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拥抱许久,重明一句话也没有说,毕方一开始只是紧紧抱着她,也只字未提。
重明依偎在毕方怀中,毕方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
“重明?”
重明没有回答。
毕方松开拥抱的手,但重明还是依偎在怀里。
“重明?”
毕方用手扶起重明,发现她紧闭双眸,怎么也叫不醒。担心和害怕立刻涌上毕方心头,驱使他抱起重明就往嫘祖宫中飞去。
得知消息的鬼臾区立刻来给重明把脉,原本得到黄帝口谕,鬼臾区打算晚些来见重明,却不想她突然晕倒。
“大鸿,重明她究竟怎么了?”这个问题从重明晕倒,毕方就一直想问。
鬼臾区并未回答还在细细诊脉。
“没有大碍,重明运功过度,加之刚刚过度伤感,劳累所致,静静休息即刻。”
毕方放心些,但欲言又止,思索片刻问:“大鸿,重明她恢复记忆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很突然。”
鬼臾区脸上的肌肉微微一紧,出乎意料。他仔细想了想,揣测道:“当年因为嫘祖去世,重明受刺激而失去记忆,我想,此次,应该同样遭受刺激。或者...”
“头部收到伤害。”鬼臾区用手轻轻按压重明的头,突然某个部位使她眉间一颤。“就是如此。”
“切勿再让她深陷往事伤心,也不要再运功。”
毕方和鬼臾区不知道,一阵剧痛后重明悄悄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
“我明白,多谢大鸿。”
“我有个问题,常先除了与夔牛打斗外,可还遇过什么人。”
“不知道...”毕方思索许久又急忙突然改口:“他似乎见过靛龙灵。”
鬼臾区点点头,小声说:“那就对了。”
“常先他怎么样?”
“似乎是中毒了,不过不要紧,要在桑园里静养。”
67“姑娘,你醒了。”
离朱清醒时,面前那个俊美的少年正凝望着她,琉璃瓦的眼睛格外动人。
除此以外,离朱还感觉到了玄珠的气息,他的身上有一点,但在远处的某个地方格外强烈,似乎就是天塔的方向。
“多谢公子相救。”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公子不也是吗?”
冯夷会心一笑,取出腰间的口袋,打开,里面有几朵花:“我在采集冰山雪菊,你看。”
离朱也慢慢站起,回答刚才冯夷的问题:“我在找一个黑色的闪亮珠子。”
冯夷系好带子,说:“恐怕不能帮助姑娘,我从未见过。”
“既然姑娘无事,那我告辞了。”
“我还不知道公子姓名。”
“冯夷。”
转念,御剑而去。
离朱本想留住冯夷,问一问有关玄珠的事情,但不想,玄珠只字不提冯夷就匆匆离去。
离朱只好按原路返回,寻找玄珠。
天塔。
英招和玄女早已离去。
离朱到时,天塔的封印坍塌,能量消失无影,石门也被打开。
她很奇怪,悄悄推开石门,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漆黑,只有石梯散布莹莹之光。
玄珠就在脚下,法力尚存。离朱将它拾起看了看,虽然表面结晶透亮,但已经无用了。
对于一把钥匙而言,锁没了,钥匙就失去它存在的意义,再精致的钥匙,唯一的用处就是开锁。
离朱担心的是,应龙已经趁机逃走,必须立刻把这件事禀告黄帝。
沿着石梯而行,本想离去,但却被墙上的两行字吸引。
一行年久,已斑驳深刻——静水往矣,人不必等。
一行新出,还崭新灿然——浮花去兮,心难再愈。
离朱隐约猜到谁写。
轻叹一声,去了。
68天女在墙上写下最后一个字时,有气无力,昏倒在旁。玄女走上天塔看见她时,她眼角的泪光还没干,两条泪痕停留在脸颊,眼角通红,嘴唇发白。
“昆仑还需你照看,如果有事来找我,切不可再鲁莽。”玄女带着天女离开,临行前对英招说。
英招答应,先挥翅远去。
玄女来到皇帝宫,将天女安置在嫘祖宫内,离开时,总觉周围人影晃动。于是故意放慢速度,仔细端详,是力牧。玄女站在门边想要说话,但力牧却一个骨棒砸过来。
骨棒并非纯兽骨,头柄以首山之铜打造。
玄女一眼便看出,灵机一动,故意装作被打伤,然后摇身离去。离开时在原地翩跹,故意让力牧看清她的面容和衣裳。
“他日寻我时,可要看清。”
力牧虽然奇怪,但确实记住那身玄衣和那动人的面容,立刻前去云岩宫。
“陛下,天女殿下回来了。”
“人呢?”
