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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蜂迷蝶猜

41发鸠山,漳水发源,向东流入东海。

炎帝独自站在崖边,眼前是无边的海水,蓝的发黑,脚下的浪一阵接着一阵,撞到绝壁又默默退回海里,不知疲倦,往复不息。

后面的刑天和祝融无计可施,只能远远退守一旁,不说话。

远处花头,白喙,红爪的鸟儿发出哀鸣,那声音听上去就像“精卫,精卫”。它似乎不害怕,看到炎帝就飞了过来。

刑天担心,迈步准备向前,但祝融一把拦住,摇了摇头,刑天只好作罢。

“人们在自然面前显得如此弱小和无能为力,往往失去才知生命的脆弱...”炎帝望着飞来的鸟儿。“人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吗?我不相信,神灵一定会保佑。”

鸟儿久久盘旋不肯离去,它悲怆的哀鸣也回荡在天际,挥不去。

“日月星辰,精魂不散,万物一体,定能起死回生...也许,这鸟儿就是女娃,她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炎帝向前迈了一步,到达悬崖边缘,伸出手,想要去抓什么,但什么也抓不住,他脚下的石头飘落而去,直直跌进深海中。

“女娃!我的女儿!”

“精卫!精卫!”

炎帝默然。

瞻望远处,天地之间,伤心至极。

“精卫鸣兮天地动容!山木翠兮人为鱼虫!娇女不能言兮吾至悲痛!海何以不平兮波涛汹涌!愿子孙后代兮勿入海中!”

炎帝高歌,声断情肠。

听得歌声的鸟儿飞向远方,它眼角美丽的花纹就像是泪花,凝望,仿佛哭了一样,悲伤。

鸟儿飞翔着、鸣叫着,离开大海,飞回发鸠山去衔石子和树枝。

炎帝看着。

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

42陪伴许久,黄帝见重明无事,叫护卫守在外面,回到云岩宫,虽然医师已经说重明的伤不要紧,但仍放心不下,还要等鬼臾区回来再做诊断。

此刻,没有人知道重明,曾属于她的,美好的却又悲哀的回忆早已苏醒了。

重明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幕帘半卷系在床帷,宝石装饰成的玉串列成一排,遮住远处的景物,犹抱琵琶,桌上干净,只放几只茶杯和茶壶。

“你醒了?我等你好久了。”

一个声音让朦胧的重明更加清醒。

重明慢慢坐起,眼前是一个人。

吻尖,鼻,目小,额头有一道疤,嵌着翡翠玉。

“应龙?”这两个字不由自主从重明的嘴中蹦了出来。

应龙也很吃惊:“看来你的记忆回来了。”

“你不是被陛下关在封印天塔中吗?”说这话时,重明似乎紧张起来,身子用力想要下床。

“...你放心,外边的人已经睡了,没人会知道。”

“为什么要杀了紫龙灵?”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先回答我的...青龙灵死了?”

重明轻轻站了起来,表情凝重:“我对不起她。”

“很好,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呢?”

重明警觉起来,想起青龙灵的嘱托。“有,她似乎认识那个纵火的人,但她没有说...大火,你知道吗?”

“知道,除此以外还说了什么?”应龙继续问,语气很强烈。

“没了。”

应龙知道重明有所保留,思索一会说:“看来你对我不信任,我虽然比不了毕方,常先,但我们之间也算是朋友,那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换取你的信任……”

43“常先!”

毕方立刻飞到常先身边,将其扶起,蓝龙灵带着青阳,昌意也跑了过去,并且口念心诀,暂时撑起屏障阻挡。

“喂,你怎么样?”

常先迷迷糊糊睁开眼:“放心,还没死呢。”

看着常先没事,蓝龙灵欣慰地笑了笑。

“蓝龙灵你们好好照顾他。”毕方展开羽翼,额尖一亮,出现一枚豆大的火苗。

常先张嘴说话,却听不清,于是蓝龙灵靠近些才听见:“阻止毕方,别让他用火……”

蓝龙灵一怔,转过来喊:“毕方…”

