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嚓嚓的脚步声起,齐云灏在太监、侍卫们的簇拥下走进了承恩殿。此刻的他已经换下了朝服,身着浅紫色的袍子,绛色绣云纹的箭袖,头上一顶紫金冠束发,益发显得面如冠玉、神采飞扬。
“儿臣给母后请安。”他走到程太后面前躬身行礼。
程太后起身扶住他道:“灏儿不必多礼。此刻并非在朝堂之上,哀家的寝宫中就用不着那套繁文缛节了吧。”
齐云灏点头道:“遵命。”抬头望见了正要过来见礼的齐云萝,便笑着一抬手道:“你也免礼了吧。”
“多谢皇兄。”齐云萝调皮地一吐舌头,复又坐回绣墩上,挨着母亲坐下了。
“皇兄,我和母后正说你的事呢。你那句‘风乍起’的朱笔御批把母后都逗笑了……”齐云萝顾自唧唧咯咯地说着,没在意程太后和齐云灏的脸上都已微微变色。
程太后伸手按住了齐云萝的衣袖,对她使了一个制止的眼色。齐云萝这才微愣了一下,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承恩殿中一下子静谧了不少。长窗外忽然传来啾啾咋咋一阵急鸣,原来是梧桐树上停栖着的两只黄嘴云雀不知因什么缘故争闹了起来,扑腾了一番又双双拍打翅膀飞走了。
程太后目送着远去的鸟儿微微摇头,回过头来凝望着齐云灏道:“禽鸟间尚且时有争斗,这后宫之中纷纭纠缠更是千古不绝。不知皇帝想过没有,今日言官们联手上书,其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后宫与官场之间自有千丝万缕的裙带牵绊,可谓一荣俱荣、一毁俱毁。那些妃嫔们的父兄必定会倾尽全力来力保她们在宫中的地位……”
齐云灏一笑,信步走到窗前,从书案上拿起一册《迦愣经》随手翻着,嘴里淡淡说道:“正是如此,儿臣才不愿专宠宫中任何一位权臣之女。”
太后道:“那你对霁丫头……..”
齐云灏放下经文,目光直视母亲:“霁儿不同,她孤身入宫,背后没有任何靠山。”
“灏儿就是为了这个才特别偏宠于她?”
“不,”齐云灏轻轻摇头:“朕宠爱她是因为——霁儿与她们不一样…….”
程太后望着儿子忽然柔和下来的目光以及唇边那一撇似有似无的笑意,心头蓦然一动——莫非,这个孩子当真了?
登基三年来,朝野上下、深宫内外人人对他惧怕、个个道他无情。身为母后,她也常常烦恼于他在后妃面前的冷酷淡漠,有时候甚至会情不自禁替他感慨——莫非,作为一国之君,他这辈子不可能遇上真爱,抑或,根本就不需要真爱?
如今看来,这孩子总算是情窦初开了。嗯,虽然迟了一点,却真的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帝王宝座高处不胜寒,但愿从此以后会有一颗心在孤寂和寒冷中给他温暖,并陪伴他一生…….
想到这里,程太后的脸上露出了暖暖的笑意。
“灏儿,”她招招手把他叫到跟前:“既然你喜欢她,就要替她考虑周详。母后记得,当初你召她入宫前曾打算封她为昭仪。如今她深得眷宠,为何迟迟未得一个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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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一口气传了好多,为什么还有亲在抱怨慢呢?看我满头的汗哪.....