“嫘祖宫中。除此以外,臣还看到一个女子,那女子似乎尾随殿下,臣怀疑其意图不谋,于是先发制人,将其赶跑。”
“女子?那人是何模样?”
“一身玄衣,明眸皓齿,肤若凝脂,柳叶弯眉...”再说时,力牧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停住不说。
“朕会吩咐下去,加强宫中侍卫看守。你的伤可好些?”
“多谢陛下惦念,已无大碍。”
69毕方很不放心:“再让我陪陪你吧!”
但重明醒后执意说:“你刚刚回来已经陪我半天,快回去休息吧。”
重明一个人在屋子中,担心常先的安危,那种在她心底超乎朋友之情但却不是爱情的力量,驱使她去看常先。
她要去救她的恩人。
这个秘密只有她一个人记在心里。
但重明心里纠结,直接去桑园会令毕方误会。
于是重明决定使用法术,虽然鬼臾区说过运功过度,但她没有办法。
重明她从没有试过雪镜幻象。
她想试一试。
常先被一阵寒意冻醒,他恍惚中睁开眼睛,先是一惊。围绕在他四周,雪花组成一个圆,不停旋转。常先以为自己做梦,揉了揉眼睛。
但那些是真的。
常先一下子想到重明,格外欣愉。他双手支着床沿,身子随着用力一点点直立起,伴着不停颤抖和喘着大气。
“明...姑娘...”
那空气中出现重明的样子越来越清晰。
“明...姑娘”常先一遍又一遍有气无力地呼喊。
“常先...”
常先的嘴角颤抖着微微上扬。
“真的...是你,你居然能交出我的名字了...我太开心...可...是...我现在却不...不能去看你...”常先竭力喘着气说。
“对不起的是我,不能去看你。”
常先的眼睑不停地上下晃动,困意涌上心头,但他竭力反抗,用力拧自己的大腿。
他微微一笑。“我知道...毕方会不高兴...没关系的...”
“你...还记...得这里...吗?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雪花突然飞舞炸开,几朵萦绕在常先耳边。“其实这里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不知为何,重明不见。常先声嘶力竭的呼喊,但声音却非常小。
“明姑娘!明...”
支撑不住的常先一下栽倒在地。
而重明因为法力透支,其实早早昏倒在地。
雪花全无。
70“回陛下,刑天求见。”
“请他进来。”黄帝吩咐。
乐师伶伦和将军力牧相视一刻。伶伦疑惑:“他来做什么?”力牧镇定自若,说道:“遇山开山。”
“臣刑天,参见黄帝陛下。”除了刑天,还跟随着一个侍从,手中端着一个金盘,上面盖了一块绣有金龙和锦云纹的赤红布。
“炎帝近来无恙?”
“寝食难安。”
“女娃之死,朕也十分痛心。”
“听闻前几日陛下派人去过东海?”
伶伦和力牧又相视一刻。
黄帝泰然自若:“朕体察万民,听闻流波山夔兽肆虐,于是派人平定,但并未去过女娃所在的发鸠山。”
“自然,陛下宅心仁厚,平定四海乃是天责,对了,为何不见风伯?”刑天故意环顾四周问。
伶伦眉头一皱。
“此事我本不想惊动炎帝的。”
“炎帝同黄帝陛下共同管理九州,陛下似乎对炎帝不太信任。”
“怎会,风伯大罪,被关押天牢。”黄帝微微一笑。
“既然有罪,那就请陛下秉公,切勿徇私。”刑天一边说,一边掀开那赤红布。
金盘中双鲽互拥,躺在少许水里。
“此次一来替炎帝问候,二来献上这珍宝——鲽。鲽齐翅而游,和乐和睦,以此象征炎黄二帝同气连枝,情深义重。”
“替朕谢过炎帝,这么好的宝贝真一定好好安置在宫中。朕已命人收拾好房间,还请刑天将军多住几日。”
“多谢陛下,微臣有时间再来觐见。”
力牧端上鲽,刑天离开。“献宝是假。”
“不假,你看不就在这。”伶伦一指。
黄帝仔细端详,语气中有些担心:“鲽,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比目,齐头并进,不比不行。”
力牧听黄帝如此说,也担心起来:“不知这是刑天的意思,还是炎帝的意思。”
黄帝摇摇头:“好好安置它,切勿有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