楚:此汤有异慎重。
游子意只能凭直觉猜到这汤中有些异样,但他不熟悉药理,不能胡说,也只能告诉他这汤不普通。冷丞相的目光开始投向汤水,想起这汤是百里颜送来的,有异也是解释的通。端起汤来,放在面前,这汤冷丞相看不出任何问题,正打算放着不喝,摄政王却使劲一碰,将汤尽数撒在冷丞相身上,而碗撞碎在地上。
这一声响使整个大殿安静下来。歌舞也停了下来。摄政王淡定起身,对着冷丞相说:“抱歉,本王失礼了。”这话是抱歉,语气却看不出抱歉。摄政王对皇上一俯身:“皇上,臣与丞相先行告退。”说完半拖半拉着冷丞相离开,正好经过游子意蹲的墙角。
不出所料游子意继续跟踪报道。
冷丞相被拖了一段,终于站住脚,挣开摄政王。这回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跟着安静地走。来到了摄政王的殿宇,摄政王吩咐拿来男装。两人坐着等待,冷丞相说:“多谢摄政王。”
摄政王倒是一副就该被谢的样子:“丞相,你可真得好好谢谢我。你可知道你究竟如何惹到那位百里小姐?”冷丞相低头并且摇了摇,摄政王靠着椅背:“你这是被下了****,这就是想生米煮成熟饭,你也休想抵赖,这汤中并无毒,想必百里小姐料到你不会喝,相反这碗上有毒,只要你用沾了毒的手吃了什么,这毒依旧会发作,查原因也查不出来。等下你赶快洗洗手,一定不要有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