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通体漆黑如墨,没有一丝杂色,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有一种厚重感。匣子一侧有一个木扣,其他三面刻着复杂的纹络,花草树木山鸟鱼虫江河湖泊,似乎构成了一个独特的世界。
陈轩不知道,当匣子出现的时候,上官泓震惊与激动的情绪无以言表。在识海内上蹿下跳,透着渴望与贪婪。就像是十几年没开过荤的狐狸见到了一只肥美的兔子。
“这是……”陈轩看着匣子久久不能回神。
“没错,这就是陈氏一族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先知密匣!”陈母郑重的说道。
“没想到先知密匣竟然真的存在。”陈轩震惊的说道:“从小便听长辈讲先知密匣,一直以为是个传说,实在没想到就在自家手里。”
“先知密匣事关重大,除了拥有人一代一代传下去,即使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告知。”陈母看着匣子说道:“这是我陈氏一族大能者陈先知所造,没有人知道先祖生在何时,更没有任何先祖的消息传出,历史上更是没有记载,甚至外人根本不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但惟独先知密匣世世代代流传下来。”
“打开看看吧。以后你就是先知密匣这一代的拥有者了。”陈母看着陈轩说道。“你爸离世前将它托付给我,所幸你终于醒了过来,否则我真是死不瞑目,愧对陈氏先辈了。”
陈轩定了定神,拿过漆黑匣子,伸出手指缓缓的按向木扣。
“啪”
一声轻微的响动。
先知密匣应声而开。
陈轩打开盖子,只见里面有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信纸,还有一卷微黄的好似牛皮纸样的东西,纸张卷起被一根黑色绳子束着,再就是一枚似蝌蚪像逗号一样的黑色玉牌。
陈轩看过去第一眼就知道那卷牛皮纸样的纸张便是先知密匣记载和传承的东西。
陈轩拿起那卷微黄纸张,解开黑绳,徐徐展开。
制作材料似纸非纸似皮非皮,看上去极其粗糙,但拿在手里却感觉光滑细腻,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不知过去多少年,但字迹依然清晰。
纸张像是从中间撕裂一般,陈轩看不懂上面的记载,但他能感觉到,这记载并不完整。
“先知密匣不知被多少先祖研究,但无一例外都毫无所获。直到你太爷爷穷尽一生,临终前才偶有所感,上面至少完整记载了一种行针之法,但如何下针如何起针却参不透万中之一。”陈母摇摇头解释道。
陈轩直勾勾的盯着纸张上的蝇头小字仔细琢磨,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字迹变得模糊,再看时却看不到分毫,只有一团团墨迹。
陈轩大惊,赶忙将视线移开纸张。深吸口气,压下脑海中的眩晕感觉,将微黄纸张重新束起,放到先知密匣中。
陈轩摇摇头晃走脑海中残留的模糊字迹,问道:“妈,先辈可曾说过看卷轴时会有眩晕感觉?”
陈母摇头,有些疑惑的说道:“没有记载,你爸也未曾说过。我想先辈都不曾认识字迹,应该没有吧。”
陈轩轻声嗯了一声,心想应该是自己刚刚醒来身体虚弱的缘故,便没有深究。
放下脑海中的杂念,伸手拿起了那枚玉牌。
黑色玉牌像极了一个放大的逗号,惟独中间有一洁白如玉的白点。
陈轩脑中灵光一闪,惊呼道:“太极图!”
“不错!”陈母点头说道:“这正是太极阴阳鱼中的阴鱼。”
“难道先祖便是陈抟?!”陈轩惊疑道。陈抟是五代宋初时一位道门高隐和学术大师,更是传统神秘文化中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代宗师。
“无从考证。”陈母摇头说道:“这阴鱼玉牌倒更像是一枚标志。大概你也能够感觉的到,这先知卷缺失了一部分,先辈猜测只有阴阳结合,才是真正完整的先知卷。”
“那……另一部分先知卷在什么地方?”陈轩问道。
“这只是先辈种种猜测,事实如何谁也无从得知。先知卷是否真正缺失,甚至有没有另一部分先知卷,这都是未知数。”
“一定有!”陈轩重重点头,这只是一种感觉,但这种感觉却是如此强烈,令他深信不疑。
“如果有,那阴鱼玉牌便是最为重要的线索了。”陈母道。
陈轩点头。
想要找到另一个先知密匣,那只有阴阳结合,也就是先要找到另一枚阳鱼玉牌。
“那这又是什么呢?”陈轩指了指先知密匣里放着叠起的方方正正的信纸问道。
在他想来,能放到先知密匣中的东西,一定重要无比。
陈母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陈轩心头疑惑,但还是依言拿起信纸。
映入眼帘的两个字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婚书?!”陈轩惊道。
虽然在他昏迷之前曾经很多次无聊想到,自己要是像很多小说男主角一样有一个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的漂亮未婚妻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但如今他拿着那张婚书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颇有一番世事变迁沧海桑田的感觉。
“林婉清……”陈轩喃喃自语的念叨。
“当年你爷爷曾经救过林老爷子一命,他二人是生死之交,在你刚满一岁的时候,婉清出生了,两家大人很有默契的定下了这门亲事,要亲上加亲。”陈母回忆道:“只是后来林家发生变故,举家搬去外地,头些年两家时常书信来往,后来你爷爷因病去世,外加俗事繁忙,两家便慢慢断了联系,没想到这一晃十八年过去了,转眼间你就十九岁了。”陈母感概的说道。
陈轩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忽然对或许从未蒙面或许婴儿时看过几眼的林婉清莫名升起了一股亲切感觉。几乎下意识的问道:“他们搬到了哪里?”
“头些年回信说是在苏杭定居,至于现在如何,就无从得知了。只是苏杭如此繁荣广大,要寻找一家人实在有些困难了。再者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人家记不记在心里还是另一说的事。”
“我知道了妈,看你说的就像是我高攀人家一样。我又不是娶不上老婆了。”陈轩撇撇嘴说道。
“以后要有机会到了苏杭,寻上一寻也未尝不可的。”陈母笑道。说完,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脸色忽红忽白,咳嗽不止,眼神散乱光华尽失。
“妈……妈……你没事吧……”陈轩一把抓起母亲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心里充满着恐惧。
“妈要……走……走了……”陈母大口吸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卡在……在被子底下……卖房款……治病用……密码是你生日……为你爸……伸……”
陈母还未说完,陈轩抓在手里的手掌便无力的垂在了床沿。
陈轩瘫坐在地,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