“没事,别担心。”毕方打断她的话,然后朝夔飞去。他手中凝炼出三中不同红色的火焰,丹红,猩红,灼红,各自旋转,又相互萦绕。

夔牛狰狞着,张着大嘴发出轰鸣,呼啸的气息形成狂风,顿时乌云密布。黑暗像贪婪的魔鬼,而电闪雷鸣就像他诡异的笑露出光怪的牙齿。

毕方逆风而去,三团火焰如萤穿过黑暗,大雨骤起,却冷冰冰打在上边,蓝龙灵趁机运功念诀将其熄灭。

就在这时,青阳昌意手中的葫芦突然熠熠生辉,碰到雨水后,刹时变大。

“这是……”青阳和昌意没来得及感叹时,水从葫芦中流淌而出,两股水流如锁链一般朝夔牛飞去,此刻两股力量在青阳昌意和葫芦之间徘徊,虽然他们还没有感觉到。

水化成一个又一个圈环锁在夔的头上,身上,脚上,如何挣扎也不开。

水圈系紧,夔牛哀嚎。

“没想到这葫芦如此神奇。”蓝龙灵回头看看昏睡的常先,小声说:“虽然你没看见,但多亏了你。”

青阳昌意相视一笑,手中的葫芦化为原来大小。

毕方也昏昏沉沉,只是并没有人发觉。

44呼喊许久,却没有回应,天女和鬼臾区只能焦急地等待。虽然刚才力牧浮上水面换气,但是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嗡嗡……”奇怪的声音吸引了鬼臾区和天女魃。

几只像鸟非鸟,像蜂非蜂的东西飞了过来,速度极快,翅膀带着亮光。

“殿下小心。”鬼臾区立刻挡在天女身前,运气指引气蝶飞来。“想必就是这些家伙击散了气蝶,那它们身上也一定聚集众多灵气。”

气蝶撞向那些鸟蜂,顿时魂飞魄散。

“它们身上的气命,气血,气脉十分强盛,恐怕不是天生自然。”鬼臾区叮嘱:“殿下还是先躲到一边去吧。”

天女爱莫能助只好走到一旁。

鬼臾区对应地也将自身气分成三股,金光闪,恍若花团片片,转瞬,天地人三朵七瓣气血之花而成。

鬼臾区向内三输功力,使得面前的鸟蜂消散。

天女正仔细观望鬼臾区运功,刹那,嗡嗡声在耳边响起,猛一回头,一只鸟蜂正在身旁,恐惧在天女心中油然而生。

“啊!”

正当天女惊魂未定,一把剑飞来正中鸟蜂,插入树中。

入木三分。

天女虽然紧张,但看那剑飞来的速度极快,力度惊人。

非等闲之辈。

剑身脊骨横立,如主峰骨林。

“你没事吧?”

天女抬头,眼前的人叫她一惊,不过并未出乎预料,早已猜到。“冯夷?”

冯夷从树上取下宝剑,插入剑鞘。

鬼臾区听到尖叫急忙敢来。

“你怎么在这?”

“虽然劝你们不要来这里,可看你们坚定不移,不好阻拦,但担心你们,只好跟随,见谅。”

“多谢公子,不想公子武功了得。”

“对了,怎么不见问路的那位公子?”

天女和鬼臾区脑中一闪,他们急忙望向水中。

水面格外平静。

45“是吗?我以为姑娘精通读心,还想请教请教呢。”玄女对离朱超乎常人的观察力一惊,但仍镇定回答。

“你也很不错,镇定自如,倘若是别人恐怕早就芒刺在背,露出马脚。”

玄女微微一笑。

离朱也微微一笑。

此刻虽然没有正面交锋,但却比谁更有定力。

离朱向玄女的方向走了几步,从容淡定说:“既然你们奉命守在天塔,你刚才又试探了法阵的灵力,那应该知道没有钥匙就打不开它...我要找的就是这天塔的钥匙。”

玄女若有所思。

英招似乎听懂了些:“原来你在找这天塔的钥匙,可我们并没有。”

“是。”离朱笑了笑,又朝玄女走了几步。“那你们碰过玄珠吗?”

同样的问题依旧带给玄女紧紧的压迫感。“没有。”

离朱迟迟不肯动手,这让玄女一时猜不透她的身手,于是也不敢妄为。

“没有。”英招同样回答,语气清淡。

“是吗,谢谢了。那我再到别处寻找吧。”说完离朱转身而去。

看着离朱远去,但她带来的压迫感却依旧围绕着玄女,奇怪她为什么突然离开。“这个女子非同一般。”

“玄女?”

“我没事...”

刚刚,离朱不断向玄女走近,但却丝毫没有感到玄珠的气息,自知打不过玄女,既然没有继续停留的理由,那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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