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蓝龙灵疑惑不解。
“你刚刚说的那两条鱼叫作鲽，是刑天先给陛下的礼物。”力牧扶起蓝龙灵。
蓝龙灵一听，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立刻自责:“我居然把陛下的礼物杀死了，陛下若是知道，我...”
力牧拍拍她的肩膀，说:“鲽的死与你无关。”
“恐怕是刑天干的。”离朱补充。
“刑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蓝龙灵难以相信。
“你以为这次来，是给陛下送礼物的？”力牧反问，语气强烈。“我当时在场，他句句针对陛下，以女娃和风伯挑事。”
“是啊，他一定另有目的。你刚才说见到的血渍，可能就是刑天留下的。我昨晚在花园划伤一名刺客，可今天早上发现刑天就受伤了，虽然说侍卫刺伤他死无对证，可难道不奇怪吗？”
离朱仔细分析，但仍心存疑虑:“战神刑天有勇无谋，不想这次步步精打细算，天衣无缝。”
“刑天是炎帝的左膀右臂，他这么做，一定是炎帝谋划。”蓝龙灵大胆揣测。
“不是没有可能，阪泉之战惨败，炎帝怎么能轻易罢休。”力牧语气肯定。“刑天昨晚杀鲽失败，今日好不容易得逞，鲽突然死亡，刑天势必借此搬弄是非。”
“此事重大，我和蓝龙灵负责封锁花园收拾鲽的死尸，力牧你立刻去通知陛下。”
“好。”说完，三人分头行动。
蓝龙灵和离朱到花园时，一个人也没有。他们走到水塘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惊——水面赤红，所有的鱼都已经侧翻漂浮着。
87毕方听见推门的声音，抬头望了过去。
常先推门而入，一眼看到毕方。
两人相视。
如果对方让重明受一丁点的伤，可能两个人现在早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可是现在两个人都是深深自责，深深愧疚，认为自己伤害了重明。
常先躲开毕方的目光，关上门双手倚在门框上，而毕方默默撒开重明的手。
“你来干什么？”毕方站了起来，目光依旧在重明身上，质问的语气。
“作为一个朋友，来看看不行吗？”常先突然闪到重明身边。“何况我们不只是不同的朋友。”
诚然，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两个人的距离很远。
深深地凝望。
“我是没有照顾好她，但不代表你就有机会。”
“重明从不需要你的照顾...”常先嘴角微微上扬。“还有，机会，是留给弱者的。”
“是吗，不知道我们的强者常先，在重明晕倒的时候，哪里逍遥自在去了。”毕方的语气很轻，但却带满了火药味。
常先恨不得一拳打在毕方脸上，但他没有，甚至狠话都没有还回去。
他没有理由。的确，重明晕倒的时候，自己没有第一时间陪伴，反而是毕方默默守候，一直拉着她的手——就像刚进门那样，常先其实看见了。
只要一想到那天雪幻化出的重明的样子，常先就万分自责，也无可奈何，就像三年前重明倒在毕方怀里一样，他只能默默离开，不能多看一眼。
常先知道重明喜欢毕方，所以只希望守护她而已，他知道分寸，不越雷池，不叫重明为难，更怕毁她的清誉。所谓与毕方争夺爱人，不过是希望给毕方压力，叫他好好珍惜。
“对，你说得对。”常先就像褪了刺的刺猬，低靡。眼眉低沉。
毕方本想再借机挖苦，但看到重明面前的常先如此神情，沉默下来。
两个人只是深深凝望那睡梦中的人。
88前几日刑天的话突然闯进脑海里，让祝融灵光一现。
“不知是什么原因，风伯被黄帝关押起来。”
祝融心中揣测:莫不是风伯。
“哎，你怎么了。”博父的声音打断了祝融的思绪。
“哦，没事，我在想黄帝宫富丽堂皇，为何要偷取诛岳剑呢？诛岳剑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博父环视周围，说道:“对于外人不过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可对于夸父族那就是神圣的信物。”
“就这些？”祝融不敢相信。
博父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肯定。
“天下可从来不缺一把削铁如泥的剑。”祝融言中肯綮。“偷剑之人不管是不是黄帝都一定另有目的。”
“是啊，说来也奇怪，为何不偷夸父斧呢？”
这一点引起祝融的好奇。“夸父斧？”
“夸父族有两大圣物，一个是诛岳剑，另一个就是夸父斧。听找圣物的两个人说，夸父斧无人看守，在一个茅草屋的枯木盒子里。”博父仔细描述给祝融听。
“不去偷无人看守的？”祝融迁思回虑。“偷剑人看来是瞄准了诛岳剑不可，而且还非要惹出乱子。如果是黄帝所为，为何要闹得人尽皆知，偷偷拿走无人知晓，又何必留下名号？”
突然祝融转换想法，询问道:“这些年夸父族可得罪过黄帝，或者得罪过什么人？”
“从来没有，夸父族隐居山中，除了炎黄逐鹿之战，和讨伐蚩尤外从未涉世。”博父谨慎回答。
“阪泉之战？涿鹿之战？”
89黄帝宫。
黄帝，力牧，鬼臾区，蓝龙灵，离朱。
“依臣看，此毒是有人早已故意放入鲽嘴中，慢慢挥发，蓝龙灵的一碰不过是提早发现而已。”
鬼臾区的话安慰了蓝龙灵。
“一定是刑天。”力牧直言不讳。
离朱虽未说话，但眼眉之间已表达赞同之意。
“各位的话，朕已明白，但刑天毕竟是炎帝的贴身大将，来者是客，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能侵犯。”
“陛下没有冒犯他，但他早已冒犯天威了！”
蓝龙灵看了力牧一眼，力牧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
“虽然证据不足，但个个指向刑天，此人叵测，陛下不可不防。”离朱许久才说话。
“是啊。”鬼臾区和蓝龙灵也同意。
正当众人说话，侍从前来传话:“回陛下，那天和刑天将军一起献宝的侍从觐见。”
众人突然沉默，相互一视。
“快请进来。”黄帝口谕。
“参见黄帝陛下。”献宝人跪拜，抬头时看见众人目光锐利，心中一颤。
“快起来，不知卿来所为何事？”
“原不是什么大事，听闻风伯在宫中犯下大罪。”
力牧怒气上窜，想要挥手斥责，但鬼臾区一把抓住，摇了摇头，力牧方才淡定。
“是。”黄帝处变不惊。
“臣许久未见风伯，虽然风伯被关押，但不知陛下慈心，可否让我等见上一面。”
“可惜，风伯已死，否则朕定不辜负卿的愿望。”黄帝毫无思索，干脆回答。
这句话如图天雷，惊吓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望向黄帝。
黄帝目光坚定。
“真是可惜，不知风伯犯下何滔天大罪？”
“火烧椿园，罪该万死。”黄帝言辞义正。
“陛下息怒，既然如此，臣先行告退。”献宝人慌里慌张匆匆离开。
皇帝见此一幕，心中怡然。
90“你知道吗，我曾经也遇见一个女孩，虽然没有重明美丽，但同样动人。”回忆涌上心头，常先道来，语气柔和。
毕方只是静静地听。
“那时还没正式入宫，有一次在阙楼，我遇见一个女孩，打扮得十分平常，不知为何她被几个带兵器的人追杀，原本他们说女孩欠钱，可是我拿出钱以后，那些人支支吾吾又非要女孩的命，我见那些人不好对付，就带着女孩假装跳下悬崖躲过...”
常先眼光暗淡。
“我们躲在崖下的洞穴，直到晚上，我们爬上悬崖，可是那女孩一不小心踩空，我本想抓住她，可是没有抓住，眼看着她掉下去...我从崖上向下看，什么也没有，漆黑的夜中只能听见盘旋在周围鸟儿的哀鸣，我在那一天一夜，什么也没有找到...”
“既然你心里有别人，何必要重明再走进去。”毕方为这凄美的故事感叹。
“你不懂，那女孩走进我的心里，重明却一直就在我的心里。”常先想去抓住重明的手，但一半又缩回来。“虽然那女孩不在，但每年我都会去阙楼，今年也一样，在去流波山之前，我到那里去过，人去楼空，往事依旧。”
“是吗，看来每个人都有这样不堪的过去。”毕方苦笑。
“你吗？可你有了重明，每一个苦涩的日子都会有人陪伴，有时我羡慕你，能够得到她的欢心。”常先依旧凝望重明的脸颊。
“既然如此，你就该识相，重明她喜欢的是我。”
常先慢慢站了起来，他贴近毕方，耳鬓低语:“没有什么本来是你的，也没有什么应该是你的。”
说完，毕方本想一把抓住他，但他
突然闪到门前，要开门时，望眼欲穿，眼里只有重明。
“我不会放手的，我怕她像那女孩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